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劉瑾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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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二年三月十二日卯時三刻,文華殿簷角銅鈴隨晨風輕響,楊廷和的朝靴踏過漢白玉台階,袖口暗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昨夜楊慎快馬送來的密信仍在袖中,信末附著牛二虎從蒙古商隊截獲的含鉛廢銅,斷麵的鉛砂結晶混著草原細沙,在晨曦中泛著青灰。
「陛下,」楊廷和展開《邊鎮銅政疏》,竹簡上的字跡浸透鬆煙墨,「臣遣長子楊慎暗訪河間府,查得劉瑾與蒙古小王子勾結,私鑄「十」字火漆印,將含鉛毒銅偽裝成精銅,經走私商隊輸往蒙古,換回戰馬!」書吏捧上木匣,十二枚刻著「十」字的火漆印模邊緣凝著草原特有的紅砂土,顯然來自邊境鑄坊。
朱厚照捏起火漆印,指腹碾過凹痕裏的墨漬——這與王巧兒在廢窯廠驗出的毒銅標記分毫不差。「劉卿家可知罪?」他望向階下劉瑾,對方蟒紋錦袍上的鎏金錨紋隨顫抖泛起漣漪,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劉瑾強作鎮定:「陛下明鑒!此乃邊鎮匠人私刻……」
「私刻?」朱厚照打斷他,示意張忠呈上驗銅樣本。兩塊銅錠並列擺開,一塊取自神機營火銃,另一塊來自蒙古商隊繳獲,切開後均可見蜂窩狀鉛砂夾層。張忠將生石灰粉撒在斷麵上,兩塊銅錠同時騰起白霧,結塊處如出一轍。「這些毒銅,」朱厚照叩擊桌麵,「經河間府鑄坊流向蒙古,換得三千匹戰馬!」
楊廷和趁熱打鐵,展開楊慎繪製的《廢銅走私路線圖》,每處節點都用鬆煙墨圈注,路線終點直指蒙古氈帳:「臣查核戶部茶馬司記錄,去年山西解池硝石損耗三成,恰與蒙古新增火器數量吻合。」圖中一條虛線穿過長城隘口,末端標著「小王子大營」,墨色新得能蹭髒手指。
朱厚照從龍椅旁取出一卷羊皮書,字跡經鬆煙墨拓印清晰可辨:「這是楊慎在邊境截獲的密信,」他擲向劉瑾,「你許以「十車毒銅換百匹戰馬」,竟敢通敵賣國!」信末「十」字火漆印與木匣中的模子嚴絲合縫。
「宣鐵錨會匠人。」
牛二虎帶著三名匠人闖入,粗布圍裙上沾著草原塵土。他徑直走向劉瑾,伸出右手——掌心青黑色鉛斑中混著紅砂土,與蒙古廢銅上的雜質完全一致。「俺們在邊境驗過韃子的火銃,」他從懷裏掏出鬆煙墨,在繳獲的廢銅上一擦,墨線爆起火星,「鉛砂配比跟劉瑾鑄的毒銅一模一樣!」
楊廷和適時呈上《匠作征信錄》,其中夾著牛二虎繪製的《毒銅特征圖譜》:「匠人發現,蒙古火銃內壁刻有「十」字暗記,與劉瑾鑄坊標記一致。」書頁翻動間,圖譜上的螺旋紋與神機營廢銃紋路重疊,令在場文官倒吸冷氣。
朱厚照起身宣布:「劉瑾勾結清虜,走私毒銅資敵,著即革職下獄!查抄家產充作邊軍火器改良之資,其黨羽一律連坐!」他望向楊廷和,後者袖中露出半截邊疆防務奏疏——正是楊慎根據王巧兒提供的驗銅數據整理的密報。
殿外大風驟起,廊下《匠戶戍邊條例》詔書嘩嘩作響。楊廷和望著朱厚照腰間的鐵錨紋玉佩,想起今早收到的密報:「蒙古小王子的火銃營,竟有三成火器用了我朝毒銅。」退朝時,他摸出袖中楊慎的密信,紙上「毒銅致蒙古火銃啞火率過半」的批注觸目驚心——原來劉瑾為牟利,竟連盟友都用殘次毒銅敷衍。
當鬆煙墨的驗銅法、匠人的掌紋、士大夫的勘查報告在朝堂形成鐵證,劉瑾的辯解蒼白無力。這場論政不僅是權力的博弈,更是技術護國的宣言:當匠人的驗銅技藝成為邊疆防線的一部分,任何通敵賣國的伎倆都將無所遁形。而劉瑾妄圖以毒銅換戰馬的短視,終在「摸銅辨鉛」的匠人麵前,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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