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反中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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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使團的騾車在邊市中央停下,樺木車輪碾過積雪,發出細碎的哢嚓聲。為首的韃靼使者掀開氈簾,虯結的胡須上掛著冰碴,腰間彎刀的琥珀刀柄折射著冷光。牛二虎隔著一段距離望著,呼出的白氣在銅角尺上凝成霜花,忽然肩頭一沉——有人按住他的胳膊,青衫袖口拂過他粗布圍裙,鬆煙墨香混著雪粒撲麵而來。
「慢著。」來人聲音清越,左手無名指的繭子擦過牛二虎的銅角尺,正是翰林院修撰楊慎。他青衫儒巾,腰間「守正」玉佩隨呼吸輕晃,袖口墨漬已凝成暗紋,分明是今早抄錄《驗銅法》時留下的痕跡。楊慎目力如炬,隔遠處便辨出車轍深淺,掌心悄然撒出細白粉末——那是他隨身攜帶的石灰粉,遇鉛砂即結塊。「數車分作幾批,每批若幹,間距數丈,」他指尖在牛二虎的銅角尺上輕點,算珠帕在袖中無聲撥動,「車軸壓痕頗深,騾馬蹄印卻輕快,此乃「空城計」。」
牛二虎轉頭,見楊慎鬢角微汗,卻仍保持著士大夫的端方儀態,心中暗歎其心算如神。昨日在河間府,此人正是僅憑目視車轍間距,便推斷出劉瑾走私廢銅的路線,此刻又以石灰粉標記可疑車輛,動作行雲流水。「楊編修確定?」他壓低聲音,鐵錨紋銅角尺在雪地上劃出半弧,與楊慎的石灰粉痕跡形成交叉暗號。
楊慎將算珠帕往袖口一掩,帕子暗紋的《九章算術》公式若隱若現:「書中雲「凡車所載,必量軸重」,這些騾車看似負重,實則軸木中空。」他望向了望台,朱厚照的玄色甲胄在晨霧中如移動的鐵錨,而王巧兒在台上揮動鐵錨旗,旗麵「工」字與他袖中算珠帕的錨形暗紋遙相呼應。忽然,他從墨囊取出特製墨塊,在最近的騾車輪轂上輕按,鬆煙墨香中混著硫磺味——這是與王巧兒約定的「有毒」標記。
騾車炸裂的瞬間,聲浪掀起的雪粒撲在楊慎臉上,他本能地側身護住懷中的《驗銅十七法》抄本,卻見牛二虎已蜷身護住驗墨袋。硫磺煙霧染黃天幕,楊慎袖中的石灰粉與煙霧中的鉛砂反應,掌心瞬間結塊——果然是劉瑾的「壓鉛術」毒銅!他望向王巧兒,見她在了望台上揮動鐵錨旗,數十支「神銳銃」同時擊發,燧石擦出的火星與他掌心的石灰鉛塊同時發亮,竟如一場精密的算理推演。
「詐敗!」楊慎衝至朱厚照馬前,算珠帕已撕成布條,上麵用算珠符號寫著「中空藏硝」。他的目力因長期心算略顯疲憊,卻仍精準捕捉到韃靼斷後騎兵腰間的硝石囊:「陛下,騾車銅錠皆為空心,內藏硝石鐵蒺藜,此乃誘敵詐營之計!」話音未落,神機營的「神銳銃」已噴吐火舌,鉛彈穿透皮盾的悶響中,他看見朱厚照手中的火銃模型,鐵珠嵌在螺旋紋裂縫裏,恰似他算珠帕上未完成的公式。
朝陽躍出鷹嘴崖時,楊慎彎腰丈量廢銅錠空心直徑,粗布圍裙上的墨漬方才牛二虎緊急相贈)與他青衫上的石灰粉交織,竟似一幅士匠合作的圖景。朱厚照勒住坐騎,將火銃模型遞給楊慎:「楊編修目力如神,可願替朕驗明所有廢銅?」楊慎接過模型,指尖觸到螺旋紋的細微深度——正是王巧兒改良的標準膛線數據。「臣請旨,」他望向遠處揮動鐵錨旗的王巧兒,算珠帕在風中輕揚,「需調鐵錨會匠人協同驗銅,以鬆煙墨拓印火漆印,再以算珠核對抗衡數據。」
硝煙漸散,楊慎袖中的石灰粉袋已空,卻換得滿地用鬆煙墨標記的毒銅。他望著王巧兒從了望台走來,腰間鐵錨紋銀簪與他的「守正」玉佩相映成趣,忽然想起河間府匠人遞給他的《算法統宗》抄本——扉頁上,王巧兒用算珠符號寫著「士匠本一體」。此刻,這句話在朝陽中漸漸清晰,如同他掌心未幹的墨漬,終將在大明的統政史上,留下不可磨滅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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