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林海陽回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
    小奕穿著那件米白色的風衣，頭發微微被夜風吹起，臉頰透著一絲紅暈。她站在幾步之外，望著他，眼裏藏著笑意，又像是藏著更深的情緒。
    “你怎麽還在這兒？”林海陽有些驚訝，“不是說回去了嗎？”
    小奕輕輕搖頭，“我回去了一趟。”
    “那你……”
    “我爺爺問了你為什麽不留下。”她走近一步，聲音輕柔，“我說不想打擾他休息。”
    林海陽怔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他怎麽說？”
    “他說，年輕人該有自己的空間。”小奕看著他，目光清澈，“也該有勇氣麵對自己的選擇。”
    林海陽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電梯門已經完全關閉，走廊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我想再和你說會兒話。”小奕低聲道。
    林海陽點頭，轉身打開房門，側身讓她先進去。
    房間裏的燈光柔和，窗簾拉開了一角，城市的夜景透過玻璃映進來，星星點點，像是落在窗邊的星光。
    小奕脫下外套，輕輕搭在椅背上，坐到沙發上。她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低頭看著自己交疊的手指。
    “你剛才在電梯裏發的信息，”林海陽坐在她身邊，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認真，“‘我愛你’這三個字，不是隨便說出口的吧？”
    小奕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我不是個輕易說這些話的人。可今晚，我覺得應該告訴你。”
    林海陽沉默了幾秒，伸手握住她的手，“謝謝你告訴我。”
    小奕笑了，眼角微彎，“你緊張嗎？”
    “比見你爺爺時更緊張。”他坦白道，“因為這次，是麵對你自己。”
    小奕輕輕靠在他肩上，鼻尖嗅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洗發水的清香，心裏忽然湧起一種踏實的感覺。
    “你知道嗎？”她低聲說，“我一直覺得，你是那種不會輕易被打倒的人。可今天，我發現你也害怕錯過。”
    林海陽輕輕撫摸她的後背，“人總是在真正想要守護什麽的時候，才會開始害怕失去。”
    小奕點點頭，把臉埋進他的肩膀，輕聲說：“那你就別讓我失望。”
    房間裏安靜下來，隻有空調輕微運轉的聲音，和兩人交錯的心跳。
    過了一會兒，小奕起身走向窗邊，看著外麵的城市燈火，“小時候，我總覺得愛情是轟轟烈烈的，像電影裏那樣，有爭吵、有誤會、有重逢。”
    林海陽走到她身後，從背後輕輕環住她，“現在呢？”
    “現在我明白了，真正的愛情，是願意一起慢慢走下去。”她靠在他懷裏，聲音柔軟，“哪怕平凡，哪怕瑣碎，隻要你在，就足夠了。”
    林海陽低頭親吻她的發頂，“我會努力，讓你不後悔今天的決定。”
    小奕轉過身，仰頭看著他，眼神堅定而溫柔，“那我現在想做的決定，你會支持我嗎？”
    林海陽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點頭，“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尊重你。”
    小奕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踮起腳尖，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
    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時間變得緩慢，連窗外的霓虹燈都像是模糊的光影，隻剩下彼此的心跳與呼吸交織在一起。
    林海陽的手滑過她的脊背，將她拉近，回應她的吻，溫柔卻帶著克製。
    他們之間，不需要太多言語。
    當唇分開時，小奕的臉頰泛起紅暈，呼吸微微急促。她輕輕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帶向床邊。
    “今晚，我不想一個人睡。”她低聲說。
    林海陽停下腳步，看著她，“你確定？”
    小奕點頭，眼神堅定，“我確定。”
    房間裏，燈光調到了最暗，暖黃的光暈灑在地毯上，像一層溫柔的紗。林海陽幫她解開第一顆紐扣時，手指有些顫抖，像是第一次觸碰未知的世界。
    小奕閉上眼，任由他輕輕撫過她的脖頸，指尖劃過鎖骨，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溫柔。
    他們的動作都很慢，像是怕驚擾了這一刻的美好。衣物一件件褪下，肌膚貼合的溫度在空氣中彌漫，心跳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快。
    林海陽低頭吻住她的眼瞼，輕聲說：“我會記得今晚。”
    小奕睜開眼，看著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我也一樣。”
    夜色漸深，窗外的城市依舊喧囂，而屋內，隻剩下一絲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小奕蜷縮在他的臂彎裏，額頭貼著他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林海陽。”她輕聲喚他。
    “嗯？”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他低頭看她，“記得，在高陽縣東河鎮政府大院裏”
    “對。”她笑了，“我還以為是乞丐來了。”
    “那時候你不覺得我很邋遢嗎？”
    “開始驚訝，後來才知道你在青山村堅守陣地剛回來”她靠得更緊了些，“後來我才明白，這是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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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陽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臂，“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小奕抬頭看他，“以後也會。”
    林海陽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我答應你。”
    房間裏陷入短暫的安靜，隻有鍾表滴答作響。
    “我爺爺其實挺喜歡你的。”小奕忽然開口，“他說你是個有擔當的年輕人。”
    “那他有沒有問起我的家庭？”林海陽問。
    “問了。”小奕點頭，“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他了。他說，一個人的成長經曆不能定義他，但他的選擇可以。”
    林海陽沉默片刻，“我很感激。”
    小奕笑了笑，“他也說，如果你真心對我好，他會放心。”
    “那我一定會讓他放心。”林海陽說得很認真。
    小奕靠在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漸漸沉入夢鄉。
    而林海陽卻沒有馬上入睡，他看著天花板，思緒慢慢飄遠。
    他想起那些奮戰的日子，想起方子敬離開時的眼神，也想起小奕第一次牽住他手時的溫度。
    他知道，生活從來不會一帆風順。但他也明白，真正值得珍惜的東西，往往就在這些平凡的時刻裏悄然生長。
    他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女人，輕輕替她掖好被角，然後閉上眼，沉入夢鄉。
    淩晨兩點十七分，窗外傳來一陣細微的雨聲，城市在夜色中繼續前行。
    而這一夜，對他們來說，漫長又短暫，像一場夢，卻真實得讓人不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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