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地出辦公室。
    宋淮邊走邊打電話出去，還是短促的嘟一聲後被掛斷。
    大雪紛亂無序地落在盛晚安的肩頭，冰冰涼涼地貼在她的發絲上，飄過額頭，臉頰。
    尹文文掐著腰，看著盛晚安被雪飄滿全身的狼狽樣子，指著她，“趕緊滾。”
    “文文姐！”婷婷跟著跑出來，撐著傘跑到盛晚安身邊，扶著她的手臂，“您沒事吧？”
    盛晚安看她一眼，搖頭，“沒事。”
    尹文文跑過來，一把拉住婷婷，拽著她到跟前，“婷婷！這種目的不純的人你還幫著幹嘛？我告訴你，她來一次我轟一次！”
    她這一拽，兩個人都沒站穩，婷婷好歹能反手抓住尹文文的手，但是盛晚安整個人踩在柔軟的雪中一下沒站穩。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來，一隻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整個人被帶著進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
    盛晚安抬頭，隻看到男人冷硬的下巴，借著他手臂的力道，盛晚安站穩身體。
    男人神色冰冷，低頭看懷中的女人時，眼底的寒意很快斂了起來，幾秒後彎腰將她抱了起來走進大廳。
    尹文文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將她趕了兩次的女人抱起來，然後抱回大廳。
    恐慌淹沒了她，雙腿發軟直接倒下去，婷婷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文文姐！”
    進了大廳，宋淮伸手將盛晚安頭頂上的雪都拂去，看她凍得發白的臉色，心頭湧上自責，“抱歉是我不好，手機調了靜音。”
    高跟鞋有規律的敲擊聲在身後傳來，盛晚安抬頭看過去，嘴唇抿了起來，“沒事不用道歉，你日理萬機很忙我可以理解的。”
    今枝提著包，眼眶是紅的，一看就是在樓上哭過。
    她好像跟宋淮鬧了不愉快，提著包不作停留直接離開。
    宋淮似乎看了會，才把李洋叫過來。
    尹文文撐著發軟的身體，連說話聲音都是抖的，試圖找補，“原來...原來盛...盛小姐是宋總認識的人呐....”
    盛晚安還被他抱在懷裏，在大廳裏人來人往，一點都不自在，但她越掙紮，男人越用力，手臂收緊著。
    宋淮低頭看她一眼，低頭親了親她冰冷緊繃的臉，“乖，別動。”
    尹文文還在試圖自救，在看到宋淮低頭親懷中的女人之後徹底癱軟了下來。
    原來這個女人真的認識宋總，宋總剛剛還親了她……兩個人起來是那麽的親密無間。
    盛晚安：“你放我下來。”
    他聽到了卻沒放，而是轉頭叫李洋，下巴微抬，“這兩個，你看著辦。”
    “不，我錯了，宋總我錯了....”尹文文跑過來想要抓住他的手，李洋先她一步把她按住，“來人事部辦離職。”
    “我不要....盛小姐，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錯了，求求您放我一馬。”尹文文是真的害怕了，她沒想到這個連宋總電話都沒有的女人居然真的認識宋總！
    盛晚安看那張淚流滿麵的臉，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同情。
    往日的猙獰囂張與現在楚楚可憐形成鮮明對比。
    她沒說話，視線轉移，落在一旁同樣臉色蒼白的婷婷身上，被解雇帶給她的衝擊並不小，但她還是沒為自己辯解一句
    她無辜嗎？並不。
    性格軟弱，隻會盲目聽從前輩的話，冷眼旁觀，並沒有做到作為前台的職責，軟弱的在一旁縱容著所有事情發生。
    連是非都不會明辨。
    從另一個角度上說，她也是參與者。
    即便她會良心發現地去把人扶起來，但是這一切的發生，她也是默許的。
    想到這裏，盛晚安想要開口把她留下的話瞬間熄滅。
    “不！你怎麽能開除我？！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公司，都是為了你！”尹文文推開李洋，跑了過來，麵目猙獰，“她沒有預約！連你電話都沒有，我不放她進去是合理的！”
    “而且上次我把她趕走宋總你也沒有要罰我啊，那就說明我做的是對的啊，我明明沒有做錯！你卻要開除我？”
    尹文文看向他懷裏的盛晚安，牙根緊咬，一字一句，“還是說這一次她爬上了宋總你的床，所以你對我的處罰跟上一次的不一樣了？”
    她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注意到男人陰沉下來的臉色，“上一次？”
    三個字仿佛裹著冰渣子，在喉間滾了一圈，攜著極致陰霾冰冷，他眼神極輕地瞥了一眼她的工牌，“看來你不僅不適合在上京，別的地方，你應該也不適合。”
    “李洋！”
    “是，宋總。”李洋走過來，眼神極快地掠過癱軟在地的尹文文一眼。
    “宋總！你不能這樣對我……”
    “怎麽，不滿意？”宋淮勾唇輕輕一笑，“想要你家裏人陪著你？那行，李洋……”
    尹文文驚恐的瞪大眼睛，這一刻她看宋淮像極了主宰一方的惡霸，心裏有萬般不甘也不敢拉著家裏人下水，“不，不……滿意，滿意……”
    眼淚鼻涕一起流，“我滿意……”
    婷婷臉一白，癱坐在地，不敢再說話。
    尹文文丟了工作，往後也難再找工作。
    車內，盛晚安沒說話，而是看向窗外出神，不知在想什麽。
    “我手機靜音，所以沒有接到電話，抱歉，別生氣了，嗯？”
    “我沒有生氣。”
    “那你看我。”宋淮看她片刻，幹脆把她扯過來抱在懷裏，看她顯然冷淡的表情，“真的不生氣？上次你什麽時候來的公司？”
    “不記得了。”
    盛晚安不想多說的樣子，宋淮眉頭緊鎖，有點不知從何下手，那種感覺比處理公司的事還要令人焦頭爛額。
    “我保證以後手機不靜音，嗯？看我，寶寶。”
    懷中的女人抬頭看了他，那副冰冷的樣子，眼神冷淡地跟他對視。
    她真的如他願看他，卻又不是他期待的樣子，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受不了她這樣冷淡，安靜對視了幾秒，幹脆掐著她的下巴，低頭吻住她。
    “宋……”
    一吻封唇，也咽掉她要說的話。
    等到女人嗚嗚捶打他時，才把人放開，看她臉頰染上粉紅，眼裏不再是冷淡而是惱怒時，他才微微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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