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七年正月十五，朱厚照站在宣府城頭，望著三萬彩虹火銃手列陣如虹，槍管上的「禾」字繡紋在雪光中若隱若現。他摸出袖中的「鐵鍛火銃」小樣，槍管比尋常火銃細了一圈，卻用牛二虎改良的「百煉精鐵」鑄製，重量減輕三成，射程卻增了五十步。「陛下，」江彬指著遠處蒙古大營，「鐵錨會弟子已在敵營外埋下「火德地雷」，用鬆煙墨線連著火門。」
    他點頭，目光落在火銃手腰間的「工」字火漆印——那是用新鍛的精鐵打的，比銅印更耐磨損。想起王巧兒在永春齋畫的《鐵鍛要略》，將《天工開物》「生熟煉鐵法」改良為「三煉三淬法」：先以煤炭煉焦去硫，再用反射爐分煉生鐵熟鐵，最後以鬆煙墨水淬火，竟能鍛出「明如鏡、堅如石」的精鐵。
    未時，牛二虎坐在暖轎裏，看著青禾指揮女弟子給火銃換精鐵槍管。「丫頭，」他敲了敲轎邊的精鐵擋板，「鍛鐵要像繡花，針腳密了才結實。」青禾輕笑，手中「繡紋驗鐵錘」敲出清亮的「當當」聲——這是用精鐵鑄的錘，比舊錘輕了一半，音卻更脆。她摸出鬆煙墨線，在槍管斷麵彈出直線，墨線滲速均勻，說明精鐵含雜不足一成。
    酉時，蒙古小王子的三萬騎陣如黑雲壓城。朱厚照舉起「鐵鍛火銃」，準星對準敵陣前排，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粗嗓門：「陛下！錘音清亮，可勁打！」轉頭見牛二虎在暖轎裏朝他比了個「準」的手勢，右手繃帶纏著的「防鉛暖袖」上，新繡了「鐵鍛」二字。
    「放！」他扣動扳機，精鐵槍管發出比尋常火銃更尖銳的爆響，鉛彈穿透兩層牛皮盾，將敵陣撕出缺口。三萬火銃手同時擊發，聲如悶雷滾過雪原，精鐵槍管在雪光中泛著冷藍，竟比彩虹火銃更亮——那是鬆煙墨淬火時留下的獨特光澤。
    戌時，雪地上鋪滿蒙古騎兵的屍體，火銃啞火率竟不足一成。朱厚照摸著發燙的槍管，精鐵的餘熱透過手套傳來，比銅料更持久。江彬拎著繳獲的蒙古火銃來報：「陛下，敵銃槍管含鉛過半，一炸就碎。」他接過一看，槍管內壁粗糙如麻，想起王巧兒說的「鐵鍛不純，不如鑄銅」，忽然輕笑出聲。
    夜更深了，宣府城頭燃起「工」字燈籠。朱厚照摸出林夏照片，女子在實驗室鍛造金屬的模樣，與青禾錘鍛精鐵的身影重疊。他忽然想起《天工開物》「五金」篇，或許該讓匠人試試，用精鐵鑄炮管，再刻上螺旋紋——就像照片裏的精密器械，能讓炮彈飛得更遠。
    次日辰時，張忠捧著捷報：「陛下，蒙古小王子部潰逃，遺棄輜重千餘車！」朱厚照望向永春齋方向，雖隔著百裏，卻仿佛看見王巧兒在琉璃窗前微笑。他摸出火銃模型，新刻的「鐵鍛」紋與「工」「禾」「準」三字交織，恰似匠人們用錘鍛、用墨驗、用繡紋，共同鑄出的大明榮光。
    王巧兒站在永春齋窗前，摸著腹中胎動，聽著前線傳來的捷報。她知道，這一仗的勝利，是牛二虎的「百煉精鐵」、青禾的「繡紋驗鐵」、朱厚照的「火德」信仰共同鑄就的。指尖撫過案頭的《鐵鍛精要》，書頁間夾著青禾送來的精鐵碎屑，在陽光下閃著銀光——那是匠人掌心的星辰，是比任何珠寶都珍貴的「火德」印記。
    北風掠過，宣府城頭的「工」字燈籠連成一片，像極了熔爐裏躍動的火星。朱厚照望著漫天朝霞，忽然想起王巧兒的話：「鐵鍛成器，需經千錘百煉；大明興盛，亦需匠人之心。」於是他提起筆，在《宣府捷報》上批道：「鐵鍛精工，火德長明，朕之匠作，天下無敵。」墨字落處，窗外的雪光與精鐵的冷光交相輝映，照亮了大明的萬裏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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