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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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會節目審核在c市大劇院,實場實景,也算是彩排。
各個單位的節目猶如走馬燈一般輪番上演,參演人員匆匆來去,但台下的觀眾席上卻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十個人。除了等待審節目的演員,就是宣傳文化部門的領導。審核嘛,自然是有決定權的人,而決定權自然在少數人手裏。
這是程序。
文教局的節目還沒有審,排在最後一個。
下午快五點鍾的時候,文教局長來了。對於局長來說,節目審核隻是一個臨時的小插曲。當初接到任務時,他隻是按照要求分解了下去,最終能否通過審核不重要,重在參與,因此,他隻派了辦公室主任負責並跟進。
所以來,是臨時得到消息,分管文化的副市長要來。
說來也巧,副市長其實也是臨時起意決定前往節目現場的。從省城返回的途中,秘書向他匯報近期工作安排時,提到了元旦晚會節目的預審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副市長就心念一動,覺得順路過去看看也好,於是便要來預審現場。
局長在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這也是名利場中應有的規矩:隻要頭上還有能管住自己的官兒,甭管這位官員的官職大小如何,如果能夠恰到好處地現身於管他的官所關注的事件現場,那絕對是一項穩穩當當的加分舉措。且預先能探聽到領導那些並未列入計劃之內的行蹤安排,也是實打實的過硬本領。話拗口,但理順。
就在副市長踏入劇場大門之時,一眼便瞧見了早已守候的局長。副市長與局長算得上是老相識,即是同鄉還是上下級,彼此間的關係非同一般,交情著實匪淺。於是乎,乘其它人還沒迎上來,局長便悄聲請示:“老地方抿一口。”
副市長就點點頭:“叫上小任。”
如今的吃飯喝酒這類事可不是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凡是在位者心裏都很清楚,但吃飯是每天每個人都要幹的事。雖說上麵明令禁止,但總有人千方百計琢磨吃什麽、怎麽吃、和那些人吃的事,於是千奇百怪的飯局就應運而生。雖說街麵上的飯館裏少了許多大腹便便、夾手包帶隨員的,各個組織的財務單據中更是不見了常有的招待費之類的票據,可該吃不吃的少了隻能是表麵上的事。
副市長和局長是能吃在一起的人,所以一點就透。
剛好上一個單位的節目演完,副市長和審核節目的其它人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去:“都忙,我就是順路看一眼,不耽誤你們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副市長就回了辦公室,然後告訴秘書下班:“我有個小事,你忙去吧。”
局長和副市長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副市長是從文教係統一步步崛起的,曾經擔任過屈兵父親的秘書一職,後來更是局長、屈兵和任老師的直屬上司。彼此之間深厚私交甚好。隻是屈兵出事後,才少了聯係。
任老師是從局長嘴裏知道晚上要吃飯的事的。本來是要堅決拒絕的。對她來說,置身於這樣的飯局之中,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人擺弄的戲子一般。然而,不等她拒絕,局長說是副市長特意點名的,任老師就左右為難了,無奈之下隻好應允前往。
任老師是和合唱的四個人一起去的。開的是另外一個人的私家車。本認為這頓便飯許是在內部食堂之類的地方。可讓任老師沒有想到的是,竟然來到c城高層住宅區的地下車庫,然後,電梯一路直達頂層,進了門才發現是私人住宅改的私房菜,而且,副市長己笑吟吟的坐在客廳中間。
任老師就覺得自己落伍了,老土了,好在同行的還有別人,倒也是不覺尷尬。
菜上的很慢也單一,僅僅是一盆香氣四溢的爆炒羊肉。還是局長親自做的。但是,如果楊國慶此刻在場的話,他定然能夠一眼認出這絕非普通的羊肉,而是尚未斷奶的乳羔羊。酒也好,台子。
除了任老師外,其它人和副市長、局長似乎很熟悉這個環境,男男女女的打了一陣“摜蛋”,羊肉才上來。
飯前副市長與任老師單獨交談了幾句,言語雖不多,但每句話似乎都蘊含深意。先是關切地詢問任老師是否有什麽需要幫助之處,並表示若遇到困難不必顧慮,隻管直言相告。接著,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屈兵身上,問是否前去探望過。最後,領導壓低聲音說道:“老太太找我了。”但卻沒了下文。
飯吃的不慢,酒喝的不少,吃完就散了。副市長說:“路途勞累,大家早點休息。”
副市長先走了,後來是局長:“你們出來鎖上門就行。”任老師和三個同伴都喝了酒,所以直接出一樓分別打車,沒感覺什麽不妥。
讓任老師意想不到的是,當她回到自己家裏時,卻在家門口看見了一個同樣喝了酒的人。
剛刷了卡,就有人在身後說話,熟悉而陰森:“你才回來?”任老師就吃了一驚,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接話,也不等電梯不來,轉身就向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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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自然認識,廣電局的尚正義科長,屈兵的小兄弟之一,認識好些年了。屈兵出事後,便常常以各種借口和任老師搭訕,後來就追任老師,還離了婚。為這事,尚正義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尚正義的老婆就找上過門,上學校辱罵過她。
尚正義算是個情種,公開宣稱非任老師不娶:人有三運,官財不旺就開個桃花吧。不隻是自己想方設法百般討好,牛皮糖一般。還四處托人說合,文教局長就是一個。無奈,任老師就公開說了狠話:“二十年的科長不進一步,一個月的幾千大洋能養起屈兵的前老婆嗎?”話裏話外的擠兌別說臉麵後路了,這才算消停了。至於背後說什麽則一概不管,眼不見為淨。
這兩三年尚正義不來了,何況滿身酒氣,轉身準備離開。
尚正義顯然是有備而來,手一伸,就把任老師固定在了牆上:“實話實說,忘不了,今天借酒蓋臉又來了,不嫁也行,睡一覺。”然後就直勾勾的看著任老師。
情急之下,任老師忍無可忍,毫不猶豫地抬起腳在尚正義的腳上猛踩一腳,尚正義吃疼時候,又結結實實地給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迅速轉身,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般飛快地奔出樓門,連忙躲進了樹影之中,當尚正義出來漸漸遠去後,才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卻腿軟的站不起來。
無奈之間,想到了老趙,剛要撥電話,卻不料,熟悉的聲音卻在身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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