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
    他僵硬地轉動脖頸，看著那些剛剛還躺在地上，發出痛苦呻吟的“傷兵”。
    此刻竟然一個個跟沒事人一樣，拍拍身上的塵土，重新站了起來。
    甚至有人還衝他咧嘴笑了笑。
    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裏充滿了嘲諷。
    “演……演戲？”
    “你們……你們他娘的在演戲騙本王？！”
    趙王終於反應過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與憤怒，如同火山般從心底噴湧而出。
    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劉擎天。
    又指著那些站起來的士兵，聲音尖利得變了調。
    “好啊……好啊……淩雲，劉擎天！”
    “你們……你們竟敢如此戲耍本王！”
    “噗通！”
    他身後的那些心腹，此刻早已嚇破了膽。
    再也支撐不住，紛紛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劉擎天冷哼一聲，懶得再與他廢話。
    “全部拿下！”
    “是！”
    如狼似虎的士兵立刻上前，用粗麻繩將趙王等人捆了個結實。
    繩索勒進皮肉，往日裏養尊處優的趙王哪裏受過這等罪，疼得他齜牙咧嘴。
    士兵們粗暴地推搡著他們，朝著皇宮的方向押去。
    一路上，趙王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看著走在前麵的劉擎天，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劉……劉將軍……”
    趙王的聲音帶著討好，全然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你看哈……”
    “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隻要你今日高抬貴手，放本王一馬……”
    “本王…本王府裏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隨你挑！”
    “十萬兩！不！二十萬兩白銀！隻要你放了我！”
    劉擎天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
    趙王以為有戲，臉上剛要露出喜色。
    “啪！”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比剛才那下更重。
    趙王被打得眼冒金星，半邊臉頰迅速腫脹起來，嘴角鮮血直流。
    “閉上你的臭嘴！”
    劉擎天眼中滿是厭惡與鄙夷。
    “死到臨頭還想收買老子？”
    “呸！”
    他啐了一口，不再理會趙王，大步向前走去。
    趙王捂著臉，徹底絕望了。
    皇宮，金鑾殿。
    氣氛肅穆莊嚴。
    劉擎天、阿爾克等人盔甲未卸，快步走入殿內，來到丹陛之下，單膝跪地。
    “啟奏陛下！”
    劉擎天的聲音洪亮，帶著一絲興奮。
    “臣等幸不辱命！全賴陛下運籌帷幄，妙計安天下！”
    “現已成功抓捕淩慎餘黨，以逆賊趙王為首，共計八百八十三人！”
    “現全部押在殿外，聽候陛下發落！”
    龍椅之上，淩雲麵色平靜，眼中卻閃過一絲讚許。
    “兩位愛卿，諸位將士，辛苦了。”
    “爾等功不可沒，朕，記下了。”
    “宣罪臣趙王上殿。”
    片刻之後，形容狼狽，臉上還帶著清晰巴掌印的趙王。
    被兩名神龍衛如同拖死狗一般，押進了金鑾殿。
    一看到端坐於龍椅之上，神色冷漠的淩雲，趙王雙腿一軟。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甚至顧不上臉上的疼痛，拚命磕頭。
    “陛下！陛下饒命啊！”
    “臣…臣糊塗啊！”
    “臣是被那逆賊淩慎蒙蔽，被他下了毒，這才……這才迫不得已，聽從他的擺布啊！”
    趙王聲淚俱下，演技堪稱精湛。
    淩雲看著他這副醜態，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哦？”
    “被下了毒？”
    他緩緩開口，戲謔道：“趙王，你所言可真？”
    “若是朕讓太醫為你診治，查不出你體內有任何中毒跡象……”
    “那便是欺君之罪，罪加一等。”
    “欺君罔上，謀逆造反，朕便將你……淩遲處死。”
    “朕聽說，手法高明的劊子手，最多可剮三千六百刀，人才能徹底斷氣。”
    “不知道王叔，想不想親身體驗一番？”
    趙王聞言，嚇得渾身一哆嗦，如同篩糠一般。
    三千六百刀！
    那是什麽概念？
    他連忙抬起頭，臉上滿是驚恐，語無倫次地胡扯道：“不……陛下，是真的，是真的有毒！”
    “是……是那種無色無味，太醫根本檢測不出來的奇毒！”
    “對，就是檢測不出來！”
    此言一出，殿內響起一片嗤笑與怒罵之聲。
    “無恥，簡直枉為皇族！”
    “趙王，陛下為了抓住你們這群逆賊餘黨，放出假消息，讓你們上鉤，更是不惜代價，安排了一出逆賊淩慎攻城的戲碼，打消你們的疑慮，你還要負隅頑抗，自絕於陛下嗎？”
    “沒錯，陛下天命在身，運籌帷幄，一計將你們一網打盡，足見陛下的決心，勸你不要不自量力，莫要忘記你皇族的身份。”
    ……
    淩雲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在地的趙王，聲音冰冷道：“既然如此，朕便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說出逆賊淩慎的藏身之處。”
    “朕，可以看在同為皇室血脈的份上，賜你一個體麵些的死法。”
    趙王頓時委屈的哽咽道：“臣……臣真的不知道啊！”
    “陛下！臣與那淩慎，也隻是被逼無奈的合作，破宮之日，他就自己跑了，他……他從未告知臣他的藏身之地啊！”
    淩雲臉上最後一點耐心都消失了。
    “是嗎？既然你毫無價值……”
    “那就去死吧。”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仁王站了出來。
    他對著淩雲躬身行禮。
    “陛下，趙王雖犯下滔天大罪，但終究是皇室宗親，太祖血脈。”
    “若施以淩遲酷刑，恐……恐有損皇家顏麵，亦會讓天下人議論。”
    趙王聽到這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是皇兄靠得住！
    他感激地看向仁王。
    “多謝王兄為臣弟說情！多謝王兄！”
    仁王卻看都未看他一眼，話鋒陡然一轉，聲音變得冷厲。
    “依老臣看，不如尋個僻靜之地，將其……五馬分屍！”
    “令所有皇族中人，以及在京的文武百官，全部到場觀看！”
    “也好讓眾人知曉，背叛陛下，背叛大炎，是何下場！”
    “可以儆效尤！”
    趙王臉上的感激瞬間凝固，隨即化為極致的驚愕與憤怒。
    他傻眼了，愣愣地看著仁王。
    片刻之後，他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指著仁王的鼻子破口大罵。
    “老匹夫，你……你不得好死！”
    “我日你……”
    不等他罵完，淩雲冷漠的聲音響起。
    “準了。”
    “其餘黨羽交由刑部，大理寺聯合審訊，都依法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