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謝小將軍,你我之間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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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澈見她揣著明白裝糊塗。
    且從始至終,都沒命人給他上茶。
    頓時怒氣更甚,狠狠瞪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兩個小廝。
    “長姐何必裝糊塗,你身邊的這些沒眼色的下人,我自是看不上,我要的是咱們鎮國公府,養的那些江湖能人。”
    聞言,宋同初淡笑出聲。
    “明澈,你這是傷了腿還是傷了腦子?
    當日我要從公中支銀子,給犧牲的那些人後代撫恤,你是怎麽說的不記得了?”
    說到這,她神色一凝,眼底的笑意蕩然無存。
    整個人的氣勢更是大變。
    “你說那些都是蛀蟲,早該將他們驅散!所以,我變賣了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如你所願,將他們遠遠驅散了!”
    宋明澈神色一變再變,聞言再也不收斂著脾氣,一拍桌子怒懟道:
    “愚昧!我當日不過是氣話,怎能當真?
    戰死的那些就算了,活著的那些人,都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誰應該都有記錄,你將名冊給我,我叫人去請!”
    他這邊急的不行,宋同初聞言,卻搖頭道:
    “沒有,人都驅散了,我留著名冊作甚?”
    “長姐真是糊塗!從前以為你雖然沒有大智慧,但起碼也是國公府嫡女!怎麽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他話音未落,卻聽宋同初身側年長的那小廝,厲聲道:
    “放肆!小少爺小小年紀,竟敢對長姐拍桌子,又口出狂言,這便是你的教養嗎?”
    那人看起來麵容俊秀,身形纖瘦。
    可瞪向宋明澈的眼眸,冷若寒潭,滿是蕭殺。
    若宋明澈真的是個十二歲的少年,定會嚇到。
    但他前世什麽人沒見過,就是對著皇帝陛下也不曾膽怯。
    隻稍稍一愣,便冷聲道:
    “你既知道我是少爺,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說到這,便想起前世長姐被退婚時,季伯恒說出的理由。
    忍不住冷笑嘲諷道:
    “長姐,你現在已經不小了,身邊日日帶著兩個小廝,實在不像話!
    畢竟出了三年孝期是要說親的,到時候若是傳出風言風語,不僅對你的婚事不利,恐怕還會連累二姐她們。”
    宋同初耐心漸失,實在不想在這蠢貨身上多浪費時間。
    淡淡回道:
    “比不得你們幾個胸懷大誌,我是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鍾。無事的話,請回吧!”
    宋明澈見她油鹽不進,想到從進門到現在,卻是發現她這裏沒多少人。
    便對她所說的話,信了大半。
    “長姐!你簡直是自甘墮落!大伯泉下有知,定會以你為恥!”
    他這怒罵,在廳堂回蕩,無書實在是忍無可忍!
    不說別的,如果不是小姐早有安排。
    他宋明澈在永昌伯府,在刺殺之中,都死了好幾回了!
    正要開口指責,卻被不弈一個眼神製止住了。
    “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時候不早,就不留你用膳了。不弈,送客!”
    宋明澈橫眉冷目,沒想到跑了一趟,一個人沒要到不說,還憋了一肚子火。
    原本想要從這裏帶幾個人,去金玉滿堂鬧上一鬧。
    現在沒人可用,此事隻能以後再議!
    見長姐那大個子小廝就要靠近,宋明澈衝身後自己的小廝怒吼道。
    “還杵著做什麽?沒用的東西,跟我回去!”
    等宋明澈主仆走了,無書腳步匆匆,跟在自家主子身後。
    他聽著小公子的那一番話,都怒不可遏。
    卻見小姐一臉淡然,忍不住問道:
    “小姐,你明明在他們背後做了那麽多,為什麽不解釋?”
    宋同初淡淡笑道:
    “我命人暗中護住他們的命,是為了給幾個叔叔留後。至於其他事,有沒有他們我都會做。”
    複仇之事,不論前世今生,有她一人足矣!
    那幾人,前世她全盤托出他們也不信!
    眼瞎心盲之人,再多說一字就是對自己的羞辱。
    隻有讓他們自己跌過跟頭,摔的頭破血流才知道。
    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托舉,憑他們自己,恐怕連路都走不直。
    “備車,咱們出門!”
    比起那幾個蠢人,宋同初還有更重要的夥伴,等著她去解救。
    不多會,她便一身素色長衫。
    帶著無書、不弈,出門了……
    春生茶樓。
    宋同初坐在二樓窗邊,正對著街對麵的綺夢紅樓。
    此時正值午後,秋高氣爽卻還摻雜著熱氣,青樓的大門口也是門可羅雀。
    秦臻臻,宋同初前世最好的夥伴,一人能抵整個戶部的女商人。
    今日傍晚之前,會被夫君,以五兩銀子賣給青樓。
    宋同初喝著涼茶,不急不躁的等著。
    不經意的瞥了眼街對麵,卻撞見那道熟悉的眼眸。
    “咦,怎麽這般巧?”
    謝良辰站在街上,昂著頭咧嘴痞笑。
    宋同初裝作沒聽見隻淡淡掃了一眼,便靠坐回去。
    隻是,隨著樓梯傳來穩健的腳步聲。
    再到包廂的門,被人緩緩拉開。
    看著站在麵前的謝良辰,宋同初生出了一絲無力感。
    這人,怎麽還不回北地?
    許是絲毫不在意,她的冷若冰山。
    謝良辰撩袍,坐在了宋同初對麵。
    隨即神情自若,執壺先將宋同初麵前的水杯,斟了八分滿。
    再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也不說話,就那樣靜靜坐著。
    宋同初不理他,隨手拿起一旁的書,慢慢翻看。
    直到對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才抬眸看向他。
    謝良辰竟就這般睡著了?
    這真是前世大殺四方,震懾北方匈奴的鎮北侯嗎?
    隔著短短的茶幾,宋同初忍不住好奇的端詳那張臉。
    北地風霜不僅沒有將他的麵龐,吹的粗糙。
    反而是京中多少敷麵的少年,都比不上他細膩光滑。
    鼻梁高挺,棱角分明卻柔和。
    這般近才看到,他眼尾竟有一點淚痣。
    真不愧是數年後,名動天下的‘玉麵將軍’。
    半晌後,綺夢紅樓門口,兩個壯漢扛著麻袋,閃身進去。
    宋同初眉頭一皺,她知道秦臻臻被賤賣,但沒想到是像件貨物般,如此草率。
    麵色一沉,放下手中的書,正要起身下樓。
    冷不丁,卻被對麵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
    觸到謝良辰眼底的柔色,宋同初感覺自己的耐性徹底耗盡。
    用力抽出手,淡淡道:
    “謝小將軍,我敬重你小小年紀就護家衛國,但你我之間絕無可能!望你日後不要糾纏,更不要再刻意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