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從沈陽回來後，托章小琳的關係在外國語學院找了個教她德語的家庭教師。
    一的下午學德語，二四六的上午則是練鋼琴。
    安排的頗是緊湊。
    隻不過沈穗練鋼琴的時候，手總是有點緊。
    到現在一首簡單的鋼琴曲，都彈得磕磕絆絆。
    央音請來的家庭教師是個年輕的女學生，一直奉行鼓勵政策。
    “雖然你彈鋼琴彈得不太好，可你做東西真好吃。”
    “你鉤的毛線花盆可真漂亮啊。”
    人家心態好得不得了，一點沒有“我可是專業第一，怎麽教出你這麽個不成器的學生”的懊惱。
    沈穗都覺得對不起這位小老師。
    她頗是懊惱的跟秦越訴說著自己的挫敗。
    怎麽說呢？
    沈穗這幾年做事情多數都是成功的。
    很少品嚐到失敗的滋味。
    可現在練了有小半個月，還不如小滿呢。
    “我覺得彈得挺好的呀。”秦越托腮看著她，“我喜歡聽，再來一遍怎麽樣？”
    “又不好聽。”
    “不會啊。”秦越很認真的強調，“國家首席彈得再好聽，可那不是專門彈給我聽的。”
    他看著沈穗，一雙眼睛都亮晶晶的，“不管別人怎麽說，在我心中，你彈得就是最好聽的。”
    沈穗嗔了他一眼，“你媽還說你不會哄人。”
    明明會的很，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秦越笑著催她，“再來一曲！”
    他連連鼓掌，恨不得以一當百來冒充聽眾。
    沈穗被他鬧得不好意思，剛開始還有些磕絆，可後麵越來越流暢。
    不等秦越起哄，沈穗又彈了起來。
    不說行雲流水，但這曲《歡樂頌》已然十分歡快活潑。
    再不見早前的生澀凝滯。
    沈穗極為興奮，鼓勵教學當然沒錯。
    但也得看老師。
    雖然這麽說有點對不住小謝老師。
    但事實如此。
    秦越看著那粲然的笑容，心情也被感染，“是不是有我在，練琴就事半功倍？”
    “不在也沒關係的。”沈穗笑哼哼道“我心裏頭念著秦團長，一樣有效果。”
    她可比秦越會哄人多了。
    看秦越那微紅的耳垂就知道。
    沈穗並沒有跟秦越說他父母的事情，“我過兩天得去上海一趟。”
    朱琳、杜小風他們已經在上海那邊忙活了好一陣子。
    也在浦東那邊看了好些個地段，就等沈穗敲定選哪一塊建廠。
    “朱琳還有何揚本來就是在機關單位工作，雖說晏城是小地方比不上上海，但言語之間打機鋒，他們可太熟了。”
    何揚暫時沒著急去汽車廠報到，想著先幫著杜小風分擔一些。
    有這兩人忙前忙後，再加上賴常清穿針引線。
    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了。
    最關鍵的東西，還得沈穗親自去談。
    “好，那最近我下班後回家來，你不用擔心。”秦越如今也適應了在空34師的工作。
    除了偶然的跟著出飛行任務外。
    他現在可以準時上下班。
    隻不過從西郊機場到這邊有點距離，不過不礙事。
    他是副團長，有配車。
    沈穗搖了搖頭，“我是挺擔心的 ，萬一你回頭再給弄一桌毛豆開會，到時候小滿寫信告訴秦暢，秦暢又得愁成小老頭。”
    秦越忍不住低罵一句，“秦暢這個小混蛋，又胡說八道。”
    “他也是擔心你嘛。”
    “我也擔心你，我幫你找兩個保鏢怎麽樣？”上次沈穗去上海，遇到高瑾兩口子就有些不愉快。
    雖然沈穗並沒有吃虧，但高瑾和隋章兩人最近都工作不順。
    誰知道會不會狗急跳牆？
    如果不是工作走不開，秦越都想陪沈穗一塊去。
    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是退伍轉業的戰士，我看他們兩個身手不錯，想安排在你身邊，這樣你有什麽事也能安排他們去做，好不好？”
    怕沈穗誤會，秦越又補充道“他們隻聽你的安排。”
    “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秦越給她安排的，自然差不了。
    這樣的人用來給她當保鏢，真的不屈才嗎？
    “那我給他們多開點工資？”秦越鬆了口氣，他就怕沈穗不接受。
    隻要答應就好，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秦越的工資不少但也不多。
    “你給他們開了高工資，那還怎麽養家呀？”沈穗笑盈盈的看他，“不過沒關係，秦團長長得好看，可以當小白臉，我來養你。”
    鍾薛高聽說沈穗出差去上海，周末約秦越一起去喝酒。
    秦越拒絕了，“我等下要接小滿放學。”
    鍾薛高“聽說沈穗要在上海那邊開廠子，我爹的老戰友如今在輕工業部那邊……”
    “我想起來了，靳敏說等下要帶小滿去看電影，我請你吃飯。”
    鍾薛高撇了撇嘴，你見風使舵的本領可真是一流，現在咋就有時間了？
    他自然不是無緣無故要跟秦越一塊喝酒。
    聽他媽薛女士提了一嘴，鍾薛高有點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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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穗一直做的都是服裝相關，開廠的話那肯定是服裝廠嘛。
    可怎麽就非要開到上海呢？
    天津不也一樣嘛。
    上海太遠了。
    “她要是去上海開廠子，那你倆豈不是聚少離多？總不能說，你還要調到上海去陪沈穗吧？”
    那繼秦懷江之後，老秦家又多了個情種。
    怕不是要被部隊上的人念叨好幾十年。
    秦越看了鍾薛高一眼，“你跟萬代雲吵架了？”
    “怎麽可能！”鍾薛高哼了一聲，“我這不是好心提醒你嘛。”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用不著。”沈穗其實是很注重家庭的人，她不會輕易丟下小滿還有老太太。
    不然之前就去上海那邊忙活了，怎麽可能把事情都交給杜小風他們呢。
    她在很努力的平衡工作與家庭的關係。
    秦越當然清楚，她為此做出的種種努力。
    他相信沈穗。
    即便沈穗真要經常飛上海，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本來就是有事業心的人，整天圍繞著灶台轉那才不對勁呢。
    至於如何打消鍾薛高的“關心”，這很簡單。
    “你的工資用來養家，夠用的嗎？”
    “還行吧，不過有了孩子後總感覺錢不夠花，我爸媽接濟我一些。要不你也提前準備起來，跟你爸媽伸手要錢也不用心虛，用孩子畫餅一準兒的好使。”
    “不用。”秦越一句話殺死比賽，“沈穗說，她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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