反向誘殺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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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倆人瞧著舒老太那藏汙納垢的蒼老麵龐,跟周身圍繞著的,散發著惡臭的垃圾堆,不約而同露出了抵觸的神色。
    但這老太婆卻又是最有可能找到隨野的人。
    這種藏身於暗處的家夥,消息網才是最龐大的,同時也比那些光鮮亮麗的偵探們好打發得多。
    隻要稍微給點好處,就能填飽他們的肚皮。
    連喻枝眨眨眼:你去。
    尚翎年皺眉:你去。
    糾結的兩人互相擠眉弄眼了一陣,但就是沒人上前。
    舒老太也不催促,笑嗬嗬地瞧著他倆的小動作。
    眼見氣氛陷入僵持,連喻枝眸光一動,忽得勾起唇,“尚翎年。”
    尚翎年被他笑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皺著眉,“叫我幹什麽…”
    話未說完,連喻枝直接偷襲一手,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尚翎年,猛地往舒老太那邊推去。
    壞狐狸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尚翎年被他創得踉蹌幾步,眼神驚恐地朝後倒。
    舒老太笑得牙不見眼,立馬將老鼠木頭放到一旁,張開懷抱,實打實地攬住了尚翎年的腰。
    “哎呦,小夥子身段真不錯嘞…”
    她一邊摸一邊嘖聲,看表情像是極滿意的樣子。
    尚翎年:!!!
    救命!!!他不幹淨了!
    尚翎年內心無聲尖叫,連氣兒都忘了怎麽喘,筆直地僵在舒老太懷裏,一動不敢動。
    迎上尚翎年憤懣幽怨的目光,連喻枝雙手抱臂,笑得一臉幸災樂禍,將那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想找到隨野,總得有點犧牲的,你說對吧?”
    尚翎年:“……”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隨野不知道那倆人為了找他如此大費周章。不過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反應。
    被盯著離開高塔那片區域以後,隨野跟著那個實驗員回到了先前關押他的房間。
    剛刷卡開門,正巧碰上來送飯的人。
    隨野坐在房間僅有的一張桌子前,送菜的人跟實驗員一左一右守在他旁邊,看樣子是要看著他吃完才行。
    擺在麵前的飯菜色澤鮮美,葷素均勻,香氣撲鼻。
    如果忽略這兩個電燈泡似的存在,和周圍的環境,他現在的待遇看上去不像是被綁架,倒更像是來度假一樣。
    在兩人的死亡凝視下,隨野夾著菜,一口一口往嘴裏送。
    見狀,躲在暗處的二狗忍不住小聲提醒:【老大,少吃點,裏麵下藥了!!】
    隨野沒應聲,低垂著眉眼。他吃飯速度快,吃相卻很斯文,安安靜靜得,沒多久就把那份飯菜全部解決掉了。
    送菜的人端著空餐盤離開後,實驗員給隨野抽了一管血,緊隨其後。
    而他們前腳剛走,二狗後腳便竄了出來。
    它圍著隨野轉了兩圈,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質問隨野:
    【老大,你有那麽餓嗎?!都讓你少吃點了!那裏麵下藥了!】
    “我知道”,隨野窩在椅子上,撐著下巴看它,聲音淡淡:“但你覺得這話由你來說合適嗎?”
    作為一頓能吃十幾個肉罐頭的飯桶本桶,二狗心虛地移開目光。
    它把腦袋擱在隨野膝蓋上蹭了蹭,【但…但待會兒要是藥性發作,你怎麽辦呀…】
    隨野抬手把它的狗頭拍開,耷拉著眼皮,嗓音帶了點吃飽喝足以後的那股子懶散勁兒:
    “這你就別瞎操心了,再吵我就把你屏蔽。”
    二狗悶悶不樂地別過臉,小聲嘟囔:【把我屏蔽把我屏蔽…現在除了我你還能聽到誰講話?哼!】
    隨野沒理會它的小脾氣,打起精神,“把電子記事本打開。”
    剛剛在吃第一口菜的時候,他就嚐出裏麵下了針對肌肉跟神經方麵的鬆弛類藥物。
    d先生嘴上說著不怕他逃跑,但背地裏對他肯定還是有所忌憚的,不然也不會想出這麽個陰招。
    至於隨野為什麽明知道飯菜被下藥了,還無視二狗的警告全部吃完——
    因為他真得餓了。
    從被綁架到現在,折騰來折騰去,卻是滴水未進。
    人是鐵飯是鋼。這都好幾頓沒吃了,再加上沒休息好,隨野感覺自己沒倒頭厥過去,全靠自己的意誌力硬挺著。
    而從d先生目前的態度可以判斷,自己似乎對他有用。
    拿他威脅別人也好,衝著他本人來也罷,不管是哪種方麵,好的壞的。
    隻要他有價值。
    隻要d先生不對他下死手。
    那他就會不擇手段地抓住一切機會,養精蓄銳,積攢實力。
    他猜測,既然d先生忌憚他,就肯定會想辦法製約他。
    如果不給飯菜下藥,也會想別的損招來折騰。
    相比之下,進嘴的藥物對隨野來說,反而比那些皮下注射啊,灌腸啊之類的方式,更容易讓他的身體產生抗性。
    而d先生既然能幹出往飯菜裏下藥這種事,那肯定就不止下這一頓。
    但換個角度來看,這不也是在無形之中,給他減少阻礙嗎?
    隨野眯起眼,手不自覺又摸上後頸那塊微微凸起的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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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家夥以為長時間服用鬆弛類藥物的他,已經完全變成一條苟延殘喘的狗,從而洋洋得意,放鬆警惕的那一刻。
    就是他調轉局勢,逆風翻盤,咬斷對方喉嚨最佳時機。
    【給,老大。】
    二狗將它自帶的電子記事本打開,投送到隨野麵前。
    趁著這會兒記憶深刻,隨野將前不久核對過的二區內部路線圖,快速在記事本上複刻了一份。
    同時將目前所有整合過的已知信息言簡意賅地寫下來。
    二狗看著屏幕上越來越多的內容,眼睛倏地瞪圓了。
    【老大你不是耳朵聾了嗎?為什麽出去一趟,還能獲取這麽多情報?】
    隨野沒好氣地白了它一眼,“不是所有人的眼睛都跟你的一樣,是個裝飾品。”
    二狗:【……】
    聽見隨野還有力氣拐彎抹角地損人,二狗反而鬆了一口氣。
    紮心歸紮心,至少證明隨野受到的藥物影響並不算太嚴重。
    寫完之後,隨野盯著屏幕上的信息,在“高塔”“d先生”“【oceanus】”,這三個上,著重標了紅圈。
    禁止踏足之地。
    目的尚不明確的綁架犯。
    能夠穿牆的怪咖。
    都是他之後需要著重關注的。
    隨野關掉記事本,捏了捏一突一突跳動的太陽穴。
    話又說回來,這個鬆弛藥前期勁兒頭還是挺猛的。
    那頓飯才下肚沒多久,他就感覺眼前一陣晃蕩,不僅開始頭暈,胃裏還有點犯惡心。
    他扶著椅背站起身,定了定神,朝床邊走去,想借著藥勁兒休息一下。
    感覺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了。
    結果快走到床邊的時候,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觸感軟綿綿的。
    隨野一頓,低頭,冷不丁撞入一雙碧藍的眸子,像是起了霧的海。
    他反應了一下,慢半拍把腳從突然出現的【oceanus】肚子上移開,皺著眉。
    “你怎麽在這兒?”
    藥效發作下,隨野這一腳沒輕沒重的,這家夥似乎被踩痛了,齜牙咧嘴的揉著肚子。
    但在隨野看過來的時候,它又一掃喪氣的表情,騰得坐直了身體。
    仰著腦袋,兩眼發亮地看向隨野,用手比劃著,仿佛剛足月的小孩兒,磕磕巴巴地詢問:
    “你…你去…哪裏…啦?”
    它的心思和情緒都很好猜。麵對著隨野,如果它有尾巴的話,那一定是高高翹起的。
    “找不到……我…等你…等…好久…”
    不得不說,【oceanus】真得很漂亮,雖然是有點寡情花心的那種長相,可偏偏眼神又特別清澈,很乖。
    這兩種矛盾的特點雜糅在一起,放在這個人身上便異常惹眼,若是在外麵,一定是那種極受人追捧的類型。
    可惜它被關在籠子裏,麵前唯一的人還是位麵冷心冷的活寡王。
    隨野聽不見【oceanus】的聲音,也沒心情去辨別它到底說了什麽,藥劑發作以後,他看人的視線都是晃的。
    “別擋路。”
    聲音冷淡地回了一句,他徑直繞開了【oceanus】,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床邊走。
    【oceanus】眨眨眼,似乎不太明白之前還接受了它的糖果的隨野,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冷淡。
    它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著急忙慌地去拉隨野,“別…怎麽…不要走…”
    這家夥力氣出奇得大,再加上隨野身上沒什麽力氣,就這麽一個簡單的拉扯動作,居然直接把隨野拽翻了。
    視野陡然天旋地轉,當後背接觸堅硬的地麵時,隨野還有些懵。
    被帶著摔倒的【oceanus】壓在隨野的身上,頓時籠罩了一大片光線,遮掩的陰影兜頭將隨野蓋住。
    “……”
    氣氛有一瞬的凝滯。
    隨野緩過來勁兒,瞧見的便是【oceanus】一臉快哭了的表情,手足無措地壓著他。
    還挺重的。
    【oceanus】臉色通紅,眼睫眨得飛快,張了張嘴,但因為太過慌張,試了幾次,都沒有發出聲音來。
    隨野耐心告罄。
    他一把抓住【oceanus】的胳膊,往外掀,“離我遠點,可以嗎…”
    話音未落,【oceanus】忽得吃痛地瑟縮了一下,連連倒抽冷氣。
    隨野起身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側目望去。
    【oceanus】身上罩了一件很長的外袍,袖子很寬大,垂落的時候能直接將手一塊蓋住,隨野這麽一抓,顯出了它小臂的輪廓。
    他用的勁兒不小,手下的淺色布料立馬洇開一小塊殷紅。
    隨野瞧著那塊血跡,愣了一下,但不覺得這是他弄出來的。
    他看向【oceanus】,“你……”
    【oceanus】拽著袖子往後縮了一下,跌跌撞撞從隨野身上下來,眼底閃過一絲懼意。。
    “別…別看…”
    驀然,隨野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表情微變,上前攥住它手腕,“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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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eanus】瞪圓了眼,僵在原地了。
    隨野俯過身,鼻翼翕動,剛剛好像在它身上聞到那個拎箱子的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
    但現在湊近一聞,又不像了,因為血腥味太濃。
    正想著,餘光忽得瞥見衣袖滑落處閃過一抹靛藍色。
    隨野動手掀開它的衣袖。
    【oceanus】的手臂鋪陳著亮閃閃的鱗片,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衣袖深處。
    但表麵並不完整,缺的地方有個大豁口,露出紅豔豔的皮肉,外翻著,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著血。
    像是被人用工具硬生生撕扯下來的。
    瞧著【oceanus】血跡斑斑的手臂,隨野沒由來回想起先前那兩個實驗員身上穿著的,帶血的實驗服。
    他抬起眼,卻發現【oceanus】居然在哭。
    它哭得還挺厲害得,癟著嘴,斷斷續續地啜泣,嘴巴一開一合,似乎在說什麽。
    但因為它的胳膊還老老實實待在隨野掌心,沒有掙紮的跡象,叫隨野誤以為它沒什麽反應。
    感受到指尖下傳來的震動,那是【oceanus】的脈搏,細微到有些抓不住,再配上它此時的可憐相。
    隨野用舌尖頂了一下上顎,將方才欲脫口而出的尖酸刻薄的話又悉數咽了下去,鬆開它的胳膊。
    得了空的【oceanus】捂著袖子立馬趔趄著退開數步,兩人間的距離瞬間拉遠。
    它抿著唇看隨野,似乎有話想跟隨野說,但捂著胳膊的手一直在顫抖。
    它往前走了一步,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怯怯地收回腳,表情相當糾結。
    片刻,它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就像上次那樣,莫名其妙地出現,又莫名其妙地消失。
    這人走後,隨野垂眸瞧向自己的指尖,上麵不知道什麽時候蹭了點血。
    【oceanus】的鱗片是亮晶晶的,血也是亮晶晶的,跟加了閃粉一樣。
    隨野微不可見地擰了下眉,隨意把那點血抹開。
    他現在可沒精力去管那個怪咖到底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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