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的清晨，北風卷著細碎雪粒子撲在窗欞上。
    顧希桐正坐在桌前翻譯外文資料，忽聽院門外傳來孟叔爽朗的喊聲："桐桐、希淮！在家不？"
    陳芬芳迎出去說道：“國安兄弟，知禮、冬月，你們來了。快進來，希桐在屋裏呢。”
    “嫂子，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們來找希桐和希淮上山一趟。”
    “這大冷的天，上山幹啥，怪冷的。”
    “這倆孩子想吃肉，我想著上山打點野味回來，過年的時候，讓他們解解饞。”
    正說著，顧希桐快步迎出去，見孟家兄弟倆背著小竹簍，凍紅的鼻尖上還沾著雪碴。
    “孟叔，你們來了。這是要上山嗎？”
    孟叔摘下狗皮帽子拍了拍，呼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成霜花：
    "眼瞅著年關近了，我尋思咱爺們兒再進山一趟，打幾隻野物添添年菜。你們有空不？”
    顧希淮從堂屋探出頭，手裏還攥著本物理書：
    "正巧最近憋得慌！昨兒還念叨著要去山上轉轉。"
    他轉頭衝裏屋喊，"希強！家林！孟叔喊咱們打獵去！"
    "來啦！"顧希強旋風般衝出來，棉襖扣子都沒係全，"我早盼著上山呢！聽人說，這時候的野豬肉會出來覓食！"
    陳家林背著自製的弓箭跟出來，仔細檢查弓弦："我新做了幾支箭，正想試試準頭。"
    顧希淮等人也回去拿了趁手的工具，一行人踩著厚厚的積雪往山上走去，腳下的雪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爸，咱們會不會遇到熊瞎子啊？"孟知禮好奇地問。
    孟國安笑著敲了敲他的腦袋：
    "你小子膽子肥了？熊瞎子冬眠呢！不過野豬可沒睡，見著了可得當心。"
    顧希淮在邊上說：
    “往年這個時候，下雪時間長了，會有很多野物下山來覓食，說不定咱們不用上山就能碰到呢。”
    家林笑著說：“如果這樣的話，那可省咱們的事了。”
    一行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山上趕。
    顧希桐走在前麵，取出裝有空間靈泉水的瓶子，打開瓶蓋以後，一個用力扔到幾百米以外。
    過了一會兒，顧希桐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你們聽，有動靜！"
    眾人屏息凝神，果然聽見窸窸窣窣的響動。
    顧希桐心中一喜，靈泉水的效果比預想的還要快。
    "散開包抄！"孟叔低聲指揮。
    顧希桐讓孟冬月躲到樹後，便和陳家林繞到左側，剛撥開一叢灌木，就見四隻野豬從枯草叢中竄出，獠牙在雪光中泛著冷白。
    "好家夥！"顧希強眼睛發亮，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四隻野豬揚起積雪咆哮著衝來，顧希桐眼疾手快，彎腰抓起三顆凍得梆硬的石子。
    "咻咻咻"破空聲連響，石子精準砸中最前麵三頭野豬的頭上，野豬們猛地踉蹌，猩紅的小眼睛蒙上水霧。
    "動手！"孟國安大喝一聲，獵刀寒光乍現。
    顧希淮的套索在空中劃出銀弧，纏住殿後那頭野豬的後腿，把繩索綁在樹上，顧希淮拿起獵刀，紮向野豬的脖頸；
    陳家林的箭矢擦著豬耳釘入樹幹，驚得野豬轉向衝向陳家林，就在野豬嚎叫著靠近陳家林的時候，陳家林狠狠地將一隻箭矢紮進野豬嘴裏。
    顧希強也舉著長刀從旁邊刺入野豬脖頸，刀刃劈在野豬脖頸處濺起血花，野豬應聲倒地，溫熱的血珠落在雪地上洇出紅梅。
    另一邊，顧希桐一拳打向靠近自己的野豬，野豬來不及號叫，就結束了豬的一生。
    激戰正酣時，林間突然傳來清脆蹄聲。
    孟知禮突然指著遠處驚叫："快看！野鹿！"
    果然見幾隻梅花鹿踏著碎雪奔來，鹿角上還掛著冰晶，身後跟著麅子、野兔，就連平素機靈的野雞都撲棱著翅膀往這邊紮堆。
    "這...這咋回事？"孟冬月攥著顧希桐的袖口，聲音發顫。
    顧希桐心跳如擂鼓，表麵卻鎮定自若：
    "許是被血腥味引來的。"
    孟冬月也按捺不住跟大家一起獵殺野物。
    顧希桐借著大家忙碌的時機，偷偷將兩隻梅花鹿、三隻麅子收進了空間。
    眾人忙得不可開交，等最後一隻野兔被陳家林的弓箭射落，所有人都累得癱坐在雪地上，周圍橫七豎八躺著獵物，雪地裏蜿蜒著暗紅血跡。
    "孟叔，這麽多獵物..."顧希桐擦了擦額角的汗，"要不隻交公社規定的野豬？剩下的咱們分了過年？"
    孟國安蹲下身檢查野豬獠牙，聞言爽朗大笑：
    "傻丫頭，大隊隻要野豬充公糧！
    這些野鹿麅子都是小玩意兒，往年獵戶們打著了都自己留著。"
    他拍了拍顧希桐的肩膀，"不過今兒咱們這收獲有點多，不方便被大家夥看見。"
    孟冬月高興地說：
    “太好了，我們有肉吃了，我要吃鹵肉，還要吃兔肉。”
    顧希強也興奮得直搓手：
    "我要吃野雞燉蘑菇！"
    “好了，先別說這個了，冬月，你先下山去顧家找你顧大伯，讓他帶村民上山抬野豬。”孟國安吩咐孟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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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冬月一邊說著，就轉身下山，“好，我馬上就去。”
    “月月，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孟冬月走了，孟國安看著滿地的野物，說道：
    “咱們先把野味藏好，等大家夥把野豬抬下山以後，咱們分一分，我們家人少，少分一點就行。”
    “那怎麽行，咱們就三家平分吧！多出來的可以給顧家，這樣行不？” 顧希桐提議。
    孟國安爽朗大笑：
    "行！就按希桐說的辦！咱們三家平分，剩下的給老顧家添補。"
    說著便招呼眾人將野兔、野雞捆成三摞，又把麅子和梅花鹿的屍體拖進灌木叢深處，用鬆枝仔細遮掩。
    剛藏好獵物，山道上便傳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
    顧盛國扛著扁擔走在最前頭，身後跟著七八個村民，棉襖肩頭落滿雪沫子。
    "好家夥！真獵到野豬了？"
    他老遠瞧見橫在雪地裏的四頭野豬，眼睛瞪得溜圓。
    "盛國哥，快搭把手！"
    孟國安笑著迎上去，"這次多虧孩子們得力，野豬膘肥著呢！"
    眾人立刻圍攏過來，用麻繩捆住豬腿，吆喝著往山下抬。
    一路上，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議論：
    "這下可好了，過年又能打牙祭了！"
    "大家真是好樣的！"
    "往年打獵哪有這麽順當？自從桐丫頭回來咱們村真是走了大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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