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蘭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噢。哎！老楊，車鑰匙給我，我忘了東西在車上。”
    “歲數不大，一天丟三落四的。”楊國慶掏出車鑰匙遞給張玉蘭。張玉蘭還沒來得及走，任老師卻從臥室出來了，隻是穿個羽絨服，還有棉拖鞋。張玉蘭一轉頭，看見任老師的樣子，連忙走過去：“你怎麽出來了？我正準備進去呢。”嘴裏說著，眼睛看著趙梅。趙梅隻好說：“客廳裏涼，還是去臥室吧。”
    三個女人進了臥室，楊國慶問：“這是怎麽了？怎麽跟坐月子一樣？”
    老趙過去打開窗戶，又讓小石頭去把臥室的門關上，這才和楊國慶兩個人坐下抽煙，但卻不接楊國慶的話：“退休手續辦了沒有？”
    “上個月就報走了，估計過完節就能批下來。還想著，批下來以後，就和你我們兩個住農場去呢，可你這又把孫子接來了。”楊國慶說。
    “沒辦法。我這一年，已經跑了三趟q市，不去吧天天念想著，去吧，又待不住。有個風吹草動，他們就沒辦法上班。”
    “也是。總歸是各有利弊。要不，下決心直接住q市？”
    “可能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待在那裏，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我還以為害怕任老師讓人拐跑了呢，人家把房子車子都賣了，死心塌地的跟著你，還不放心。”
    “去你的吧，一天想的那麽齷齪。腦子裏啥都不裝，就琢磨那麽一件事。”
    “那當然，做為男人，那天不掛牆上，興趣不倒，戰鬥不止。” 楊勝利大言不慚。
    “你就作吧。”老趙無奈。
    “不和你扯蛋了。說正事：最近找關係搭上了市農牧局，他們提議搞改良基礎羊基地，主要提供品種公羊和當地母羊雜交，種公由他們提供，母羊他們補貼，這個事能搞不？”楊國慶問。
    “這個要算帳。三元雜交有他的優勢，能夠把不同品種的羊的優勢體現出來。但一是時間長，二是第一代性能不穩定。牽扯很專業的技術，你能玩那麽大嗎？”
    “這也是我擔心的問題。以前以為，不就是養個羊嗎？有人有草有料有羊就行，可誰知道這裏麵這麽多道道。我也不想，可給得錢多，一個基礎母羊一天補貼一塊，隻是要求存欄不能少於一千。養上一千隻，一天一千，一個月就是三萬。”
    “那你知道一個基礎母羊，一天的草料錢是多少嗎？”老趙問。
    “所以才找你商量。”楊國慶說。
    “這個事沒有商量的意義。第一，規模搞到這麽大，人工，草料你要投入多少？第二，說白了，你我都沒有那個耐心，現在不過是利用老方這個場地，給自己找個事幹，順手劃拉點零花錢，打發沒事幹的日子。所以我才建議你把補貼的事抓緊，不要虧了，掙一分是一分的。”老趙說。
    “我和老方也探討過，他的興趣不高。可我總想著，這是政府項目，應該是有保障的。還有，他們還說，還可以在其它項目上重點支持的。”
    “凡是掛在嘴上的，都是可信度不高的。這和你愛好女人道理一樣，甜言蜜語背後有多少真心實意。山外的金子不和到手的銅，先把急事處理了再說。你呀，先堅持到年底再說吧，如果說，這幾個月過去，你還有這麽大興致，我陪你去搞。”
    三個女人出來了，楊國慶和老趙的對話，自然就停止了。
    張玉蘭他們幾個不知道在臥室裏說了些什麽，趙梅的臉色稍好了一點，任老師的臉上有些不自然，張玉蘭出來就叫著楊國慶要回家：“我還得回去給他們做飯。”楊國慶的兒子和媳婦回家過節來了。
    楊國慶兩口子就走了。
    可過了沒有五分鍾，楊國慶的電話又進來了，一接通就在電話裏麵哈哈大笑：“你這個老漢本事大還大呀。”
    老趙就知道楊國慶想說什麽：“打住。人家七十多歲還能喜當爹，我總不能過成鄰居吧。”
    “都快笑死我了。先不和你說了，我給小朱打電話了，讓他下午回來的時候帶個還沒有談過戀愛的小公羔子，再殺上幾隻雞，給你補補，繼續努力。”楊國慶又開始亂說。
    “你別閑的沒事幹，一天當個笑話四處亂講。”老趙急了。
    掛了電話，老趙就問任老師：“你給張玉蘭說了？”
    “什麽呀？人家看出來的。還留了五百塊錢。”任老師說。
    上班以後，楊國慶又來過家裏一次，還是說農場的事，不過再沒有提改良基礎母羊補貼的事。說是一個國慶節大大小小出了將近二百隻羊，從預定的情況看，元旦春節的時候，總量上還差一點，需不需要再買一些羔羊回來補充，否則，怕元旦春節的時候不夠賣。
    老趙說：“這個事還是要根據你的情況來定的。但是，我個人的想法，還是盡量不進。一個是眼下羊市進入當地消費購銷旺季，毛羊和羊肉的價格都不低，總量是上去了，但價格差小了。二來，冬季養殖全靠黃草和飼料補充營養，自由采食補充不了多少草料，養殖成本要大一點，買進來不合算。
    楊國慶就深以為然。
    當然，兩個人還說到了其他的事情。前一陣謠傳的區上和市上被雙規的人，已經發了公開通告，小北山要開發的事也偃旗息鼓沒了消息，白胖子也失聯了。據說，那位大公子也是：“省上那個的消息基本上實錘了，就等著出新聞了。”
    當然，這些都是兩個人當成閑話說的。
    老趙還是終於等來了老尚的電話，兩個人先是寒暄了幾句，老尚說是最近有可能來c市調研，來了一定要見個麵的：“電話裏就不多說了，謝謝老班長的掛念，見麵以後再說吧。”
    聽老尚說話的口氣還是挺輕鬆的，所以老趙就又少了一件心事，能打來電話，至少說明一個問題，圍繞著他的事情，肯定是有了一個結論的。而且，這個結論，應該是讓人感到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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