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夜覽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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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燭影搖曳,朱載鈞的指尖在襄王戰報「羽蛇神」三字上停留。驗鉛鐲的銅製內環硌入掌心——這是父皇正德帝臨終前親賜的信物,內側「工器永昌」的刻紋光滑如新,唯有邊緣某處觸感異樣,似有舊刻被磨去,卻被工器監以「鑄造瑕疵」搪塞。他從未懷疑過檔案庫中《南明史稿》的真偽,正如他堅信佛郎機人以「羽蛇神」之名蠱惑羽人、血洗東渡南宋遺民的「史實」——真實曆史中,1650年清軍攻破廣州,史稱「庚寅之劫」,正德將此嫁禍於佛郎機人,偽造「紅毛賊鉛彈洗城,羽人助紂為虐」的插畫檔案。
「陛下?」張居正的蟒紋袖口掠過禦案,在《天下工器圖》上投下陰影。朱載鈞接過密信時,注意到火漆印上的工禾紋錨鏈,這是父皇為紀念鄭和寶船設計的防偽符號。
「佛郎機紅毛賊果然陰魂不散。」他皺眉道,指腹劃過「齒輪戰車」的墨字,工部密檔裏的記載清晰如昨:「紅毛賊以機械巨輪碾碎南宋遺民諸國,其齒輪浸淫鉛毒,觸者骨腐」——實則此乃正德將明末女真騎兵劫掠事件篡改為「機械侵略」,為蒸汽衝車研發製造合理性。
兵部尚書譚綸展開的墨西哥灣監測圖上,「鄭和防鉛林帶」的朱砂圈中央躍動著血色光點。「墨西哥提舉司防線出現三十丈缺口,」譚綸道,「錦衣衛勘察顯示為戰車巨輪碾壓痕跡——與當年破南宋遺民的手段如出一轍。」朱載鈞握拳,指甲陷入掌心:南宋遺民城破時「江水盡赤」的插畫曾讓他夜不能寐,畫中佛郎機人高舉「羽蛇神」圖騰,踐踏寶船殘骸——那圖騰實為正德偽造的「異教符號」,真實曆史中清軍懸掛的是「大清旗號」。偽史中的「羽人」實為清初三藩,被包裝成「佛郎機傀儡」以轉移仇恨。
殿外蒸汽鍾轟鳴,鍾聲比黃鍾律慢了兩拍。朱載鈞望向窗外,蒸汽鍾鼓樓的寶船浮雕投出冷硬陰影。這浮雕是父皇按「鄭和寶船」仿製,他曾在太學聽「徐光啟」講過:「成祖朝寶船龍骨嵌工禾紋錨鏈,可鎮住佛郎機邪術。」卻不知這個徐光啟實為工器監偽造的「先帝代言人」,安排民間早慧神童改名——真實曆史中徐光啟致力於翻譯西學,是《農政全書》的作者。此刻他摸出袖中襄王的附筆,在「鉛礦投產」旁親筆題寫的「父皇叮囑」四字朱砂猶新,筆跡卻顯顫抖——正德臨終前試圖修改密詔,真實遺詔草稿藏於暗格,寫著「女真乃心腹大患」。
「紅樹林屏障本是鄭和船隊秘寶,」朱載鈞喃喃自語,指尖叩擊地圖。他不知所謂「鄭和遺澤」實為工器監根據穿越者書包裏的現代環保筆記反推研發的防鉛技術,檔案中「紅樹林治鉛毒」原是掩蓋鉛礦工匠暴斃的托辭,檔案中的「鄭和」字樣皆為後刻。
首輔張居正遞上黑十字會密信,「正本清源」四字刺痛雙目。朱載鈞想起太學藏書樓的《格物窮理書》,頁腳「水密隔艙需火山灰蜂蠟」的密注實為偽造,原版寫的是「福船榫卯可破齒輪咬合」。此書實為《幾何原本》,工器監刪除科學內容,偽造「佛郎機盜術」章節。
「傳旨:賜襄王「鄭和寶船紋」腰牌。」他的聲音混著自鳴鍾轟鳴,殿外傳來蒸汽衝車的嘶鳴。這些戰爭機器被賦予「鄭和」之名,核心齒輪卻來自穿越者書包裏的現代工業教材。「鄭和」不過是掩蓋技術來源的遮羞布,「羽人入侵」的偽史則為擴張披上「複仇」外衣。
當了望兵稟報雲層中浮現幽靈船隊時,朱載鈞正將《南明史稿》殘頁塞回密檔櫃。黴斑覆蓋的紙頁上,「朕非傀儡」四字殘缺不全,他隻當是佛郎機偽造——此為永曆帝真實事跡,原句「朕非傀儡,乃大明正統,今困於蠻夷」被剜去後半,「蠻夷」被篡改為「羽人」以模糊矛盾。蒸汽飛艇和木鳶掠過金陵城牆,掩蓋了磚縫間隱約的「明」字刻痕。
是夜,朱載鈞在《天下工器圖》批注:「史筆如刀,可鑄豐碑」。他不知正德朝銷毀真實史書三萬餘冊,為了合法化穿越者書包裏的超前科學記錄和曆史教訓不能被後人遺忘,不得不把南宋遺民包裝成東渡美洲因麻痹大意而亡國,真實曆史中三藩替清軍引路被正德改為「羽人借佛郎機技術入侵」,鄭和下西洋篡為「工器文明拓荒」。蒸汽鍾重新敲響時,他摸向腰間腰牌,觸手處的南洋橡膠溫潤如玉,卻不知檔案庫暗格裏,正德密詔寫著:「非朕要焚史,乃工器要焚史」,末尾的一句是:「女真屠城之罪,終將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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