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戰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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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府戰場,江彬踩著積雪逼近韃靼營壘,靴底碾過幾具豹房勇士的屍體——他們手中的「神銳銃」掉在身側,火門蓋大敞,槍管裏結著冰碴。這是王巧兒新製的燧發槍,因擊發迅猛被朱厚照賜名「神銳」,此刻卻因槍管進雪啞火,成了殺人凶器。
    「江指揮!」千戶陸遠騎馬趨近,衛所兵的棉甲上染著暗褐血跡,「韃靼人退到鷹嘴崖了!咱騎兵追不動,那崖壁陡得像刀削!」
    江彬抬頭望向鷹嘴崖,積雪覆蓋的崖壁如刀劈斧鑿,頂端韃靼人晃動的黑影像嵌在天幕的鐵釘。他忽然想起陛下在豹房摔碎的青銅炮模型,想起那聲「仰攻需借地勢,用開花彈轟崖壁!」——當時陛下手裏攥著的,正是王巧兒畫的螺旋紋膛線圖。
    他抽出腰間的神銳銃,對著天空連開三槍,槍聲在山穀間回蕩,驚起幾隻寒鴉。這槍比傳統火繩槍短上三分,燧發裝置的銅扳機刻著極小的「工」字,是王巧兒用鬆煙墨拓印的鐵錨紋變體。
    申時初刻,增援的宣府衛所兵扛著火藥箱趕到時,看見豹房勇士已在崖下布好炮陣。十二門紅衣大炮被喚作「神銳炮」,炮身朱漆下隱約可見螺旋紋,那是王巧兒參照神銳銃膛線改良的「穩彈紋」。炮長牛二虎縮在炮車旁,臉上血痕未愈,正用袖口擦拭炮管上的「工」字火漆印——這印子需經七道火試,稍有偏差便要重鑄。
    「讓開!」江彬奪過火把,親自將開花彈推入炮膛。彈體上的火漆印蓋得歪歪扭扭,他知道這是昨夜趕工的瑕疵品,卻沒得選擇——馬永成的廢銅斷了供應,此刻炮膛裏填的,是王巧兒拆了半座廢窯廠熔的熟鐵。
    火苗湊近引信時,他瞥見炮管上的錨紋火漆——那是王巧兒今晨加急刻的,說「錨能鎮浪,亦能鎮炮」。他搖搖頭,甩開這不相幹的聯想,火苗瞬間舔舐到引信。
    「咚——」
    鷹嘴崖應聲而塌,碎石混著鐵蒺藜如暴雨般傾瀉,硝煙中傳來韃靼人驚恐的呼號。江彬被氣浪掀得後退半步,撞在炮車上,卻看見崖頂的積雪如雪崩般滑落,將殘餘的韃靼兵盡數掩埋。衛所兵趁機衝鋒,刀盾手在前劈開雪路,長矛兵緊隨其後,喊殺聲蓋過了風雪。
    「指揮!快看!」牛二虎指著崖下,聲音發顫。
    雪崩處露出幾具屍體,穿著明軍號衣,腰間掛著工部腰牌。江彬衝過去扯開屍體衣襟,看見裏麵藏著幾錠銅料,上麵刻著模糊的「十」字——正是馬永成走私的廢銅,被韃靼人熔了鑄火門槍。銅錠邊緣還沾著未燒盡的火漆,「十」字刻痕裏嵌著牛油,惡臭撲鼻。
    「狗娘養的!」他一拳砸在雪地上,濺起的冰碴混著血珠,「內賊通敵,拿咱匠人的血換銀子!」
    遠處傳來陸遠的喊聲:「江指揮!韃靼人跑了!咱們贏了!」
    江彬站起身,望著漫天飛雪,忽然想起陛下在早朝的怒吼:「內賊不除,火器難精!」他摸出神銳銃,對著星空扣動扳機,燧石擦出的火星濺在雪地上,宛如永不熄滅的火種。牛二虎湊過來,頸間掛著半截火漆印,甕聲甕氣地問:「指揮,咱這槍咋就比韃子的強?」
    江彬踹了他一腳,卻在低頭時看見自己靴底的「工」字火漆印——不知何時沾了血,竟像朵盛開的花。「因為這槍裏灌的不是銅,」他望向崖頂漸漸消散的硝煙,神銳銃在手中泛著冷光,「是陛下和巧兒姑娘熬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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