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礪迅速關上了那扇第三道門，祁川也第一時間貼到門邊，與張礪一左一右躲在門的兩側，呼吸都壓到了最低。
    門關上的一瞬間，那種壓迫感與映質感知中的危險也隨之消散，仿佛那個存在被某種屏障封鎖在門後，再也無法感知到他們的氣息。
    “它……是活的嗎？”祁川低聲問。
    張礪微微皺眉：“應該是。感知裏是活物的波動，但很混亂。不是人類，也不是我們已知的任何一種喪屍。”
    祁川咽了口唾沫，聲音更低了幾分：“是黑喪？”
    “不能確定。”張礪搖頭，“但如果真是黑喪，那我們現在麵對的是至少四級變異體……那東西……可能有映質能力。”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了同樣的謹慎和一絲不可忽視的震驚。
    “你注意到沒有。”張礪壓低聲音繼續說，“那房間……結構很大。我剛才用夜視儀瞥了一眼，是我們目前見過最寬敞的房間之一。像是個指揮中心。”
    祁川輕輕點頭：“你是說……那才是真正的主控室？”
    “很有可能。”張礪目光微沉，“從空間位置上看，也確實符合b4層核心區域的位置。加上這種布置……這個房間的存在不像是迷宮的一部分，而更像是迷宮的核心。”
    兩人再次蹲下，小心翼翼地在門邊靜聽了一會，門後的空間寂靜無聲，沒有任何腳步或碰撞的動靜傳來。
    “它沒有行動。”祁川道。
    “還在原地。”張礪確認，“但不代表它沒有察覺我們。它也許……在等。”
    門後，那片廣闊的黑暗空間如深淵般幽深神秘。
    張礪閉上眼，輕輕吐出一口氣，腦中已經開始迅速推演各種可能的策略與後路。他知道，若那真的是黑喪，而且還擁有某種空間係的映質能力，那麽現在所麵對的，或許是整個避難所最深處最致命的存在。
    但也正因如此，那門後的空間才更可能藏著他們尋找的主控室、轉換器，乃至控製地下各區域電力的核心係統。
    必須進入。
    祁川忽然低聲問道：“為什麽現在門關著了，我卻感知不到那個東西了？”
    張礪也輕皺眉頭，略一思索後說道：“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一扇普通的門，根本不可能徹底隔斷映質感知。除非——”
    他轉頭看向那扇厚重的大門，語氣漸漸凝重，“除非我們剛才看到的，不隻是門的問題，而是……這扇門前後，並不屬於同一個空間。”
    祁川一怔：“你是說……是迷宮機製？”
    張礪點頭，緩聲解釋道：“從我們進入這個主控室入口之後，每一個房間都沒有回頭關閉過門。換句話說，我們始終保持門敞開的狀態，所以還可以通過映質感知感知到後方的空間還維持原樣。”
    “但現在……”張礪眼神一沉，“這扇門一關上，我們就感知不到剛才那個存在了。說明這扇門在關閉的一瞬間，就把兩個空間完全切割開了。”
    “所以門不是通道，而是隔斷。”祁川低聲說。
    “對，是空間迷宮構建時使用的一種‘節點錨定’。”張礪分析道，“這個迷宮將所有房間通過門連接在一起，但每個房間本質上都存在於不同的空間節點之上。門的作用不是連接，而是切換。”
    祁川臉色微變：“那這門一旦關上，門後的空間……會不會也隨之變化？”
    張礪沉默片刻，緩緩說道：“目前無法確定。但這是有可能的，尤其是如果那個存在真的掌控著這個空間結構。”
    他環顧四周，“從入口休息室、廁所、次級房間到食堂，再到這三扇門……我們一路走來，從未主動關閉任何一扇門。也就是說，我們從未親眼驗證過這些空間在門關閉後的變化。”
    “那現在怎麽辦？”祁川低聲問。
    張礪看著眼前那扇剛剛合上的門，眼神如冰冷的刀鋒：“隻有一個辦法——打開它，或者……做好進入其中的準備。”
    他語氣低沉：“我來開門。開啟之前，我會啟動終式演算，盡可能預測門後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祁川輕輕點頭：“那好，我現在就開啟‘擬隱塗層’的能力，降低存在感。”
    說罷，祁川將一隻手搭在張礪的手背上。
    兩人幾乎同時閉上眼，強行啟動各自的映質v3能力。下一秒，兩雙眼睛深處閃過一絲淡淡的藍光，如寒夜中的冰芒一閃即逝。
    祁川默默比出一個手勢——準備完成。
    張礪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拉開了那扇第三道門。
    門“哢噠”一聲開啟。
    眼前並不是剛才夜視儀中看到的寬闊主控大廳，而是一間不大的小型休息室。
    兩人眉頭同時微蹙，卻沒有立刻解除映質能力，而是第一時間舉起夜視儀，對著門內進行偵察觀察。
    這是一間標準的科研人員休息室，牆上掛著白板和標注圖紙，角落裏有一張單人床、書桌和資料櫃，桌上還堆放著幾份沒有清理的實驗筆記和餐盒。
    張礪用手勢示意，二人一前一後地緩慢進入。腳步極輕，槍口始終穩穩對準前方。
    他們繞過家具，對房間進行了詳細搜查。
    沒有屍體，沒有血跡，沒有任何打鬥或搬動的痕跡。
    這個空間幹淨、沉靜、宛如時間被凍結。更關鍵的是，張礪與祁川的映質感知中依然沒有感應到任何異常存在。
    “果然如此。”張礪低聲道，“門後空間發生了變化，這扇門關閉後，後方空間就被替換了。”
    祁川眼神一凝：“也就是說，那個存在……可能已經不在這個節點中？”
    張礪沒有回應，隻是謹慎地繼續查看。
    “先解除能力，節約精神力。”張礪低聲道。
    祁川點頭，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解除了各自的映質v3能力，眼中的藍光迅速消散，身體也輕輕放鬆了一分。
    很快，兩人又在這間休息室的左右兩側，各發現了一扇普通的木門，門上無銘牌標記，也沒有任何特殊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