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間，距離體驗課開課還有不到十分鍾，盛冬告辭說還有事，李老師很熱情的送我們出來。
    盛冬一邊走一邊說：“您這邊的體驗課要怎麽預約呢？”
    李老師說，您可以在我們的網絡直播間和小程序上預約，說罷，一指門口宣傳海報上的二維碼。
    我們掃碼時，我假裝閑聊：“剛才那位女士看來經常過來，跟您很熟悉。”
    李老師無奈一笑：“這位媽媽搶了很多免費體驗券，用不同的手機號，每周都過來領贈品，上免費課。”
    我說看來也是很有網上搶購技巧，一般人搶不到。
    李老師說：“好像她們有個什麽薅羊毛聯盟，組團會去搶購一些特價或者免費商品，自己用不到就轉賣。”
    “好在我們這個課程無法轉賣，又需要現場參與，贈品也不貴，所以除了她沒別人周周來搶課。”
    很快，我們走到了樓梯口，向李老師道別。
    我們回到寒武時光時，剛剛10點半，比平時開門晚了1小時，不過上午和晚餐時間是咖啡廳客人最少的兩個時段。
    開燈，給咖啡機通電，加熱咖啡杯，這時今天的甜品和三明治之類的簡餐送到了。
    我當我端走下午最後一位客人的杯子，擦幹淨桌麵時，已經到了晚餐時間。
    盛冬舉著平板電腦，示意我過去。
    隻見四張電子便簽顯示在屏幕上，第一張寫著：胡曉峰→柳小仙兒；第二張：王雅靜，星耀傳媒前公關總監；第三張：楚堯，深氬科技；第四張：溫悅然。
    之後在四張電子便簽中間，寫上陳勇的名字。
    然後在下麵寫道：哮喘發作→吃藥→好轉→發病倒地→等待急救車→急救無效喪生。
    一邊寫，盛冬解釋：“文山通過電話挪車跟楚堯溝通時，他說過把車停在公司樓下，所以知道他在深氬科技工作。”
    我看整個時間軸跟我從監控視頻，以及跟吳浩德講述的經曆一致。
    盛冬首先在第二張便簽上，畫了一條線直通時間軸上的“吃藥”。
    然後在“好轉”和“發病倒地”之間，加了個狀態，“跌倒”。
    這麽一寫，我倒是有了印象，陳勇吃了哮喘藥以後要去洗手間，站起身後走了12步，摔了一跤，回來就發病倒地了。
    盛冬把監控視頻中陳勇摔倒的片段，逐幀慢放了兩遍，在陳勇倒地後就按下暫停。
    沒頭沒腦一句“原來如此”。
    然後盛冬說，除了第四張便簽上的溫悅然還沒頭緒，其他三人都和陳勇有關係。
    換句話說，他認為四個人都有可能跟陳勇的死有關。
    這個結論太過離奇，饒是這兩年我見識過多次奇案，也無法相信。
    盛冬看我一副不信的樣子，輕輕拂了一下額前微卷的頭發，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一身黑衣配上他的身高，活像一隻黑色仙鶴，莫名欠揍的那種。
    這個時候我萬萬不能表現出對案情過多的興趣，要裝作對此索然無味，或者並不想了解。
    於是我開始衝洗咖啡機，又戴上手套把水池裏的咖啡渣清理幹淨。
    吸水巾擦淨吧台後，正要把消毒櫃裏的杯子拿出來擺好。
    盛冬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我，“辛苦，幫我驗證一件事。”
    我：“沒空。”
    盛冬：“你回來以後，案件應該就有結果了。”
    還別說，盛冬的suv動力就是強。
    按照盛冬發給我的地址，我來到一個大樓的停車場。
    停好之後，我在裏麵轉了一會，找到了車牌號是bgh6532的車，這輛楚堯的座駕被譽為性價比神車，近幾年新款車隻能模仿，但無法超越。
    楚堯的車在後備箱蓋子上，正中間放了一個藍紫色的小燈管，白天看起來平平無奇，此時夜幕降臨，顯得神秘又優雅。
    在車前臉、左右車門和車後方，我拍了照片發給了盛冬。
    回到“寒武時光”後，盛冬正一杯杯磨著咖啡，我趕緊洗手招呼客人。
    我們一直忙到九點，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後，關閉招牌燈和大門。
    我啃著三明治，盛冬則抱著平板電腦。
    9點半，盛冬抓起他和我的大衣，走出“寒武時光”。
    上車後他說，先驗證胡曉峰那邊的線索。
    之後，我們向市區邊上行駛，我好奇盛冬是如何知道胡曉峰地址的。
    一貫撲克臉沒表情的盛冬看來心情不錯，告訴我，胡曉峰除了日常給柳小仙兒的短視頻和直播點讚、評論和轉發外，還偶爾在自己的賬號裏分享生活。
    按照生活半徑算來，應該就是這附近。
    “那具體是哪裏呢？”我的疑問語氣並不強，因為盛冬肯定已經有了結論。
    果然，他一指，前麵是一間中型連鎖藥店。
    停好車後，一邊往藥店門口走，盛冬一邊語速飛快地說，上次看直播時，胡曉峰跟“柳小仙兒”說因為自己剛下班，所以進直播間晚了。
    這句話我有印象。
    零點以後下班，且不方便看手機，大概率是在醫藥行業工作，不是醫院就是藥店。
    b市的醫院一般交接班時間是早八點或晚八點，那麽就隻剩下藥店了。
    “今天值班的不一定是胡曉峰”，我提出我想到的疑點。
    “的確不一定是，但是大概率是他，因為夜班的補助會高一些。”盛冬走在前麵，目不斜視。
    “畢竟每次打賞金額不低，另外就算今天他不在，我們看一眼牆上的排班表，就知道可以哪一天再來了。”
    說著，已經來到藥店門口，自動門打開後，室內的暖意帶著特有的消毒水、中藥、藥劑的混合味道，迎麵撲來。
    我和盛冬剛走進藥店，收款台一位身材強壯，眼神熱切的短發男生就穿著白色工作服站了起來。
    他很客氣的問我們需要什麽藥，或者有什麽症狀可以告訴他，他會幫我們推薦。
    冬日晚上10點多的藥店，並沒有其他客人，冷清的一如平時的“寒武時光”。
    盛冬拿下口罩，盡量溫和的語氣說道：“我需要強效的安眠藥，還有能誘發哮喘的特效藥，您能推薦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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