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師長歎了一口氣：“你對你這個徒弟，一點都不了解。”
    老趙瞪了任老師一眼。
    任老師卻不理：“小朱家是縣裏鄉下的，家裏還有一個妹妹。大學畢業後，去了外地打工，認識了現在的對象，據說兩家不大情願，最後還是奉子成婚。對象家也是縣上鄉下的，結婚後，兩口子都在城裏打工，也沒個正經工作。小朱生了孩子以後，就沒有出去上班，一直在家帶孩子，但還是一直在學習，自己考了會計證。他對象的事情，小朱說的不多，但反正幹過的行業不少，屬於那種手高眼低的人吧。前年你們辦農場，小朱才出來打工。”
    “小朱給我說過她的想法，說城裏的活現在越來越不好找，去外麵吧帶個孩子不方便，自己做個小生意，又沒有多少實力，沒礦又沒人的，何況c市這種小地方。要不然，你覺得才三十歲還上過大學的女人，能心甘情願的守在這個破農場。”
    “我還以為她和我女兒差不多大呢。”
    “那孩子長得老像。他娘家，在c市羊肉最好的北山那麵，她爹就是養了一輩子羊。但現在養的越多賠的越多。前幾年他爹爬山摔壞了腿，妹妹又出嫁了，現在也幹不了重活。好幾年了，連個貧困戶都評不上。她就想回老家去，和父母一起種地養羊，既解決了自己的生活問題，又解決了父母養老問題，所以才上的農場。說是跟你學會了就走。”
    但任老師的話，也隻是一麵之詞。老趙還是給楊國慶打了電話：“我下午去了羊場，羊的情況現在基本上好轉了，你盯著點，沒有什麽大的問題。”
    “我也正準備給你打電話，朱會計要撂挑子呢。這兩天，我邊給人家做動員工作，邊另找人呢。”
    “給武律師說不就行了，他的外甥女。”老趙說。
    “嘿，你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不是親的，是吳律師堂哥的外甥女。我早給說了，可現在人家小兩口矛盾鬧得很凶，怎麽也得冷靜冷靜吧？要不，你就過去守上幾天？”
    老趙用的是車載電話，兩個人的對話，任老師聽得一清二楚：“恐怕是去不了了，老楊同誌，我們明天上午十一點的飛機。”
    “啥？怎麽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們在哪？我馬上過去。”楊國慶急了。
    “我們在從羊場回家的路上，快進城了，半個小時就到家了。”
    “那好，我過去。”楊國慶掛了電話。
    老趙剛進家門，楊國慶和張玉蘭兩口子就來了，也沒有多少客套，直接就說起了農場的事。
    “我去兒子那住了兩月，兒媳婦孕反正嚴重呢。沒想到一回家，老楊就搞了這麽一攤子爛事，你說你一個大半輩子都沒有進過莊稼地的人，搞什麽農場？你們男人，是不是不搞點什麽名堂，屁股上就會長刺？”張玉蘭開口就抱怨。
    “姐，你先別上火，喝點水，有事慢慢說。”任老師忙著倒水。
    “姐什麽姐？你叫姐，我叫什麽？”老趙反駁任老師。
    “本來就比我大，要不？你也跟著我叫得了。”任老師一笑。
    張玉蘭就忍不住笑了：“那可不敢，我要是真應了，趙哥還不的把我趕出門去。”
    楊國慶卻一臉愁容：“別胡咧咧了，說正事。你說這朱會計不幹了，你又上q市去，農場怎麽辦？”
    正說著話，趙梅也來了。
    “小朱那到底是怎麽回事？”老趙問。
    “還能怎麽回事？都是沒錢鬧的唄。當初結婚的時候，小朱父母非要讓男方家在城裏買一套房子。男方家還有一個兒子，老兩口也是農民，就拿不出這個錢來。後來，就東拚西湊的彩禮也好，房錢也罷弄了三十萬，這就埋下了禍根。生了孩子一直到現在，又是小朱母親在伺候，和婆家的關係就有些僵。更主要的是這個小子還不怎麽務正業，在城裏打了幾年工，天天做夢發大財，想摔到就能揀個金疙瘩。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又迷上了傳銷，結果就把結婚父母給的幾個錢，全折騰光了。小朱就一氣回了娘家，婆婆還嫌兒媳婦沒管好家。後來，婆家的地流轉了，全進了城打工。前年，剛開始說搞農場的時候，武律師就想給她找個活，母子倆的生活算有個保證。小兩口就和婆婆一家擠在一起，就這麽別別扭扭的過著。前幾天，這小子快遞又不好好送，又賭輸了，找小朱要錢，兩個人就鬧翻了。現在是小朱要離婚，但這個小子不幹，就這麽憋著呢。”
    “沒有其他問題？”老趙問。
    “當然沒有，堅決沒有。”楊國慶擲地有聲：“你說趙哥，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我是去不了，上q市是必須的，任老師到現在和我女兒還沒有正式見過麵。我總不能讓人家一個人去吧。”
    “唉……這都弄的是啥事？隻能是臨時找個人了，可找個誰好呢？”楊國慶發愁。
    老趙就給小朱打了個電話：“我今天去農場，沒有看到你，最近怎麽樣？”
    小朱好像在外麵：“這幾天家裏有點事，我沒去，你好著沒？師傅。”
    “好著呢。我明天要上q市，給你說一聲。”
    “你是和任老師一起去嗎？大概待多長時間？要不要明天我去送你們，農場那邊有什麽安排的，你說。”小朱說。
    “沒什麽大事，羊的情況好轉了，叮囑委師傅再打一次蟲，精料按原來的走，不要心急，那是個細活。聽委師傅說，你最近直播銷售還可以，但熟食最好不要搞。”
    “知道的，師傅。前兩天李鎮長還找我說過的。明後天我就去了。”
    ……
    掛了電話，老趙說：“好了，別發愁了。你考慮一下，把小朱的爹弄農場去，喂羊、種地都行，小朱就安心了。”
    楊國慶和張玉蘭兩口子走的時候，趙梅也走了。任老師就對老趙說：“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當著別人的麵駁我的麵子？”
    “這你就不懂了，我是戶口本上的戶主，你得跟著我。”
    “趕緊洗你的澡去吧。”任老師取出老趙的內衣：“全換了。”
    老趙就乖乖地洗澡去了。飲食兒女，床弟之事還的有，但任老師不貪，隻是每周一次。明天要出遠門，上午十點才出門，任老師能睡懶覺。
    明天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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