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算放了暑假就去q市，你覺得合適不合適。”任老師上班走了以後，老趙打電話問女兒。
    “這有啥合適不合適的？你們來就行了。小家夥天天念叨你呢。”女兒把手機支在工作台前，一麵幹著活，一麵回答。
    “不是任老師也去嗎。我的意思是去先住上兩三天，就把小家夥也領上轉去，轉一圈再回去。反正下半年就要上學了，一上學，就沒有玩的自由了。”
    “來了再說吧，這麽熱的天，哪裏都熱的要死，出去不是活受罪嗎？”女兒依舊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
    “大致是這樣計劃的。就是想領小家夥出去玩，你們也輕鬆一下。”老趙又點了一下。
    “沒事，現在他己習慣了。來了再說，你們訂的哪一天的機票？我們去接你。”視頻裏的女兒，眼睛卻看的是對麵的電腦顯示屏幕。
    “具體時間沒有定，等她放假呢。”老趙說。
    “行，我知道了，我和任老師聯係。”父女倆對話的時候，隻要任老師不在，女兒都叫任老師的。
    女兒晚上就回了電話，直接打給任老師的視頻：“阿姨，你們什麽時候放假？準備哪天來？”
    “八號放假，我準備買十號的票。”任老師笑眯眯的。
    “我爸上午給我打電話了，還說沒定。你把身份證號發過來，我給你們訂票。”女兒說。
    “不用不用，我會網上訂票的，這兩天正查呢，看怎麽走方便，定了我就告訴你。”
    “不用看，從c市轉機到q市，中轉時間短的就那麽兩趟，我爸知道的。”
    小家夥不看視頻，卻對著手機叫：“姥爺要來了，姥爺要來了。姥爺，你能不能天亮就來呀？”
    掛了視頻，任老師又開始發愁了：“你說，我穿什麽衣服合適？”
    “不穿也行。”老趙說。
    “什麽話？老不正經。”任老師嗔怪。
    “本來就是嘛，這麽熱的天。要不？你一進門就穿這麽涼快。”c市雖處西北，但夏日的午後還是很熱的，隻是沒有內地那種悶熱。任老師回家就換了無袖齊肩棉綢居家服，鴨蛋青帶團花那種，還時不時要開一下空調。
    “和你說不通。”任老師自己翻衣服去了。她當然有自己的想法，要穿著莊重得體大方好看，但在得體和好看之間有些難以取舍，主要是想和老趙女兒之間要有差異感。畢竟，兩個人才相差了十三歲，但身份又在這擺著。
    “去了q市再去那？”老趙看任老師從臥室出來，就問。
    “那要看你喜歡什麽了。我隨意。”任老師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個方麵。
    “女兒說外麵熱。”
    “家裏涼快，不是還得開空調嗎？”
    兩個人雖都沒有明說，但擔心是共同的：住女兒家合適不？老趙就不說話了。
    “去了再說吧。賓館定不定？”任老師又問。
    “不定了，定了反而多心。”
    本來很高興的出行計劃，讓兩個人商量的有些悲壯了。
    本來以為，上q市前再沒有什麽大事的，最多是去農場應應景，看一看，交待一下。但老趙沒有想到麻煩事又來了。
    八號下午，老趙和任老師去了農場。去之前沒有給楊國慶和朱會計說說，自己無事去看看，說了就有點興師動眾了。
    習慣性的先去羊圈轉了一圈，問了一下委師傅情況。還不放心，又讓委師傅抓住幾個羊看了看體表，再三叮囑還需要再打一次蟲，這才去了小院子。
    小院子裏卻隻有委師傅媳婦一個人，老趙去問：“小朱呢？他今天沒有來嗎？”
    委師傅媳婦目光就有些閃爍：“二三天沒來了。”
    腳跟腳回來的委師傅卻說：“恐怕是以後來不了了。”
    “怎麽了？”老趙就感覺到有點奇怪。
    “具體也說不上，三天前，她男人來了，兩個人在屋子裏吵了好久的架，還差點打起來，後來就走了。”委師傅的媳婦說。
    本來想喝口茶給朱會計交代幾句就準備走的老趙，就在院裏的小凳子上坐下了。
    “你們老板知道不知道？我是說老楊楊國慶。”老趙問。
    “不知道知道不知道。這兩天楊老板也沒來過。”委師傅媳婦說。
    “那他們兩口子吵架，你沒聽見說啥？”老趙又問。
    “現在年輕人的事情說不上，再說，他那個男的老凶了，我嚇得趕緊去找我家老委了。”委師傅媳婦說著，還給委師傅遞眼色。
    委師傅不理媳婦的暗示：“我倒是聽了兩句，也摸不清底細，好像兩個人都說對方外麵有了人，具體的情況我就說不上了。中間還扯到楊老板，大概一周前吧，楊老板帶著男男女女一幫人來吃飯，喝了好多的酒，基本上都醉了，有人就叫朱會計老板娘。具體的情況，說不清楚。”
    老趙就一個腦袋三個大了，如果說，這中間楊國慶和小朱真的要有點什麽事，這個農場也就到頭了。
    楊國慶的品行，老趙是了解的，多少年來的“五好”男人，好肉好酒好煙好茶好女人，但底線還是有的，明明知道朱會計是武律師的外甥女，還是眼下農場的得力管家，他就是再色膽包天，也不會幹出這樣的事來。不管他平時怎麽不檢點，孰輕孰重還是能夠分得清的。
    可話又說回來，無風不起浪。兩口子感情的事情，鬧到對方上班的地方，除非手裏有什麽真憑實據，到了過不下去的地步，否則，不是腦袋讓門擠了就是讓驢踢了。
    對小朱就沒有多少了解了。認識快兩年了，平時聯係也多，但都是關於農場的事。老趙隻知道是武律師的外甥女，成家了，有孩子，丈夫在打工。因為小朱寫過那個關於農場經營的材料，才知道小朱是正兒八經學經濟管理的科班生，至於其他的，竟然一點都不大知道。
    聽了委師傅的話，老趙不好說什麽，就和任老師回家了。路上，老趙問任老師：“剛才，委師傅兩口子說的話，是真是假？”
    任老師撇了撇嘴：“除了吵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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