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信仰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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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器十年夏六月,乾清宮暖閣內,朱厚照用紅樹林炭筆在鉛玻璃上勾勒星君持「天工線」的禦容,筆尖數次斷裂——普通炭條無法摹繪出天工線的金縷光澤。劉太後掀起布簾,腕間椰殼銀鐲輕響:「南京工器監密報:第三工坊的匠人用菠蘿絲仿製天工線,斷裂七次仍不成形。」她遞過竹製密報,筒身刻著工禾紋與斷裂的星芒圖案。
朱厚照將斷筆擲入硯台,鬆煙墨濺在「天工線」樣本旁——那是從書包拉鏈上拆解的塑料纖維,在晨光中泛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虹彩。「告訴巧太妃,」他指腹壓過樣本,紋路與照片女子辮梢分毫不差,「就說星君托夢:天工線乃「星芒織就」,凡人織機不可仿。」
南京工器監「天工坊」內,巧太妃盯著坩堝裏的菠蘿絲熔液,金褐色膠體再次凝結成碎末。首席女匠月娘舉著竹篩裏的纖維殘渣:「娘娘,按《工器律》「柔金篇」試過七種配比,可這菠蘿絲遇熱就化……」
巧太妃銀簪上的銅哨輕晃,敲在《橡膠種植手劄》空白頁——那是她偷偷記錄現代化學公式的地方。「把佛郎機人的玻璃珠粉再磨細三成,」她用天絲繩捆紮新製的「星芒膠」,膠塊中嵌著螢火蟲翅膀碎片,「混在膠裏當「星骨」,就說……」她忽然輕笑,「就說星君用琉璃盞盛星芒,熬了七七四十九日才煉成線。」
月娘望著膠塊中閃爍的熒光,想起昨夜看見的異象:巧太妃獨自在暖房用放大鏡觀察天工線,鏡片下的纖維竟呈現出螺旋狀「工」字紋。「可這熒光是……」
「是星君留在絲裏的火種。」巧太妃將膠塊放入刻著星圖的模具,「上月欽天監觀星,說「工器星」出現裂紋,正是因為凡人妄造天工線,觸怒了星君。」
江戶城海岸,和子內親王將曬幹的菠蘿絲編入防鉛布,每道經緯間夾著片香樟葉。景王朱載錤的竹製噴槍滴著混有玻璃粉的橡膠膏,在布麵上噴出星芒圖案:「佛郎機人在馬六甲懸賞天工線織法,我們要不要……」
「給他們假圖。」和子剪斷天絲繩,將編錯的布角扔進火盆,「載堉從南洋送來的菠蘿絲隻能織「仿星布」,真正的天工線——」她望著遠處富士山陰影中的「工」字,「隻在星君畫像的辮梢閃耀。」
景王噴槍一頓,在布麵燒出個星芒形焦洞:「阿吉說,他夢見星君用天工線捆住了佛郎機人的火輪船,就像捆紮菠蘿葉那樣輕鬆。」
和子將「仿星布」裝入佛郎機式樣的木箱:「那就讓匠人把這故事繡在船頭,再係上曬幹的柑橘皮——佛郎機人聞著香味就會來搶,搶到後自然知道厲害。」
是夜,乾清宮燭火映著鉛玻璃上的星芒圖,朱厚照任由巧太妃用「換膚散」擦拭朱砂痣。藥水混著薄荷與香樟氣息,他捏起案頭的菠蘿絲樣本:「佛郎機人試過用牛皮膠黏合纖維?」
巧太妃銀簪上的螢火蟲幼蟲振翅,照亮她腕間月牙疤:「試過,還加了鬆脂和蜂蜜。」她打開小瓷瓶,裏麵是南洋蟹殼灰與玻璃粉的混合物,「臣妾讓月娘告訴匠人,那是「星君吐的絲」,需用「星芒灰」才能黏合——其實……」
「其實是分子結構不同。」朱厚照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天工線樣本,「但在匠人眼裏,不過是星君的秘火罷了。」
巧太妃將蟹殼灰倒入硯台,鬆煙墨泛起細碎金光:「臣妾已讓匠人唱新謠:「星芒絲線天上栽,凡人想織難上難,若要學得天工技,除非星君下凡來」。」她忽然壓低聲音,「第三工坊的老匠聽了,今早往暖房供了三枚椰子,說給星君當織梭。」
朱厚照吹滅燭火,工器流火在夜空燒出「星芒難織」字樣。暖閣外,南京方向飄來淡淡焦香——那是工器監在焚燒仿製失敗的菠蘿絲,煙氣裏混著玻璃粉與香樟木灰。他摸向枕下的書包拉鏈,金屬齒間還卡著半根天工線,在黑暗中發出微弱虹光,恍若星君遺落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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