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大學。
    晚上，教學樓前的梧桐樹在晚風中微微搖曳，路燈投下斑駁的光影。
    選修課剛結束，宋辰背著包從教室出來。
    一道俏麗的身影撲到了他的旁邊。
    慕瑤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胳膊，發梢帶著淡淡的香味。
    她開心的說道，“宋辰，你的時間被我征用了！”
    宋辰不著痕跡的推開她，“你想幹嘛啊？”
    路燈下，慕瑤大大的桃花眼裏跳動著細碎的光芒。
    “想你了唄，好幾天沒有見了！”
    宋辰看了看手機，“這都九點了，我得回宿舍睡覺啊……”
    慕瑤無所謂的說著，“離睡覺時間還早呢！”
    宋辰被她纏得沒辦法，終於停下腳步，“慕大小姐，你別老纏著我了，我還有事呢……”
    慕瑤眨了眨眼，仍然緊緊挽著他的胳膊，笑嘻嘻道，“我也有事啊，正好一起。”
    宋辰歎了口氣，“大小姐，你能不能矜持一點啊？”
    慕瑤整個人貼得更近，“哈哈哈，矜持怎麽寫啊？你教教我唄。”
    宋辰被她鬧得沒脾氣，隻能任由她抱著往前走。
    走了幾步，他還是忍不住，低聲警告，“我告訴你啊，你這樣摟摟抱抱的不太好，再這樣，我就……”
    “就怎樣？”慕瑤歪著頭，“打我？罵我？”
    宋辰瞥她一眼，“我不打女人。”頓了頓，又補充道，“但罵你，倒是可以……”
    慕瑤一聽，來了興致。
    “那你罵啊！你能把我罵走，我就服你。”
    她笑得肆無忌憚，“隨便罵，罵什麽都行！”
    宋辰盯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那雙眼睛裏盛滿了狡黠和得意，像是篤定他拿她沒辦法。
    他試探性的問道，“真的讓我罵你？”
    還沒等慕瑤回答，宋辰就直接來了一句，“慕瑤，你長得好醜。”
    “哈！”
    慕瑤先是一愣，隨即笑出聲來，眼睛彎成月牙，“就這？想用這種話把我氣走？沒門兒！”
    宋辰見她絲毫不受影響，便認真的說道，“我沒騙你，你是真的很醜，長得……很奇怪。”
    “奇怪？”慕瑤挑眉，雙手抱胸，“哪裏奇怪了？展開說說？”
    “反正不像正常人。”
    宋辰別過臉，聲音低了幾分。
    其實他這樣說，也很心虛，畢竟慕瑤那樣漂亮，又那麽愛美。
    他這樣說隻是想擺脫她的糾纏罷了。
    慕瑤的笑容微微僵住，心裏突然冒出一絲不確定。
    難道他真的這麽想？
    就是他一直躲著她的原因？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裏帶上了一絲遲疑。
    “……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裏長得怪了？”
    宋辰瞥了她一眼，見她難得露出動搖的表情，心裏莫名一緊，但嘴上還是硬撐著。
    “哪裏都怪，整容都整不好的那種。”
    話音剛落，他猛然察覺到一股寒意。
    慕瑤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漆黑的瞳孔裏像是燃著一簇暗火，死死盯著他。
    宋辰嚇了一跳，完了完了，火山要爆發了！
    “我還有事，您先忙著！”
    他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
    他跑到操場才停了下來，還好，慕瑤沒有再追上來。
    跑道上，宋辰一圈一圈的跑著。
    汗水順著發梢滴落，浸濕了衣領，他仰麵倒在草坪上，大口喘息著望向夜空。
    星星很亮，像一顆顆鑽石般點綴在深藍的天幕上。
    過了一會，身旁傳來窸窣的輕響。
    慕瑤安靜地坐了下來，沒有像往常那樣咋咋呼呼地湊近，隻是抱著膝蓋，仰頭和他望著同一片星空。
    宋辰側目瞥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
    此時，操場上的人已經漸漸的少了，難得的安靜起來。
    “哎……”
    慕瑤忽然輕聲歎道。
    宋辰忍不住問道，“歎什麽氣？”
    他的心裏有些慌亂，難道是剛才罵她長得醜，傷到她了？
    又安靜，又歎氣的……
    “發愁……”慕瑤歪著頭，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你慕大小姐有錢有勢的，還發什麽愁？”
    宋辰枕著手臂，狀似隨意地問道，目光卻不自覺落在她微蹙的眉間。
    慕瑤沒有立即回答。夜風掠過，她的波浪長發輕輕飄動。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聲道，“有些東西，再有錢有勢也買不到啊……比如，某個人的真心。”
    宋辰的呼吸微微一滯。
    他知道她說的是誰。
    慕瑤忽然湊近，“宋辰，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她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我對你......不好嗎？”
    宋辰輕輕歎了一口氣。
    夜風卷著她的發香縈繞在鼻尖，他望著天邊最亮的那顆星，忽然覺得胸口發悶。
    “慕瑤......”
    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在轉頭對上她眼睛的瞬間失了言語。
    她的眼眸裏盛著毫不掩飾的期待，亮得讓他心尖發顫。
    “也許，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也許我是一個很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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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瑤輕輕說道，“能認識到自己渣的人，應該不會是個很渣的人吧。”
    忽而，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語調猛然拔高。
    “宋辰，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又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了？！”
    宋辰有些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感受到慕瑤那灼熱的視線，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偽裝，直直看進他心裏去。
    “沒做什麽......”
    他偏過頭，避開她的注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草坪上的草葉。
    慕瑤卻不依不饒地湊近，“真的沒有嗎？”
    “沒有……”
    他怎麽敢承認，承認了豈不是又要掀起一場風波。
    慕瑤忽然側過身，在宋辰還沒反應過來時，她溫軟的唇已經輕輕貼上了他的嘴唇。
    這個吻來得突然又短暫，像一片羽毛掠過，卻讓宋辰瞬間僵在了原地。
    “你......”他瞳孔微縮，喉結上下滾動，耳尖泛起一層薄紅。
    幸好操場的燈光昏暗，將他掩藏在夜色裏。
    慕瑤卻已經退開些許，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宋辰，你是我的。”
    她的聲音很輕，卻仍然帶著霸道的占有欲，“我已經蓋了章了，以後離別的女人遠一點......聽到沒？”
    “尤其是那個顧嘉檸，她不是什麽好人！”
    宋辰沒有說話。
    卻在心底哀歎一聲，他幹脆離所有女人遠一點好了，女人太可怕了。
    一個個的，全都要求他這樣那樣的。
    慕瑤湊到他的眼前，質問道，“宋辰，你跟我說說，我到底哪裏長得奇怪了？”
    宋辰回過神，無奈地笑了聲，“不是你讓我罵的嗎？”
    “那現在我不讓你罵了，我要聽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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