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趙找手機的同時，錢誌東也在滿世界的找老趙。所以，老趙的手機就一直在任老師的包裏響。
    老趙的手機喝酒的時候調成了靜音，這是老趙的習慣，後來就沒電了。任老師之所以開機，是免得老趙著急。
    馬大夫和任老師正在馬大夫家包餃子。嘴饞是一個方麵，最主要的是兩個單身女人在共同參與中打發時間。
    可手機就一遍一遍遍的響。一遍又一遍的“我的樓蘭”
    ……
    你總是隨手把銀簪插在太陽上麵
    萬道光芒蓬鬆著你長發的波瀾
    我聞著芬芳跋涉著無限遠
    隻為看清你的容顏
    你總不小心把倩影靠在月亮上麵
    萬頃月光舞動著你優美的夢幻
    我聞著芬芳跋涉著無限遠
    隻為看清你的容顏
    ……
    一遍又一遍。
    馬大夫終於忍無可忍了，拿出來接通了電話，可還沒有說話，隻聽那頭傳來錢誌東氣急敗壞的吼聲：“老趙頭，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從早上開始給你打電話一直沒人接，你該不會昨晚玩得太嗨，樂不思蜀了吧？”
    電話有來電顯示，馬大夫認識錢誌東，一聽這話，就想逗逗他：“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
    錢誌東一時沒反應過來：“操，還語音應答。這老登玩什麽裏格楞？”
    馬大夫就忍不住笑了：“哈哈，老趙這會兒接不成電話，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要不你下午再打來試試。”當然是捏著嗓子說的。
    然而，錢誌東卻不肯罷休，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別呀別呀，美女，你是那個，聲音好熟。我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那種。真有火燒屁股的事情找他，哪怕他還有一口氣在，你一定想辦法把他弄醒，讓他接一下我的電話呀！”
    麵對如此執著的錢誌東，馬大夫歎了口氣：“不是不叫，而是叫不醒。打了麻藥在手術室怎麽叫？”說完，馬大夫便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這個錢鬼子，這麽討厭。”你們不是第一好的朋友嗎，告訴你了，自己去叫。
    馬大夫說著，卻發現任老師在發怔。
    老趙用齊玉的電話打了自己的電話，撥了三次才接通，任老師不接，馬大夫不認識齊玉，接通了老趙一開口，馬大夫笑了：“是你呀，包了好多餃子，上來吃，不吃不給手機那種。”
    老趙說和朋友一起過來的，不大方便。馬大夫還是不依，昨晚老趙非要和任老師一路，她從任老師身上沒看出端倪，就想從老趙身上看看，她不相信夜深人靜幹柴烈火的兩個人沒有故事。她和楊國慶好幾次了，昨晚喝那麽多酒，楊國慶還讓她做了兩回單兵徒手動作。
    老趙不好說什麽，說了句我在下麵等吧，就坐車裏抽煙了。
    手機是任老師送下來的，齊玉和任老師看見，卻不約而同的說了聲你好。老趙不好細問，謝絕了任老師的的邀請，就離開了。
    還不到十一點半，老趙就聯係武律師，可武律師前往 h 市見當事人去了，要三天左右才能回來。老趙就說了齊玉的事，武律師在電話中說：“我知道，他來找過我，都給他說了，到了法院查扣這一步，基本沒什麽操作空間，唯一有效的就是和主張人達成諒解。所以，還是找銀行的好，達成諒解……”
    電話是開著免提的，兩個人都聽的很明白。
    這麵電話剛通完，錢誌東又打電話過來了，一聽是老趙接電話，就明確表示要見麵。老趙說和朋友在一起不方便，錢誌東直接說哪怕是和女朋友在床上，隔著門不看也得見麵。
    老趙就無奈了，說定了去錢誌東的鋪子，就和齊玉一起去了。
    “我以為是誰，還以為是昨晚那個’冰婆娘’呢。”一進門，錢誌東就口無遮攔地說。
    老趙不解：“那個’冰婆娘’？”
    “就是你們昨晚在一起吃飯的那個呀，屈兵的前老婆。我又不是沒看見。”錢誌東繼續說：“原來我們熟的很，屈兵是我家親戚的一個圈子的，可沒少給我辦事，當然，我也是夠意思的。他前老婆打交道少，和他那個情人可不少，騷的很。”
    “我們找個地方去吃飯吧？”齊玉說：“快十二點了。”
    錢誌東一擺手：“不用，對麵有鹵菜攤子，包子，饅頭都有，自己人，不講究，沒錢就按沒錢的過。你說行不？老趙頭。我去買，你們聊一會。”嘴裏說著，人卻沒有動。
    齊玉說：“還是我去買吧，你們坐一會。”
    齊玉就有些落寞地走了。
    錢誌東看著齊玉的背影：“又一個熬不下去的，這生意咋做嗎。我說老趙頭，借你的錢不但還不了，你還得給湊點：媽的，卡倒到最後一筆，降額了，直接降了一半，十萬的卡成了五萬。媽的，這些狗日的，當初老子有錢時，上門求著老子辦。現在不行了，不僅不給貸款，連信用卡都降額。那天去找銀行，你知道他們咋說的，隻有錦上添花，那有雪中送炭。王八蛋們，要是老子親戚在，那個敢。”
    錢誌東發著牢騷，但老趙隻聽明白了一句：前麵借的錢還不了，現在還得借。
    老趙就說：“那三千也是我的備用金，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有幾十萬賬呢……”
    “你跟我不一樣的。”錢誌東打斷了老趙的話：“我是隻出不進，你每月還有退休金的。你幫我度過這一關，隻要我的工程款要來，無償支援你十萬八萬不成問題的。”
    老趙心裏就十分不舒服了，我是有退休金，可我不是光棍一條，還要養家糊口，還要還賬。再說了，退休金也算計，有些過分了吧。但嘴上還是說：“今天不是才六號嗎，二十號才發。”
    “想辦法幫幫我吧。要不你從嫂子那挪點？一家人好說話不是？”錢誌東還在堅持。
    “要不，你從吳婆那挪一點？”老趙說。
    吳婆大名吳麗，區政府的公務員，錢誌東的情人之一，常向老趙說起，老趙也見過，四十不到，一個矯小瓏玲的女人。
    “就是因為她呀，今天要去買車，缺兩萬。”錢誌東撓著頭。
    老趙不隻是無語，無話可說時，齊玉拎著菜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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