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中午，老趙是在任老師家吃的飯。
    吃飯的時候，任老師就說了一大堆兒子回來的事，去看了他爸，看了他奶奶，要不是自己堅決反對，還要叫他奶奶和自己一起吃頓飯。
    “我才不去吃呢，躲都躲不及的，你是不知道那個老太太，蠻不講理到什麽程度。”任老師有些憤怒。
    “看樣子，你的兒子還是希望你們和好唄。”老趙說。
    “怎麽可能的事？兒子上學最需要父親我最需要家庭的時候，他在哪裏？你是不知道那個人惡心到什麽程度，我都沒有辦法給你描述。”任老師打開了話匣子。
    “從孩子小學三年級開始，我就發現他出軌了。不隻是身體和情感的背叛，他還是一個控製欲特別強的人，我的正常交往，他都要幹涉，別說是工作中的來往，還暗中調取我的手機通話記錄，跟蹤我。凡是和我有過接觸的男人都要問是啥關係，還要找對方麻煩。隻要兩人發生矛盾，就十天半月冷戰，他媽還逼著我認錯，還說我胡鬧，把他兒子耽誤了。現在想起來，我都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好不容易才掙脫這種束縛，我還會睜著眼睛再跳回去嗎？”任老師說。
    老趙訕笑：“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聽我把話講完。既然說起了這個，我們不妨說的透徹一點。這次兒子回來，也問我是不是還有複合的可能。我原以為，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後來他說不是。他覺得，我應該擁有我自己的幸福，表示不反對我重新組建家庭，主要是怕我老了以後，沒有個相伴的人。但說實話，屈兵留給我的傷害太深，我害怕婚姻。和你能有今天，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的相處過程中，你沒有貪婪的控製欲，沒有把我當成玩物，我能真實地感覺你對我的尊重。還真心實意的幫我，我有安全感，有一些幸福小女人的樣子，這就夠了。”
    “我承認，在我們的交往中，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先希望我們能夠朝夕相伴，心心相印，但是我不會和你去考慮婚姻。所以，你也不要對我有什麽擔心，我對我的情感和身體都負得起責任。如果哪一天，你覺得我多餘了，你告訴我就是。好嗎？”
    “唉……”老趙無話可說了，本來還想說這些日子來往有點太密切了，想提醒一下，是不是要注意一些，可她的話說到這個程度，自己還能夠說什麽呢？
    “不說這個事了。還是說說別的吧，那天你出去以後，小屈給我說了齊玉那筆錢的事。不管是你出的主意，還是他自己的想法，我覺得，給我說這個事都是不太合適的。”老趙換了話題。
    “他說過這個事的。我中間隻提了幾句，這個齊玉你認識，而且關係還很好。他也問了我，要不聽一下你的意見，他覺得你年齡大，經過的事多。我說了不讓他問你的，誰知道這個小兔崽子還是問你了。那天去的時候，他說他們的高總讓他有事單獨問你的，所以我才離開了。回來的路上，他給我說了以後，我就說他了，怎麽拿這些說不到桌麵上的事問別人？他還是不懂事。”任老師說的很誠懇。
    “這件事後麵有麻煩。至少，你的言行舉止中，讓他感覺到了什麽。表麵上，是他對這件事拿不定主意，想聽聽一個靠得住的長輩的說法。實質上也有考量我們之間關係的意思。還有一個問題，這樣的事情，都是牽扯到個人利益的隱秘，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從齊玉的角度來講，現在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幾次帶話找你，無非是想拿這筆錢應急。從屈兵的角度講，這是他應得的報酬，支配權自然在他那裏。所以，當初沒有直接告訴你，他是有他的想法的。在一定程度上講，你和我，都是外人，是因為你兒子買房這個事牽進來的。別說是我，就連你都沒有決定權。你想過沒有？屈兵和齊玉達成協議的時候，你們已經離婚了，無論你對你的兒子表達什麽樣的看法，都是給屈兵留下了一個把柄。如果說，他們父子在這個問題上再產生一些糾紛，也會把我把你都扯進去，這就成了一筆說不清楚的賬了。”老趙說。
    “我還真沒有想這麽多。那你說現在應該怎麽辦？”任老師問。
    “我的意見是暫時不動，靜觀其變。齊玉欠的錢太多，銀行貸款就一兩千萬，區區二百萬，杯水車薪，解決不了他的任何問題，這也是他想找你說，但一直沒有直接找來的原因，其實他心裏明白的很。對於你兒子的房子，還是有其他辦法解決的，那天我給老高打了電話，他們集資建房是肯定要搞的，但這個方案動出來，至少要半年以後。那個時候，你的兒子入職一年多時間了，他是有五險一金的，可以用住房公積金貸款。這樣一來，加上你這次倒房子的價差，交首付沒有問題，你的壓力就不是很大了。這是你目前來講最好的選擇。”
    老趙繼續說：“至於你兒子那裏，你還是要給他把話說透的。如果真動用了這筆錢，而齊玉又走投無路了，把這個事情扯出來，不隻是屈兵多一個罪名。好一點，齊玉可能會收回自己部分錢。搞得不好就是贓款，沒收了你們誰家都討不到好的。我們今天說的話，必須隻限於我們兩個人之間，從今以後，關於這筆錢，你絕對不能說我們共同商量過，也不能說是你的決定，你隻是把利害關係告訴他就行了。小夥子這次回來，我看著也成熟了不少，我相信他是會明白這些話的。你說呢？還有，如果齊玉跟你說這件事，你告訴他，你什麽不知道。”老趙叮囑。
    “我還能說什麽，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兒子往坑裏跳不是。還有兩天假，你有什麽打算？”任老師問。
    “我一個羊把式，能有什麽打算，隻能是去放羊了。”老趙逗她。
    “去你的吧。要不明天你不去羊場了吧，我們去一趟卓爾山。後天回來？”任老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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