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織田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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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器六年冬十二月,紫禁城禦花園的臘梅開得正盛,青禾帶著精幹匠人隊跪在坤寧宮前,手中的稻芒刻度火銃改為敲擊鉛管聽診,銃身撞擊聲驚起枝上積雪,如工器監的拆分機吐出紙卷般簌簌飄落。
    "啟稟陛下,"青禾的素色襦裙下擺浸著雪水,工器監靛青比甲上的工禾紋銀扣結著薄冰,"太液池鉛管裂隙已由盲眼匠人觸感定位,精幹匠人隊正以太上皇改良的青銅補片修複。地震監測銅鍾誤差已小於傳統日晷刻度。"她話音未落,遠處神機營校場傳來火銃齊射聲,淡藍焰火在雪幕中劃出工禾紋軌跡——那是朱載鈞昨夜新授的"空防示警操"。
    朱載鈞站在乾清宮台階上,手中的璿璣計算尺凝著白霜,算珠在刻度盤上劃出冰痕。昨夜收到的景王密信被反複展開,羊皮紙上除了佛郎機人在種子島私建熔鉛爐的急報,更有朱筆批注的叛亂預警:"織田家餘黨聯合佛郎機,在尾張國煽動"鉛毒天譴"論,焚毀春日井郡三處防鉛工坊。"
    "青尚書可知,"左順門方向傳來蒼老的爭執聲,王廷相之子王靜遠率翰林院編修跪伏雪地,袖口露出半截《女戒》抄本,"亡父血書猶在,工器亂政必致天譴!今又以地震為由動用工匠,分明是奪士人修史之權!"
    朱載鈞尚未答話,巧太妃忽然輕叩手中銀哨,星紋在雪光中閃過。神機營士兵聞聲轉向,火銃對空齊鳴,噴出的熒光鬆脂在空中拚出"工器護國"四字——這是與盲人匠人觸檢鉛管聯動的立體示警係統。青禾從工具袋中取出珊瑚試紙,在風中展開:"鉛煙濃度零級,雪粒含硫量低於《工器律》限定值,可證西苑無泄漏之虞。"
    "夠了。"朱載鈞將計算尺插入腰帶,蒸汽火銃的工禾紋防滑刻痕硌著掌心,"傳旨:王靜姝繡製的防鉛護腕即日起為神機營標配,著禮部將"婦功工器共生圖"刻入《皇明輿服誌》。"他轉向劉太後,"請母後速調尚工局橡膠庫存,景王急缺防鉛甲胄鎮壓尾張國叛亂。"
    劉太後輕撫鳳冠上的錨鏈鑲邊,忽然指向禦花園西側的鉛玻璃溫室:"橡膠樹苗已按《考工記》車軌之製移栽,三個月後可產膠。"她揭開護腕內襯,繡著《女戒》摘要的麻布下露出鉛製夾層,"李阿巧改良的防鉛甲胄內襯,可抵禦佛郎機鉛彈碎片。"
    丹墀下忽然響起算盤珠子的脆響。楊宗慶扶著楊慎走來,算珠帕上壓著剛破譯的景王急報:"織田家焚燒春日井郡工坊時,誤觸佛郎機人私藏的鉛毒粉塵,已有三百人出現血鉛症狀。景王懇請調用"震紋檢測炭"標記尾張國叛軍據點。"楊慎咳嗽著展開《工器律典》修訂稿,"臣已擬旨,許景王以"代天巡工"名義節製日本諸藩工匠。"
    "妙哉,"朱厚照的聲音從暖閣傳來,朱載鈞轉身時看見父親被巧太妃攙扶著立在廊下,身上的織金毯繡著工禾紋與《擊壤歌》詞句,"當年朕用《大統曆》算蒸汽鍾擺,今日載鈞用神機營火銃寫禮法...工器與刀兵,原是一體兩麵。"
    "父親需靜養。"朱載鈞迎上去,觸到父親掌心的老繭比秋日更薄,"青禾尚書已命人在您的膳食中加入螢火蟲腹液提煉的解毒劑..."
    "先不談這個。"朱厚照望向日本方向的鉛灰色雲層,"景王若用震紋檢測炭,需搭配《天工開物》裏的"硫煙辨向法"——讓火焰遇鉛變紫,遇硫變藍,方能在尾張國火場中鎖定敵蹤。"
    "已按太上皇手記調配。"巧太妃取出蠟封小瓶,黑色炭塊在陽光下泛著幽藍光澤,"此炭燃燒時,熒光顆粒可隨鉛煙附著在叛軍甲胄上,即便夜間也能觸感追蹤。"她轉向朱載鈞,"神機營的熒光火銃彈藥,正可與此炭形成天地聯動。"
    朱載鈞忽然抽出火銃,對著天空扣動扳機——改良後的蒸汽動力噴出靛藍火焰,在空中爆裂成萬千熒光鬆脂,如星雨般灑向禦花園。王靜遠等人驚退半步,卻見鬆脂落在鉛管檢修處顯為綠色,落向左側假山時轉為紫斑——那是匠人新發現的隱蔽裂隙。
    "看清楚了?"青禾對王靜遠揚起珊瑚試紙,"紫斑下必有鉛毒,與《考工記》"金錫相雜,其色紫"吻合。工器非奇技,不過是把先賢智慧熔入銅鐵。"
    劉太後望著焰火餘燼,忽然輕笑:"織田家燒了尾張國的工坊,卻不知每粒鉛煙都成了景王的向導。王廷相若泉下有知,該明白"天譴"從來不是雷霆,而是人算勝天的工器。"
    朱厚照忽然劇烈咳嗽,巧太妃連忙扶他坐下,取出銀哨貼近他後背——這銀哨已改作機械聽診器,通過齒輪震動頻率判斷心肺狀況。朱載鈞看見父親咳出的血沫落在織金毯上,竟與熒光鬆脂的紫斑相映,恍若工器文明與傳統禮製在血色中交織。
    "載鈞,"朱厚照抓住兒子的手腕,掌心的溫度比鉛玻璃還涼,"去魅的關鍵...是讓工器成為刀刃,也成為盾牌..."他望向正在搶修的鉛管與對空齊射的神機營,"當匠人能修補天地裂隙,當火銃能書寫禮法章程...大明的熔爐裏,便再無不可鑄之器。"
    雪又落了,朱載鈞為父親緊了緊織金毯,看見毯角的工禾紋裏嵌著半片珊瑚試紙。遠處,神機營的熒光火銃與日本方向的地震監測銅鍾同時鳴響,驚起一群夜棲的烏鴉,翅膀掠過鉛玻璃,在雪地上投下齒輪與刀槍交疊的陰影。
    這一晚,當李阿巧在尚工局加急趕製防鉛甲胄時,景王的密信再次送達:"織田家叛軍困守尾張國清州城,鉛煙自焚致城內震鍾停擺。臣以震紋檢測炭標記墨股川水源,不日可破城。"朱載鈞望著信末"工器即天命"的火漆印,忽然想起父親說過的話:"真正的羈縻,是讓他們在鉛毒中求告無門時,隻能向大明的匠人低頭。"
    鉛火與叛亂的熔爐裏,大明王朝的工器之網正越收越緊——它以算珠丈量尾張國叛亂的軌跡,用齒輪碾碎傳統的桎梏,在禮法與血火的淬煉中,鍛造出一個讓四海匠人皆仰其光的新天下。而在這熔爐的最深處,朱厚照掌心的老繭與朱載鈞腰間的火銃,早已成為刺破舊時代夜幕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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