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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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過飯午休的時候,老周還是忍不住說起了養殖場的事。
從養殖場結清銀行貸款徹底謝業以後,老趙就明確表態,不讓老周參與遺留問題的處理:“後麵的事我來處理吧。”
老周自然是一肚子怨氣,本來辦的時候就不太情願,自家的生活又不是過不去,幹這些閑事幹啥?但老趙的考慮不一樣,表麵上是想給幾個無所事事的老娘們找點事幹,實際上還有其它說不出來的原因,一個是自家的日子雖然過的好一點,但親友中有太多日子一般的人。別的不說,隻是親朋好友借出去的錢就幾十萬,還都是不借不行再借別人那種:買房的、娶兒媳婦的、開店的、應急的,這些人不隻是至親,不隻是以前幫過自己,都有推不過去的理由,救急不救貧的。特別是老趙的大姐一家,當初為了幫襯家裏,初小一畢業,不到十四歲,就早早的輟學回家務農掙工分幫襯家裏,成家後還在娘家,上門女婿。在一定程度,老趙兄弟姊妹能有今天,和老大的付出有抹不開的關係。後來的兄弟姊妹都沾了有文化的光,招工招幹考學的,都離開了農村,鄉下唯獨留了老大一家,且孩子們都在務農,不幫是不可能的,老趙明裏暗裏也幫了不少。但肉再多也架不住零打碎敲的割,還是有借期無還期的那種,老大的二小子借了五萬買車,快十年了一分都還不了,還不如徹底幫一把,也堵住別人再借錢的嘴,這也是為什麽辦養殖場的根源。不然,老趙就是再沒腦子,富不還鄉的道理還是懂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想掙錢,苟富貴勿相忘嗎。老趙心裏也明白,幹別的總會和自己的行業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幹養殖完全是跨行業的,即是有人背後說三道四,這個擦邊球還是說的過去的,隻要自己把握好,不過多深入的牽扯進去,不影響大局。這也是老趙的私心。還有就是,那個時候的老趙真有些飄了,總覺得忘不了老家小時候的那一口羊肉,比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都香。可家鄉的羊,都是賣了毛羊,別說是熟食,連冷鏈分割加工都沒有,如果能趟出一條路來,也是一個掙錢的渠道。
……
不料,還是讓老話說準了,家有千貫,出氣的不算,養殖場砸了,而且砸的很徹底,讓老趙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因為這些原因,老倆口沒少生氣,老趙隻能大包大攬過來。但老周不問,不等於不關注,前幾天鄉下的外甥也是股東)打電話,早上老趙出門時又找養殖場的證件,老周心裏自然就明白了。
“不打官司不行嗎?和他們商量一下,各家掏一點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的都扔了,還再乎這幾個?”把母親安頓好,老周關上門,悄悄的說。
“還是讓法院處理吧。商量過,都不表態。法院判了,也有個依據。至少,村上不胡攪蠻纏了,和他們也好說。別鬧心了。”老趙心煩不想多說這個事:“老於前一陣住院了,不太好。下午我去瞅瞅。”老周就無言。
老於是老趙的高中同學,十年前就因企業改製退休了,一身的慢性病,高血壓、糖尿病,冠心病全有,前一陣兩人通電話,又說是因為淋巴瘤住院了,情緒不怎麽好。
老周說:“是該看看。出院了嗎?我也想去,可帶個娃也不能去。”
“我一個去吧。”老趙說。
但下午終久沒有去成,小外孫這幾天出門少了,看見老趙出門,就非要跟著。老趙隻好作罷。
晚上吃過晚飯,老趙給老周使個眼色,老周就把圍巾找出來,讓老趙圍上:“別喝酒。晚上開車悠著點。早點回來。”
“不開車,沒地方停車。騎你的電瓶去。”老趙說。
“上人家家買點東西,別喝酒,你們倆見麵就得抿兩口。”老周又叮嚀。
“肯定不喝。好像說是有癌變。”老趙回應,出了門,覺得騎電瓶車冷,還是開車去了。
老於的家在老趙北麵的小區。老於家裏隻有老倆口在,說是女兒女婿一家人剛走,老於的氣色還好,老趙一進門,老於很熱情:“老婆子,把酒拿來。”
老趙就趕緊說:“不喝,堅決不喝,剛出院。”
“喝吧,能喝不喝對不起老天爺,這也忌,那也戒,還不如死了。”老於說。
“那你自己喝吧,我走了。”老趙佯怒。
老於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幹坐著多沒勁。”
扯了一陣閑話,無非是老趙說在q市的事,老於說c市的事,快十點的時候,老趙說要回家。
老於感慨:“酒喝不成了,老婆姑娘叨叨不說,還把孫女也發動上;麻將也打不成了,走不上二百米,就氣喘籲籲的,坐上一陣,二五八就分不清楚了。你說還活個啥勁。”
“還有養老金呀,活一天多發一天。”老趙開玩笑。
“那還算錢嗎?一個月三千,連吃藥都不夠。”老於說。
老趙就回家了。
當然,任老師約見麵的事沒忘,隻是她不主動聯係,老趙是不會主動的。
可車一進小區,老趙就看見任老師從樓門裏急匆匆的跑出來了。又躲在樓旁的槐樹邊。盡管兩人之間相隔還有幾十米的距離,但在車燈下,老趙還是從身影上認了出來,還是驚慌失措、搖晃不定的樣子。
老趙見狀,連忙把車靠邊停下,想下車去看,可又看見樓門裏又出來一個中年男人,一邊東張西望著,一邊扶著牆喘氣,老趙就更加好奇了。
老趙重新啟動了車,特意打了一把方向,讓車燈照在那個人身上。那個男子許是被車燈閃了眼,抬手遮了一下眼睛,指著車吼了一句,搖搖晃晃的走了。老趙這才把車開到任老師旁邊,放下車窗問:“這是咋了?”
任老師也是一愣,聽清是老趙的聲音,連忙說:“過來拉我一把,站不起來了。”
老趙就下了車。
扶起任老師,一股酒香撲麵而來:“這是喝了多少呀?還腿軟?”自己前兩天站不起來的事卻忘了。
“上車,我先緩口氣。”任老師不接話。
上了後排,籲了一口氣,雙手抱著副駕頭枕:“我這是嚇的。剛進樓口,冒出來一個醉鬼。”任老師斯斯艾艾地說,還向窗口看。
“別看了,早走了。追求者?”老趙說。
任老師推了一下靠背:“說啥呢。腿軟,咋辦?”
“……”老趙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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