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來的猝不及防。
    秦越一下子就愣住了。
    尤其是沈穗的問題，讓他有些覺得自己仿佛要做什麽壞事。
    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沈穗就從口袋裏翻出了照片。
    “是挺好看的。”忽略掉照片被人撕去大半這一事實。
    這半張照片拍的蠻不錯。
    沈穗又把照片放了回去。
    胸口的口袋。
    沈穗笑了笑，“放這裏，是提醒自己要把我時時刻刻放在心上嗎？”
    隱秘的小心思被看穿，秦越窘迫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像是做錯了事，在沈穗的洞察下無處逃避。
    以至於忽然間得到獎賞——
    柔軟的唇貼在他繃著的嘴角。
    秦越瞪大了眼。
    “媽媽，我們今天吃玉米排骨湯嗎？”
    不合時宜的聲音讓兩人匆忙分開。
    沈穗看著臉噌的一下通紅的人，心情頗是愉悅，“是啊，今天還加了你喜歡吃的蓮藕。”
    過了中秋節，玉米基本上要下去了，但現在正是挖藕的時候。
    吃著正美味。
    小滿興奮的跑進來，仿佛一頭小牛犢，“哇，那我要多吃點。秦叔叔你也要多……咿，你臉怎麽紅了呀？是不是熱的，我去給你拿蒲扇。”
    小姑娘飛奔去屋裏，“奶奶，蒲扇在哪裏，叔叔快熱暈了。”
    秦越的臉又紅了三分。
    “傻不傻？”沈穗把人推出去，“你不在的時候，我可得三請五請才能把人喊回來吃飯。”
    當然，這有誇大的嫌疑。
    但平日裏的確得喊她才回來。
    小孩子玩性大嘛。
    今天主動回家吃飯，變數可不就是秦越？
    不然還能是最近混跡在大學裏，樂不思蜀的靳敏？
    秦越走到門口，忽然間想起來什麽，又殺了個回馬槍——
    “拍得很好看，因為你本來就好看。”
    精心搭配的服色讓她更為出彩。
    就算是個攝影新手，拍的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小滿已經拿到了她的武器，“秦叔叔，我給你搖蒲扇。”
    “謝謝小滿，踢毽子好玩嗎？”
    “好玩，秦叔叔你會嗎？”
    “不會。”
    “那我教你好不好？咱們一塊玩，她們都踢不過我！”
    小滿對此十分得意。
    她已經踢遍胡同無敵手了。
    當然，隻限同年齡段的小朋友。
    她被大姐姐踢哭的糗事，才不要讓秦叔叔知道呢。
    秦越笑著拿走小滿手裏的蒲扇，“好啊，那你可不能嫌我笨。”
    小滿拍了拍胸脯，“不會不會。”
    有人陪小滿踢毽子，小滿怎麽會嫌棄呢。
    至於玩得太累，吃過晚飯洗了澡就呼呼睡去。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越的睡前故事還沒翻頁呢，就已經成了夢中故事。
    他小心把被子掖好，留了一盞床頭的小台燈給沈穗。
    沈穗距離這會兒正在書房裏撓頭。
    德語，實在是太難學了點。
    她從洪建剛那裏拿了學習筆記。
    仔細研究了兩天，然後發現這可比學英語的時候難多了。
    她需要一個家庭教師。
    如果在晏城，這有點難搞。
    畢竟整個城市翻一遍，估計學德語的都沒她的手指頭多。
    但在首都，好像就沒那麽麻煩了。
    去外國語學院找，一準兒的有。
    “想什麽呢？”
    沈穗恍惚回過神來，“哦，我在想找家庭教師，教我德語呢。”
    去外國語學院找德語係的學生又或者老師都不難，給足了錢，她找不來一個加強連，三五個人還是能找到的。
    但沈穗剛才莫名想到了章小琳。
    上次幫章小琳弄了幾套西裝後，她跟章小琳算是有了交集。
    聽梁桂鳳說，前幾天章小琳還打電話到店裏，問有沒有什麽新款的女士風衣。
    倒是有，不過章小琳這些天沒來店裏。
    沈穗覺得，她可以當個跑腿的，親自給人送過去。
    順帶著麻煩章小琳幫自己介紹下外國語學院的德語老師。
    畢竟好的人際關係，是麻煩出來的。
    而這也是她擺脫嫌疑的手段。
    當然，李喬能否成功還是個未知數。
    但沈穗得先做好功課。
    何況……
    章小琳是大院子弟，也能幫她介紹不少生意。
    看在錢的份上，沈穗還是很樂意努力的。
    拿定主意，沈穗收拾書桌上的東西，“小滿睡了嗎？”
    “今天玩得太累了，故事還沒翻頁呢，就睡著了。”
    “等下個月，我送她去少年宮，看看她想學點什麽。”之前在少年宮裏就是玩。
    沈穗也不要求她玩出花樣來。
    能夠遇到幾個小朋友，一塊學習一塊玩就好。
    “這事我來辦吧。”秦越主動攬活。
    沈穗去少年宮那邊打聽，怕不是要碰釘子。
    首都這邊太多領導幹部了，一般人想進少年宮，尤其是好點的少年宮，有些難。
    現在沈穗的身份，不夠看。
    沈穗反應過來，“那我們早點結婚，我是不是就可以狐假虎威了？”
    秦越完全沒想到她扯到這個話題上，“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逗你玩呢。”沈穗笑著挽住他的胳膊往外去。
    其實她很喜歡現在的相處模式。
    他們可以天南海北的聊各種話題，不用擔心這些話題可能會牽扯國事。
    也可以分享彼此的快樂和沮喪。
    除了更親密的接觸還有那一紙婚書，該有的都有。
    那麽什麽時候結婚呢？
    老太太問過她，葉素蘋也問過她。
    甚至靳敏也問過她。
    沈穗給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
    “我們還年輕，不著急。”
    “我想先把這邊生意穩下來再說。”
    “我也不知道。”
    唯獨給靳敏的答案透著些迷茫。
    她真的不知道。
    本該是順理成章的事，不知道為什麽就卡在了這裏。
    好像非得發生點什麽，才能推進到下一步。
    其實沈穗知道，她是有點怕的。
    怕進入婚姻後，反倒是破壞了現在的這種和諧。
    盡管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恐懼。
    如果不是未婚同居違法，她還真想就這麽維持現狀。
    但現實不允許，警察雖然不會衝到她家裏抓人。
    可萬一被哪個不長眼的舉報了。
    沈穗無所謂，但這會影響到秦越的前程。
    九月底的夜色帶著些許秋高氣爽的涼意。
    沈穗看著天上的星星，又看向身邊的人，“你說，咱們什麽時候結婚好？”
    秦越側身看她，“等你想結婚了，那就是最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