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戰場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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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器十四年秋九月,馬六甲的季風掀起三丈高的浪頭,景王朱載錤站在「和唐工器艦」甲板上,望著前方佛郎機艦隊噴出的鉛灰色煙霧。那不是普通的炮火硝煙,而是混著鉛毒粉塵的「玫瑰霧」,觸碰到船舷的銅炮瞬間泛起綠鏽。
「啟稟殿下,」日本工器衛副將山口太郎遞來防毒麵具,「第三分艦隊已進入射程,但半數匠人戰士出現嘔吐症狀。」景王接過麵具,蜂蠟濾網裏的艾草味混著咖啡渣焦香,勉強遮住鉛毒的甜腥。他望向旗艦「聖卡洛斯號」,船身繪著的佛郎機十字在煙霧中若隱若現——那是三年前他贈予佩德羅的工禾紋羅盤圖案,此刻卻成了射向大明匠人的毒箭。
申時初刻,日本艦隊的咖啡渣煙幕彈率先發射。六十艘工器艦同時噴出棕褐色煙霧,與佛郎機人的鉛霧在海麵相撞,竟詭異地凝成紫黑色雲團。景王握緊腰間的金錨聽診器,聽著水下聲波的異常震顫——那是佛郎機人正在調整炮口角度。
「殿下!他們用了新型火藥!」山口太郎突然指向海麵,隻見鉛霧接觸海水後泛起白沫,竟將遊近的魚群盡數毒斃。景王想起青禾的警告:「當技術背離仁心,便成凶器。」他猛地扯下防毒麵具,對著傳聲筒大喊:「停止火攻!改用蜂蠟盾陣!」
但為時已晚。佛郎機人的「鉛毒玫瑰」炮彈破空而至,在工器艦群中炸開。一名匠人戰士的防毒麵具被氣浪掀飛,瞬間捂住咽喉倒地抽搐,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青黑色——那是鉛毒侵入神經係統的征兆。景王衝過去按住他的手,卻聽見對方用日語斷續喊著:「匠...不離工......」
與此同時,南洋工鳳艦隊的偽裝商船隊正逼近佛郎機人的阿拉伯據點。長公主朱瑢站在「天工丸」甲板下,聽著頭頂傳來的腳步聲——那是佛郎機水手在檢查貨艙。沈明修握著驗鐵石的手沁出汗珠,掌心的工禾紋刺青因用力而凸起:「長公主,再拖下去,神銳銃隊的防鉛口罩撐不過半個時辰。」
朱瑢摸向耳墜裏的蜂蠟信標,那是青禾特製的聲波發信器。三短一長的震動傳來,那是「工器木蘭隊」已就位的信號。「動手。」她輕聲下令,袖中滑落的工鳳紋羅盤在地麵滾出細響。
貨艙突然炸開,神銳銃的轟鳴混著咖啡渣煙幕彈的爆裂聲。朱瑢衝出貨艙,卻見一名佛郎機火槍手正瞄準己方匠人,她下意識撲過去——肩頭的防鉛甲胄擋住了鉛彈,卻擋不住爆炸的氣浪。沈明修抱住她滾向掩體,看見她耳墜脫落,露出後頸正在滲血的擦傷——鉛毒粉塵已順著傷口侵入。
「別管我!」朱瑢推開他,指向遠處的火藥庫,「用蜂蠟彈!」沈明修咬牙起身,手中的蜂蠟橡膠複合炮彈劃出優美弧線,擊中敵方彈藥艙。爆炸掀起的氣浪中,佛郎機人痛苦的慘叫與大明匠人的急救哨聲交織,工鳳商盟的旗幟在火光中獵獵作響,卻染上了斑駁的血痕。
在地球另一端的南美東岸,代王朱載墉的「地火號」正繞過麥哲倫海峽。隨艦匠人阿木盯著地熱能炸彈的儀表盤,忽然驚呼:「溫度超過臨界點了!」代王衝過去按住閥門,火山灰與咖啡渣的混合物在容器裏劇烈沸騰,銅製壓力表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必須提前引爆!」阿木扯下防鉛手套,徒手轉動冷卻閥,「殿下快走!」代王被親兵拖出艙門的瞬間,灼地彈在底艙爆炸。高溫氣浪將「地火號」掀向礁石,阿木的身影最後出現在濃煙中,他舉起染血的算珠——那是青禾送的觸感教具,算珠上的工禾紋已被灼得模糊。
爆炸後的海麵浮著火山灰形成的灼地層,佛郎機人的戰船正在迅速沉沒。代王跪在甲板上,撿起阿木遺留的算珠,發現每顆珠子裏都藏著盲文小字:「工器利民,匠人不死。」淚水混著鉛毒粉塵落下,在算珠上留下深色痕跡,宛如工器文明的血淚注腳。
深夜的北京豹房,青禾跪在工器閣前,盲杖敲擊地麵的節奏紊亂如病牛。巧太妃的義肢壓在最新戰報上,聲音沙啞:「日本艦隊十日前行至馬六甲海域,遭遇鉛毒攻擊,傷亡三千;南洋商盟艦隊半月前抵阿拉伯海岸,折損兩千匠人;南美「地火號」上月末繞過麥哲倫海峽,全艦覆沒的戰報今日方由信鴿送達。」
「是我的錯,」青禾摸索著楊首輔的算盤,缺珠處沾著她的血,「我該堅持禁止一切攻擊性火器。」朱載鈞放下手中的《工器律》,墨筆在「火器之利」條目中添了句:「非危亡時刻,不得輕用。」他望向窗外的工器爐,火光將匠人們趕製防鉛藥劑的影子投在牆上,像一幅移動的《匠人受難圖》。
「不,」巧太妃按住青禾的手,義肢關節處的工禾紋硌進對方掌心,「錯在佛郎機人。但我們要讓傷亡有意義——」她取出一份密折,「青先生,該讓觸感學派介入戰場急救了。」青禾一愣,摸向腰間的防鉛香囊配方:「你是說...用咖啡渣清鉛毒?」朱載鈞點頭:「即刻傳旨:凡戰場匠人,每日需飲咖啡渣螯合湯。若有傷亡,遺體需以工禾紋裹身,葬入「工器義塚」。」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另外,給南美阿木追授「工器忠魂」稱號,其子入太學「觸感科」,免學費。」
寅時三刻,馬六甲海域的鉛霧漸漸散去。景王跪在中毒身亡的匠人戰士身邊,用蜂蠟為他封上雙眼,低聲念著《匠經》悼詞:「工器為骨,仁心為魂,匠人死國,雖亡猶存。」遠處的工器艦上,幸存的匠人戰士敲響青銅磬尺,聲波與海浪共振,為逝者送行。
南洋戰場上,朱瑢的防鉛甲胄已被鮮血浸透,沈明修用咖啡渣漿為她清洗傷口:「長公主,您後頸的鉛毒...」「別管我,」朱瑢扯下染血的工鳳紋旗,「去救那些被俘虜的匠人,他們才是工器文明的火種。」她望著東方漸白的天際,忽然想起青禾的話:「技術如燈,可照夜路,亦可灼目。」此刻,她終於明白,這盞燈需要有人用鮮血守護,才能不被狂風吹滅。
南美海岸,代王將阿木的算珠沉入海底,看著灼地層上漸漸冒出的沙棘嫩芽——那是戰前播下的種子。信鴿撲棱著翅膀落在他肩頭,帶來北京的密旨:「觸感急救之法已隨信送達,望速解匠人鉛毒之困。」代王輕撫算珠,喃喃道:「阿木,你的算珠,終會成為照亮工器未來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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