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辮女童腕間銀鈴響起的刹那，十萬酣睡的趙鐵柱突然集體打嗝。道胎揪住女童的辮子，乳牙啃向銀鈴："兌卦！磨牙棒！"鈴鐺表麵浮現細密裂紋，滲出的不是銅鏽而是凝固的忘川河水。
    灰仙殘魂附著的麥穗突然炸成煙花，火星凝成三百把青銅鍋鏟："坎離歸位！這是食神劫！"鍋鏟翻飛間，虛空裂開道口子，湧出糖醋劍氣與紅燒雷火。魔教殘魂凝成的棋罐突然盛開，罐中蹦出個頭頂廚師帽的侏儒，手中菜刀竟是用太虛掌教的腿骨打磨而成。
    "聖教秘傳..."侏儒刀光未起，應龍劍鞘已暴喝著撞碎菜刀："老子要當庖丁！"鞘身噴出混沌雷火，將骨渣烤成椒鹽脆骨。道胎趁機抓了把脆骨塞進嘴裏，乳牙嚼出《盜天機》殘章，紙屑混著口水糊了女童滿臉。
    雨師妾裙擺漾起玄冥重水，浪尖凝成冰霜菜譜："癸未年處暑，收趙鐵柱..."字跡未顯，女童突然甩出銀鈴繩套，勒住冰霜菜譜的脖子。趙鐵柱鍘刀劈向繩套，刃口卻斬出串糖葫蘆，山楂竟是各派祖師的元嬰。
    "請君品鑒。"女童笑聲如銀鈴搖響。昆侖劍尊的元嬰突然睜眼，劍氣凝成糖絲纏住鍘刀。道胎撅嘴吹出個鼻涕泡，裹住糖絲往嘴裏塞："甜掉牙！"
    九幽深處傳來銅鍋沸騰聲，十萬沉睡者突然盤腿而坐，掌心托著青銅火鍋。鍋底翻滾的不是湯汁，而是凝成實質的典當契約。灰仙的煙花火星墜入鍋中，將條款熬成麻辣鍋底。
    "種劫九轉，火候正好。"女童指尖挑出滴紅油，彈向道胎眉心。紅油觸及豎瞳的刹那，虛空浮現初代涮肉的畫麵——筷尖夾著的竟是趙鐵柱前世的肋骨！
    雨師妾珊瑚簪突然融化，鮫淚凝成冰鎮酸梅湯潑向火鍋。沸騰的鍋底驟然凝固，契約條紋凍成羊肉卷。道胎興奮地揮舞筷子："涮！涮！"夾起的肉卷入口即化，噴出的飽嗝凝成三百青銅牧童，騎著青牛吹響骨笛。
    笛聲驚醒了酣睡的青苗，葉片上的"自在"二字突然離枝飛旋。女童腕間銀鈴炸成碎片，每個碎片都映出趙鐵柱不同世代的死狀——有被鋤頭誤傷的，有吃丹藥噎死的，最離譜的是在茅房悟道時跌進糞坑溺亡的。
    "兌卦！黑曆史！"趙鐵柱老臉漲紅，鍘刀劈碎所有碎片。道胎突然脹成氣球，將漫天碎屑吸入腹中，肚皮上浮現初代手書的食評："火候欠佳，滋味寡淡。"
    灰仙的青銅鍋鏟突然調轉鏟頭，拍向自己腦門："乾三連！老夫的羞恥心！"鏟麵映出他年輕時偷啃供果的畫麵。應龍劍鞘趁機撞飛鍋鏟："老子要當遮羞布！"
    女童突然褪去人形，化作青銅火鍋的煙囪。煙囪口噴出十萬張典當地契，每張都蓋著趙鐵柱的腳丫印。雨師妾裙擺卷起玄冥重水，浪尖凝成洗碗布："夫君，洗地了！"布巾拂過處，地契盡數泡發成糊狀。
    道胎蹦跳著踩進地契漿糊，胖腳丫拓出串混沌卦象。卦紋觸及青苗根係的刹那，十萬青銅火鍋突然爆裂，湯底凝成條麻辣巨龍。龍須掃過女童化作的煙囪，竟將其卷成支糖畫簽子。
    "種地人的自在..."趙鐵柱鍘刀劈開龍腹，拽出顆跳動的麥粒，"是涮不熟的！"麥粒入土的瞬間，十萬沉睡者突然躍起，鼾聲凝成驚蟄雷，將九幽天穹劈出道裂縫。
    裂縫中垂下條青銅軟梯，梯階上沾著糖霜與泥土。道胎揪住軟梯乳牙撕咬，鐵鏽混著甜味在舌尖炸開。女童的殘影突然浮現，手中銀鈴已化作湯勺："時辰到，該喝孟婆..."
    "喝你姥姥！"趙鐵柱的鍘刀劈碎湯勺，孟婆湯潑灑處凝成三百麵青銅鏡。每麵鏡子都映出抱著道胎的初代，正在往嬰兒口中塞青銅鎖片。雨師妾的鮫淚突然沸騰，往生河水在她腳下凝成條掙紮的鮫人——正是她前世被割尾取珠的模樣！
    道胎眉心豎瞳突然泣血，混沌氣凝成把剪刀，哢嚓剪斷初代手中的鎖片鏈。九幽深處傳來瓷器碎裂聲，青銅軟梯突然活化成蟒，將女童殘影吞入腹中。魔教侏儒的廚師帽突然炸開，露出灰仙年輕時刻在頭皮上的"典當物：羞恥心"五字。
    "自在..."青苗突然開口，兩片嫩葉化作羽翼。十萬沉睡者突然化作光點，沒入葉脈紋路。趙鐵柱的鍘刀在掌心融化，凝成滴晨露墜向苗尖——露珠裏沉浮的，是三百座炊煙嫋嫋的農家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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