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氣憤地爆了句粗口，我輕輕點頭：“給你添麻煩了，後續的事你別管了。”
    見我點頭，劉佳鬆了口氣，先撇了撇嘴，隨即寬慰我：“沒事兒，你自己多留個心眼兒就行。我們女生宿舍不歸他檢查，我壓根兒也不在乎他。他這人太蠢了，活該一直找不到對象。從初中開始就幹蠢事，到現在都沒長記性......”
    “什麽？” 我瞬間一愣，實在不解她為何突然提起孔海波的初中往事，趕忙追問，“你們初中就認識？”
    劉佳無奈歎氣，指尖揉了揉光潔的額頭：“我和他初中同校不同班。你不知道他幹過多離譜的事……” 她掃了眼近在咫尺的二班門口，突然拽著我躲進過道陰影，壓低聲音道：“孔海波這人雖然討厭，但學習好、長得也還可以 —— 不然他女同桌也不會給他寫情書。他初一轉學來的，這裏麵的事……”
    直到上課鈴清脆響起，劉佳才聳聳肩，臉上滿是嫌棄，仿佛在說 “那孔海波就是個十足的傻子”。她衝我擺手，轉身徑直回了班級。
    我走向教室，本該覺得荒唐，嘴角卻像被釘住似的扯不開。劉佳的話像一塊鉛墜在心裏，沉甸甸地發苦……
    劉佳和孔海波原來就讀的初中，離這所私立高中並不算遠。而且在這所私立高中裏，還有好幾個他們曾經的初中校友。
    孔海波打小就是學霸，小學到初中，不用怎麽費勁就能穩居年級前列。加上模樣周正，因此在初中的時候，孔海波當時的女同桌偷偷寫了一封表白信，小心翼翼地夾在了他的書本裏。
    處在初中階段的小男生，正常情況下遇到女生表白，處理方式大致也就那麽幾類。
    要是自己對對方也有好感，那就順其自然開啟早戀模式，我和牟念便是如此……
    要是對對方有好感卻沒想清楚，可能會選擇逃避 —— 表麵若無其事，暗地裏默默關注，這種情況在那個年紀很常見；
    再不濟，找個委婉得體的理由，比如聲稱年紀尚小，等長大後再考慮，這說法也算說得過去。
    若對對方無感，要麽直接拒絕，要麽裝作沒察覺，這兩種做法也算合情合理。
    當然，也有一些特別老實的孩子會選擇將這事告知老師，不過依我看，一般遇到這種情況跑去報告老師的，大多都是女生。而且，上述這些處理方式，都是大家普遍能夠理解的常規選擇。
    然而孔海波卻選了最糟糕的處理方式 —— 趁下課老師未到，全班同學都在時，他拿著情書站上講台，當眾大聲把情書的內容念了。
    劉佳和他不同班，具體場景是聽別班同學傳的。但光想想就知道，當孔海波在全班麵前念出那封情書時，那個女生該多難堪……
    劉佳和那女生不同班，隻在校園裏碰見過幾麵。據她說，自打那次事件後，就再沒見那女生笑過。
    那件事後不久，女生就轉學了。誰也沒想到，高中時她居然來了這所私立高中。
    孔海波高一去了公立學校，可剛開學半個月也轉到了這兒。誰能料到，那女生聽說他來，連半個學期都沒讀完，又匆匆辦了轉學……
    自習都開始了，還不時收到劉佳對孔海波這段往事吐槽的 qq 消息。
    她所說的這事在老生寢室早已不是秘密，女生沒人會喜歡孔海波的看法，我是認可的。
    但心裏最多的，反而是對當初給孔海波寫情書那個女生的心疼。
    孔海波這種做法，對於一個情竇初開的女生來說，明顯就是 —— 一次主動的表白，卻成了她一輩子內向的開端。
    想到這兒，我心裏對孔海波又鄙夷了幾分 —— 你他媽不喜歡人家就算了，當著全班麵讀人家女孩情書到底什麽腦回路？
    就算自認學霸不屑早戀，或者覺得對方打擾了你，哪怕把信交給老師呢？至少留些體麵，人家女孩或許慢慢也能釋然……
    我歎了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課桌邊緣，希望那個女生能早點走出來吧，畢竟自己本身就有 “心理創傷”，這種事上總能找到代入感。
    筆尖在草稿紙上劃出淩亂的線條，我強壓著煩躁繼續刷題。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教室漸漸空了，王藝格才像怕驚醒什麽似的，輕手輕腳地踱到我課桌前。
    等她剛翻開筆記本拿起筆，我主動開口："咱能能等等嗎？我想和你聊聊補習計劃。"
    看著她疑惑地歪頭，我指尖無意識敲了敲桌麵，斟酌著措辭："你的方法特別紮實，但我現在情況不一樣。之前落下的課太多，像撒網似的全麵複習，時間根本不夠。"
    她筆尖懸在本子上沒動，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影。
    我索性身體前傾，指尖劃過課本目錄："直白點說，我要的不是查漏補缺，是 " 抓大放小 "。高考三百分靠突擊基礎題就行，四百分得跟緊日常進度，五百分才需要啃難題 —— 可我隻要二本線，三百五到四百五就夠了。"
    見她還是皺眉，我又補了一句："別盯著壓軸題死磕了，那些分數對我來說性價比太低。咱們能不能先把必修課本的重點章節過一遍？比如數學函數、物理力學這種占分多又相對好補的部分......"
    看著王藝格不知所措地垂下頭，我無奈道：“我不需要像你那麽優秀，混進二本線就行，多了沒用。”
    說完後我不免又把身體往前傾了傾，直到她委屈點頭，我扭頭看了看目錄不善盯著我陳玲玲訕笑兩聲，才悻悻重新坐好。
    王藝格學習比我強太多了，腦子好使。她雖不太理解我為何 “不思進取”，卻主動調整了講解思路。為了讓我跟上，她把解題步驟拆解開來，哪怕有些知識點我是斷層的，也從最基礎的原理推導，把答案的來龍去脈講得清清楚楚 。
    因為今天下雨，看時間差不多，我就主動跟王藝格說結束補習。
    往回走時，我望著走在陳玲玲身側悶不吭聲的王藝格，突然開口問：“你覺得我這人性格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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