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第十章:銷售魔女楊蘭的巾幗經曆
字數:3003 加入書籤
我最後一次見到楊蘭這位小詩妹是2015年在北京的一次聚會上,她與一位在央視“東方時空”任製片人的同鄉聯合發起成立了花河市駐京商會、她任副會長兼秘書長。還是那副張張羅羅、風風火火的女強人形象。那天人太多,我們沒有機會深聊。相約隔日我請她吃飯再敘。
第二天我把曾經也是藍城一行廣告的同事董平也喊上了。那時董是總經理助理兼策劃總監,她任客戶總監。他倆可謂相愛相殺,彼此欣賞又不是一路人。但董的策劃案需要楊去拉廣告搞錢,楊又依賴董的策劃案。我正好隔山觀虎頭,充分發揮了他倆既競爭又互利的關係。
那天我請他倆在海澱的白家大院吃飯以示熱情和隆重。一般我隻有請外地的官員才來此、因為氣場吻合。白家大院前身是禮親王花園,距今已有三百多年的曆史,民國初年園主將此園轉讓給京城赫赫有名的同仁堂樂家,後改名為樂家花園。大宅門電視劇的故事情節發生在此園,劇中故事主人公姓白,因此叫白家大院。
昔日的王府大宅子裏穿著滿清服裝的姑娘和小夥子們穿梭往來,假山假水足以亂真、真樹真花搖曳生香。不時傳來“王爺好”的問候客人的叫聲。我預訂一個內院比較安靜的四人小包間,點了昂貴但不算難吃的所謂宮廷菜,上了一瓶花雕老酒,人均消費588元。
我們三個都是2005年一行廣告停辦後的第一次相聚。從交流中得知,她之後與她那位帥氣老公蔣毅開了三年東北菜夫妻店。生了一男一女、品種齊全後,她不甘心於做個小老板,蔣毅也認為這埋沒了她的銷售天才。於是把飯店和一雙兒女留給老公打理,她獨自一人殺到京城,通過媒體朋友介紹到央視廣告部做單,幾年下來就成了排名前三的大業務員,央視一台黃金時間的廣告和每年拍賣競標的標王都有她赫赫的戰績。
正說著她的手機響了,一聽就是大客戶,她發出了與她的形象完全不符的嗲聲媚氣。引得我和董平會心的一笑。放下電話她輕描淡寫道:今晚約了科龍電器的營銷老大曲總吃飯。對她的話我從來都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
我和楊蘭相識於1987年的花河,那時她是花河啤酒廠的調度,年紀輕輕卻非常能幹,深得廠長的器重。相貌平平偏下,卻喜歡詩歌和朗誦。經常客串主持婚禮或小型詩會。她是我的鐵粉,整天像個小尾巴一樣纏著我和宋辭,偶爾在宋辭任編輯的副刊上發點詩歌,極其滿足。動不動就給我和宋弄兩箱啤酒喝喝……
一年後她好好的工作幹了,竟離職去了《海南經濟報》藍城記者站,說是要圓她的記者夢並賺大錢。除了寫點新聞外、其實主要是攬廣告。
沒想到她的這個選擇,後來卻幫了我的大忙甚至某種程度上講是我的小貴人。因為她離開故鄉的一年後我也動了棄文從商的念頭,是她鼓動我去藍城說海濱城市如何如何好。其實對藍城我早有勾勾心,1983年大學畢業前夕我和王哲等幾位同學去藍城玩,全程都是家住藍城的章濤接待和陪同。那次我就對藍城特別是日式風格的旅順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還當即模仿普希金的著名的《致大海》寫了一首《致大海》的詩。
關健是她把我推薦給了衛利行、才開啟了我之後的風雲江湖。而且衛利行的兩年工作時間內,除了職場生涯,她幾乎與我的私生活密切相關。因為她的身邊總是美女如雲,添補了我孤單寂寞的業餘時光。她的女友們就職於事業單位和國企,都是藍城本地妹子。對我這個經過她包裝和吹噓的詩人兼所謂商業精英充滿了好奇。我則負責請客吃飯喝咖啡,鶯歌燕舞,頗有醉入花叢的情境。也自然發生了幾起曖昧事例,她也樂見其成。直到1995年我生女娶妻,這個風情流水局才悄然結束。
1993年一行廣告開業一年來業績平平,於是我就打起了她的主意。因為楊蘭絕對是個天生的銷售胚子。主要有兩大特長:一是嘴比腦快,口才如***。更有瞪著眼睛撒謊眼皮都不眨的本領;二是從不怯場,無論多大場麵多大人物都敢往上衝、開口談。
所以我曉之以情更重要是動之以利,給她30%的業務高提成、一舉打動她來做了客戶總監。當然能與我朝夕相處工作她更是何樂而不為。
她上任後果然不負吾望。一是為“包裝中山廣場策劃案”拿回80萬元高額讚助費,並讓那位名前茅的藍城國企地產的老板任總與我們成了忘記交。因為他年輕時候也是一位極端理想主義者和左派狂熱分子。楊蘭正是抓住任總這個特質,憑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他。記得有一次我們雙方開互動會後任總在棒槌島賓館請客,當楊蘭去敬酒時,已經有點喝高的他笑著拍了一下楊蘭的肩頭、對我們說道:”當一個女孩子不怕自己當女孩子,你也不把她當女孩子時,你對她的能力就隻有欣賞和佩服了!”。引發酒桌上所有男士的哄笑。但楊蘭卻絲毫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坦然接受並一口幹了二兩一壺的竹葉青,“知我者任總也!”。
二是憑我在衛利行時與陸市長建立的關係、拿下藍城時裝節特刊。楊蘭帶著她的助手把天津街的服裝商戶掃蕩了一遍,生生拿回四版20萬元的廣告費。
三是她談下了藍城最大的民營船運集團華盛公司一年的廣告代理權,與朝鮮族的鄭老板成了莫逆之交。有一次他請我出麵請老鄭在一家地道的韓國烤肉館吃飯。衛利行當年與他有大宗合作,因為我不管業務所以和他們公司沒啥交集。但彼此互有耳聞。所以這頓飯吃得不是甲乙方的感覺,而是彼此的麵子。席間才得知楊蘭與鄭老板竟是不打不相識。原來她之前並不認識鄭老板,憑著已經過期的《海南經濟報》記者證硬闖鄭的辦公室被秘書粗暴攔阻。正趕上鄭從外麵辦事回來碰上就問怎麽回事?楊蘭當場放言說:“鄭總,你敢不敢給我十分鍾,如果不能讓您感興趣,我自己滾出去!”。鄭反而被她逗笑了,心想小丫頭挺猛是個人才。並順便問了一句:“你的老板是哪位?”,“我的老板叫朱冷波,原衛利行的副總。”,楊蘭順口接道。結果這一談就是近一個小時,還真把鄭打動了……
四是九十年代最時髦的企業新年禮品就是廣告掛曆。她一個人就談下十幾個藍城企事業單位的單子。那時全國的廣告掛曆都要去深圳印製。中間還發生一件巧事,上海一位詩友李冰也做這個業務,印刷廠競把他的貨發到了我們公司。當我和他說明情況時雙方在電話裏不約而同地一陣大笑!為了表達對楊蘭業績的獎勵,我派她去深圳出差一周也算休假。業務做完結算時也把利潤全部讓給她。也許她認為那是她應該得的。
所以,我對楊蘭一直心存感念。雖然我們現在快十年沒聯係了。但我還會時常想起她。有機會一定請她吃頓飯、鄭重而真誠地對她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