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的前幾天，老趙還算是安逸的，羊場去了也待不住，西廂房天天有客人，基本上都是晚上吃過飯七八點了才走。所以老趙就是隔一天去一趟，看看羊應應景，晚去早歸而已。
    來人接待倒是異常火爆。農家柴火灶做的走羊笨雞，味道就別致了許多，小朱還特意送上果園裏現摘的葡萄、紅棗、梨等水果，還真有些田園氣息了。
    小朱會計倒是管的遊刃有餘。每個房間裏都準備了麻將桌和撲克，戶外可以去葡萄園采摘，當然是有償的，隻是價格比市場批發價低些。
    國慶節當天，還有自己臨時找上門來吃飯的，小朱就緊急向三娃子求助，不隻是把三開間的正房中間加了隔斷，一分為二，還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兩頂帳篷，挨著小院的空地搭了起來，地上還緊急鋪了地板革，不但可以就餐，還提供野營和自助燒烤。隻是委師傅媳婦幾個做飯的就忙的腳不沾地，連幫忙揀柴火的委師傅都說：“忙麻了。”
    對羊肉和雞肉的評價，還是眾口一致的好，都說是有了羊肉的天然香味，鮮而不膻。不僅是紛紛表示下次還要來，有的順手還要買幾斤肉和帶兩隻雞回去，有的還預約後麵的飯局，或者是過節的羊肉和雞。
    這在老趙的預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節假日休息，肯定會有人上門來吃飯的。c市畢竟是西北的一個偏遠小城，距離內地的山青水秀距離太遠是一個必須麵對的事實，自駕遊也是。何況是大家都開始在意自己荷包的當下，休息了就近散散心也是不錯的選擇。對自己的羊肉和雞老趙也是很有自信的，畢竟加了中藥材的。意料之外的是，來的人如此多，每天都要宰四五隻羊，流水都在萬元以上。
    諸葛青倒是說話算數，三號就領著幾個朋友來吃了一頓羊肉。任老師和小屈也來了，不全是為了吃飯，按小屈的說法，是專門來看老趙的。還帶了一份不算薄的禮物，拎了六條華子。
    老趙就在院外的帳篷裏，請他們娘倆吃了一頓羊肉。
    自然少不了一番感謝的話，相比於大半年前看到的小屈，小夥子陽光了不少，自信了不少，話也多了起來，沒有了以前那種唯唯諾諾的樣子。
    “趙伯伯，真的很感謝您。要不是您的指點，實習的時候我就跑了。新單位又把我安排到了總裁辦公室，現在的主要工作是辦公室事務。雖說是專業不對口，事情也多，但我覺得還是很鍛煉人的。”
    老趙抽著煙，看了任老師一眼，又看著小屈說：“隻要你自己覺得滿意就好。其實，學什麽並不是一定要幹什麽，專業對於個人來講，隻是相對於其他人，對這個方麵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當下的社會，除了那些高精尖技術以外，大部分人最終還是要去適應社會需要的。換一個方式說，全國這麽多的各種管理者，他們的第一學曆都和他們現在所從事的崗位一致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所以在一定意義上來講，文憑隻是個敲門磚，站到自己養家糊口的角度上，踏踏實實的幹好本職工作，才算是你踏上了自我發展的真正起點。好好幹就是。人長大了的標誌之一，就是讓關心你、愛護你的人少操一些心。到了你有能力的時候，再去關心愛護他們。”
    任老師站了起來：“你們聊，我出去一下。”
    老趙就看小屈。
    小屈笑了笑：“不管她。我明白了，趙伯伯。我五號就得回去，還有一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我和我媽商量了半天，拿不定主意，也不好和別人說。我想單獨聽一下你的意見。”
    “什麽事？你說。”
    “我小學畢業那年，我爸的朋友給了我一份生日禮物，是一個叫齊玉的給的一張卡。兩年多以後，我爸出了事，但這個股份一直每年分錢。前幾天和我媽說了買房子的事，又把這件事翻騰出來了。昨天我去見了我爸，可那種情況下也不好多說什麽，我爸隻是說，讓我自己看著辦。我媽的意思是這個錢來路不明，那個廠快倒閉了，不能用。可我現在又需要這筆錢，我該怎麽辦？”
    老趙沒有想到是這個事：“首先呀，這個事你不該我說。但你說了，先謝謝你的信任。我給你的建議隻能是你自己拿主意。齊玉這個人我認識，關係還不錯，他現在的情況的確處於破產的邊緣。我隻能提醒你一點，人生本身就是一個克服各種困難的過程，每個人隨時隨地都會遇到各種難處，但越是這種時候，頭腦一定要冷靜，凡事都有利弊，選擇有利於自己長遠發展的就是最好的。還有，這類事，最好不要向別人問主意。”
    “我懂了，謝謝你趙伯伯。高總一直也很關心我，回來前他打了電話的，一定要代他來看看你，煙是高總帶給你的。但他還是說了一句話，讓你少抽點煙。”這個事老趙知道。
    “好吧，我也謝謝他，你可以和他走動走動，但要注意分寸，切記不能掛在嘴上炫耀，這是大忌。你回去的時候給他帶些羊肉，我給他準備。”
    小屈說：“我給他帶吧。”
    “你不知道他喜歡怎麽吃，還是我安排。”老趙說。
    任老師他們待的時間並不長，吃過飯就走了，說是回去還有其他的事。老趙就叫來了委師傅，讓他挑一老隻最早買來的小羔羊宰了，自己要用，又現場黃燜好，才回了市裏。又去快遞公司，打成真空包裝，準備在小屈回去的時候給老高帶過去。人情嘛，都是有來有往的。
    楊國慶吳律師他們，也來過一次，剛好來的時候老趙不在。老於又約著的打了一次牌，說是兒子一家自駕遊去了，抓緊過過手癮，本來說是要到農場來的。老趙說：“這兩天人太多了，吵得慌。”還特意囑咐不要叫張惠蘭。幾個人就去了茶樓。
    小屈是五號上午十點的飛機，四號晚上，任老師打著取羊肉的名義來了。還說她送兒子上了飛機就過來。老趙就開玩笑：“我一會要上羊場去的。”
    任老師就掛在老趙脖子上：“上那都行，我先留個記號。”卻是在老趙脖子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乖乖在家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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