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劉冬梅鄭林兩口子帶給沈穗的是精神上的“震撼”。
    那深秋的一場冷雨，則是為沈穗帶來了身體上的折磨。
    一場秋雨一場寒，小滿半夜把被子卷走，沈穗感冒了。
    又趕上生理期。
    1+1＞2的折磨，沈穗請假在家休息兩天。
    躺了一天半。
    院子裏十分安靜，外麵有鳥雀嘰嘰喳喳。
    沈穗把手裏的書放在一旁，看著窗外的藍天，那一瞬間倒是有幾分偷得浮生半日閑的閑適。
    但這種閑適，很快就被匆忙回來的靳敏打破了。
    “何錦秋打電話過來說，那批布料被人截斷了。”
    沈穗愣了下，“咱們訂的那批？”
    “對，就咱們要的那批。”
    兩次去廣州的計劃被打斷，沈穗暫時擱置了她的廣州之行。
    反正有何錦秋在，也不怕談不成這筆買賣。
    事實上，何錦秋也的確在穩定推進這筆采購訂單。
    之所以還沒達成合作，還是因為價錢問題。
    雖說現在是賣方市場，但也不能一棉廠要什麽價，就按照什麽價買吧？
    做生意不從來都是坐地起價就地還價嗎？
    再說，何錦秋本來就在一棉廠工作多年，對牛仔布料的成本價再清楚不過。
    她跟程嘉敏也是知根知底的人。
    一直都在價錢上磋商。
    哪怕一碼布是便宜個五分三分的，也能把運費給省下來。
    何況，何錦秋談下來的價格可不是幾分錢。
    沈穗雖然不在廣州，但也清楚談判進度。
    她又不著急，就由著何錦秋來談。
    誰曾想就橫生了波折。
    有人把程嘉敏手裏的牛仔布料全都拿走了。
    全部！
    即便程嘉敏想要留下一點給沈穗，都辦不到。
    “衝著咱們來的？”沈穗一愣，“上海那邊嗎？”
    上海那邊服裝廠也在做牛仔褲，但也不至於吃下這麽一大批布料啊。
    程嘉敏現在手裏頭，足足有有百萬碼牛仔布料的額度。
    靳敏搖了搖頭，“好像不是，何錦秋也在打聽，她想著再去找程嘉敏聊聊，看能不能留給咱一些布料，哪怕是有兩三萬碼也行。”
    沈穗這次原本計劃要五六萬碼布料。
    當然，如果價錢能談下來，再多要點也不是問題。
    這不算小訂單，程嘉敏也十分重視。
    不然早就拒絕跟她討價還價的何錦秋了。
    可現在……
    “那麽多布料，要麽是打算大幹一筆，要麽是想著賺咱們的錢。”
    兩種可能性，都有可能。
    牛仔褲也就是布料特殊些，掌握了技巧，生產加工起來也就那回事。
    談不上技術壁壘。
    要是其他服裝廠想要做牛仔褲，倒也不奇怪。
    但一口氣買下這麽多布料。
    沈穗總覺得，這個大手筆有點想賺她們差價的意思。
    布料都在我手裏了，你得找我買。
    價錢嘛，自然得我說了算。
    難不成大手筆全部拿下這批布料是為了做慈善？
    沈穗可不這麽覺得。
    “哪個龜孫這麽霸道？”靳敏忍不住罵了句，“這麽貪心，小心撐破肚皮！”
    競爭這種東西是有的，就像是沈穗跟上海那邊就有競爭。
    但人家上海的服裝廠也從沒說要拿下全部布料，讓沈穗無料可用啊。
    各憑本事唄。
    你有你的設計優勢，我有我的地域優勢，咱們憑本事來爭。
    說白了國內市場大，他們完全沒必要打個頭破血流。
    哪怕是同行，也沒那麽冤家。
    但現在來了個攪局的。
    靳敏煩躁的很，“那要是真買不到布料，咋整？”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布料那咱就先等等唄，等年後再說。”
    等著明年到來，到時候程嘉敏手裏頭又寬綽了。
    再說也不遲。
    反正這批布料，現在買了也是等明年才用。
    靳敏有些擔心，“那要是年後也……”
    沈穗已經平穩了心情，“那咱就專心搗騰何錦秋發來的貨，也能賺錢。”
    活人不會被尿憋死。
    一條路走不通了，那就再走別的路嘛。
    “可你還讚助著女排呢。”
    要是沒貨的話，那讚助豈不是打水漂？
    這多不劃算啊。
    “解約的話，是不是得賠錢？你跟那個張領隊挺投緣的，是不是可以談談，不賠償啊？”
    “你怎麽想那麽多。”沈穗忍不住樂了，“起碼咱現在還有一些存貨，還能應付一段時間。再說了，先看看何錦秋那邊怎麽說。”
    沈穗不相信條條大道都被堵死了。
    即便被堵了，她也能再走出一條新的道路。
    沒啥好怕的。
    “也是，你肚子還疼嗎？”靳敏關心沈穗的身體，“要不去找陳大夫看看？讓他給你開幾貼藥調理調理。”
    之前也沒見沈穗痛經疼得臉上都沒了血色。
    估計是感冒引起的。
    靳敏就怕往後也這麽疼的死去活來。
    還是去找陳大夫抓點藥調理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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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身體是自己的。
    沈穗這次沒嘴強，畢竟疼得渾身冒冷汗難受的是自己。
    沒必要犯強。
    第二天上午，沈穗送小滿去幼兒園，順帶著去了趟陳大夫家。
    過去一個人玩的小秋，如今有了玩伴。
    玥玥陪著她一塊玩。
    倆小孩十分要好，瞧見沈穗後，很乖巧的喊阿姨。
    嗯，這次沒再認錯喊媽媽。
    畢竟小秋現在的確有了媽媽。
    郜雲岫和陳建兵在暑假那會兒再婚，組建了一個新的家庭。
    有了新的玩伴，小秋很快接受了郜雲岫。
    畢竟她對親媽真的沒有任何印象。
    這會兒瞧著沈穗坐在那裏，倆小姑娘抱著彼此，偷偷地看。
    陳大夫診脈後歎了口氣，“之前月子沒坐好，我先給你開幾服藥調理調理，不過最好的法子還是下次坐月子的時候，好好休養，把這虧空補回來。”
    沈穗：“……沒想到陳大夫還擅長婦科啊。”
    她這是沒話找話說。
    問題是陳大夫你之前是軍醫啊，咋還能擅長婦科！
    這不科學！
    陳大夫瞥了一眼，“那可不是，我還當過一陣子獸醫呢，貓狗豬牛我都能治。”
    沈穗：“……那可真是能者多勞，哈哈。”
    陳大夫搖了搖頭，他其實不擅長婦科。
    但什麽樣的病人都能遇到，遇到的多了，多少也能給看看。
    沈穗的毛病不算稀奇，不少女人都有。
    想要治好，那還真得坐月子時拔除病根。
    至於沈穗啥時候再坐月子，那這得看她咋想的啊。
    他又不是月老。
    沈穗沒著急去抓藥，先去了圖書館。
    跟何錦秋打電話。
    何錦秋倒真打聽出來了點什麽，“別說程嘉敏，就連老葉也沒法子，那人拿著發改委開的條子，連錢都沒給一分。就沒見過這麽欺負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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