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沒想到秦越會來。
    本來以為秦越得八月完成調動後，才能露麵呢。
    她開門放人進來，“吃過早飯了嗎？”
    “沒，我在想你今天是不是要去豐台那邊拿貨，就想著早點過來看能不能幫忙。”
    “那你來對了。”沈穗不介意多個勞動力，“先吃點東西，不然我比地主老財還資本家呢。”
    這會兒靳敏和小滿還都沒起呢。
    倒是廖問秋上了年紀覺少，看到秦越笑吟吟的問了起來。
    沈穗早飯做的不多，好在冰箱裏有麵包。
    又切了兩個饅頭裹上雞蛋液煎了一盤，倒也湊合著填飽了肚子。
    吃過早飯也才六點半。
    張陽開著皮卡過來接沈穗，沒想到秦越也在。
    打過招呼後，他安心當司機，不主動開口打攪人約會。
    姑且當作約會吧。
    秦越並不無意外沈穗會喊張陽幫忙。
    寒假那會兒沈穗把廖問秋接出來住，每周也會送人回去做一次體檢。
    去的時候還會帶上自己做的蛋撻和小餅幹。
    總之，沈穗跟幹休所那邊混得還挺熟。
    借用張陽還有車子，幹休所那邊也不會說什麽。
    何況沈穗一向會做人，絕不是白使用人。
    對張陽而言，合法的賺外快的機會。
    他當然不會錯過。
    甚至還挺樂意，畢竟沈穗給錢真的很大方，外快比工資高。
    換誰都積極。
    秦越來了，張陽今天回幹休所都比過去要早一刻鍾。
    畢竟獻殷勤的機會，還是要留給青年人。
    他就別當電燈泡了。
    秦越這一天頗是忙碌，無視母親的眼神，隻當她眼角在抽筋。
    葉素蘋氣得想打人。
    昨晚上答應的好好的，怎麽一轉臉就忘了？
    分明是故意的！
    葉素蘋氣得牙癢癢，偏生又拿他沒辦法。
    誰讓這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冤孽呢。
    畢竟他也是忙著幫自己收拾櫃台嘛。
    沈穗假裝沒看到。
    秦越都主動幫她拉仇恨了，她幹嘛要出賣秦越？
    讓這娘倆鬥法去。
    不過百貨大樓的櫃台收拾的差不多了。
    隻是還差了個營業員。
    沈穗下午的時候又去了商業管理部，“我剛來首都也不熟悉，好些事情還得麻煩倪主任您。”
    百貨大樓裏的櫃台被葉素蘋弄到了自己名下，倪東江壓根管不著。
    但沈穗請人幫忙，也是表明態度。
    哪能離得開您的支持呢？
    這讓倪東江挺滿意的。
    別的不說，沈穗的態度讓人舒服。
    知道這是在恭維自己。
    但那又如何？
    馬屁拍的恰到好處，就是舒服。
    你好我好大家好，怎麽不好呢？
    當然，倪東江沒打算安插人，“我聽說你跟鍾軍長的愛人秀芹大姐在幫扶一些困難的烈屬，要不讓秀芹大姐從首都這邊的烈屬中物色個合適人選？”
    沈穗眼前一亮，“倪主任說的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要是能做好這份工作，收入也會很可觀。”
    倪東江笑了笑，“是啊。”
    他不覺得沈穗沒考慮到這一點。
    隻不過從他這裏走個過場，他幫著“出謀劃策”，起碼麵子是有了的。
    商業管理部的工作人員瞧著領導親自把人送到門口，心裏不免犯嘀咕——
    這個沈穗什麽來路，三番兩次來打攪領導，不僅沒被罵個狗血淋頭。
    主任還親自送人離開。
    這是哪路神仙啊。
    神仙飄然而去。
    當然，她沒立刻去找薛秀芹。
    畢竟是葉素蘋的生意，還是要先找葉素蘋商量下的。
    葉素蘋糾結，“沈陽那邊倒是也有幾個合適的，但……也不可能讓他們來首都吧？”
    “那就讓薛大姐看看，首都這邊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沈穗補充道：“倪主任也是這麽個意見。”
    雖然葉素蘋不太喜歡薛秀芹，但也承認，讓她幫忙物色人選更合適。
    “那這事得盡快，要不你現在去找她一趟？”
    沈穗笑了笑，“我覺得葉阿姨您親自去一趟更合適，畢竟這是您的店麵。”
    葉素蘋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我這不是怕薛秀芹看到我不高興，反倒是耽誤了咱們的生意嘛。”
    “不會，薛大姐不是這種人，再說我陪您一塊過去。”
    葉素蘋鬆了口氣，“那行吧。”
    薛秀芹特別喜歡沈穗，肯定不會讓沈穗為難的。
    自己到時候就當個聾子、瞎子好了。
    秦越看著沈穗三言兩語就把他母親誆得死死的。
    怕壓不住嘴角，他連忙轉過頭去。
    誰能想到家中食物鏈的頂端，被沈穗穩穩拿捏呢？
    好樣的。
    ……
    葉素蘋說的一點都沒錯。
    薛秀芹雖然不太喜歡她，但是格外給沈穗麵子。
    立馬就挑出了幾個人選。
    “要不讓她們都去試試，哪個合適你就留下哪個。”
    想要上崗也得靠能力。
    薛秀芹充其量幫她們提供一個機會。
    沈穗自然沒什麽意見。
    不過等這幾位來試崗，都已經是周二的事情了。
    在此期間，沈穗都接到了秦懷江的電話。
    委婉的要她勸葉素蘋回去。
    沈穗瞧著家裏的電話，沉默了片刻。
    在葉素蘋來首都的第二天，申請多時的電話安裝上了。
    沈穗付出了好幾千塊錢，但著實方便了許多。
    飲水思源。
    她並沒有答應，“服裝店剛開張，葉阿姨不太放心，怕是得過兩天才能回去。”
    “不過秦叔叔您放心，已經找了營業員，明天試崗後應該就能敲定人選，到時候葉阿姨也能放心。”
    至於她是不是要回家。
    沈穗不知道，不敢打包票。
    秦懷江當然聽得出沈穗的弦外之音。
    到底還是忍住了，萬一衝她發火，她直接把素蘋扣下怎麽辦？
    早知道妻子去了首都竟是樂不思蜀。
    秦懷江當初就不該打招呼幫她弄下那幾個櫃台。
    如今也隻能將懊悔往肚子裏吞，“那你也多費心。”
    沈穗客客氣氣道：“應該的。”
    她發現了，拿捏住秦越，就抓住了葉素蘋的軟肋。
    而把葉素蘋拉到自己的賊船上，就連秦懷江那塊爆炭都對自己溫和有禮。
    要是何政委知道，不得羨慕死？
    畢竟他可沒少受這兩公婆的氣。
    沒關係，她幫何政委伸張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