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是我襪子左右擺反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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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王藝格性格偏軟,所以即便問得突然,我還是盡量放緩了語調,問完後故作隨意地移開目光,邊走邊打量遠處因關燈已漆黑一片的操場。
    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回應,我詫異地側頭望向王藝格,隻見她垂著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抱著習題冊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嘴唇抿得很緊……
    這麽難回答嗎?我遲疑地想著。
    王藝格算是我複讀後第一個結識的同學,我其實很想知道她對我的評價。
    思索片刻,我又走出幾步,輕聲自嘲道:“是覺得我剛轉過來就各種惹事,偶爾還對你有點凶,說實話怕我不開心是麽?”
    說完見王藝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下意識看向她習題冊裏露出的一角晚上沒給我講完的練習卷……
    校內路燈的昏黃燈光混著夜風,吹得她額前碎發亂晃,這場景忽然讓我想起她第一次給我補課時,我因多次聽不懂知識點而手足無措的模樣。
    我不再追問,收回目光,側頭望向陳玲玲,笑著問:“壯姐,你呢?覺得我性格怎麽樣?”
    陳玲玲睨了我一眼,厚厚的嘴唇動了動:“有點心眼的小白臉。”
    我一直覺得陳玲玲是典型的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不過能在柔道競技中拿到名次,直覺應該不差,說話也向來直白。
    陳玲玲這種不假思索的評價,反而讓我覺得是內心真實的想法。
    所以在她眼中我是這樣的形象?迎上陳玲玲直白的目光,心底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苦澀。
    或許是我臉色變化太明顯,陳玲玲盯著我難得地思索了幾秒,又悻悻補充道:“其實也還行,被我摔了兩次沒哭哭啼啼的,學習雖然不怎麽樣,但看著還算有毅力……”
    沒想到陳玲玲會說這些,我感激地點點頭:“嗯,你評價得很中肯,謝謝!”
    我收回目光正要快步走回寢室,袖口忽然被輕輕拽了拽。
    疑惑地扭頭看去,隻見王藝格剛抬起的手臂猛地縮回,仿佛被燙到一般。她睫毛上還沾著被風吹亂的發絲,抬頭望著我:“其實你…… 挺厲害的。在醫院病床上時,我能看出你很難受,卻還堅持讓我講題。而且這幾天,我明顯感覺到你進步很大……”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就是有時候說話很奇怪……”
    我緩下腳步:“說話很奇怪嗎?”
    她垂下目光,輕咬嘴唇猶豫片刻,才低聲說:“也不是,就是…… 你有時候明明說得很直白,但我需要仔細想想才知道你並非惡意……”
    我點頭:“還有嗎?”
    這次她猶豫更久,才繼續道:“你情緒變化很快…… 比如今天語氣很認真,平時卻故意凶巴巴催著我講題……”
    我忙不迭擺手打斷她 —— 王藝格委委屈屈的語調裏帶著股認真勁兒,聽得一旁的陳玲玲已經開始活動手腕。
    我注意到她在聽到 “凶巴巴” 時,目光正不住在我腰腹間逡巡,顯然在評估過肩摔的發力角度。
    我快步走向寢室,心裏暗歎問錯人了,這兩個人性格也不太對勁兒,不如回去問室友。
    臨到男寢樓下才回頭跟她倆道別,往寢室走的時候回想剛才的場景,有點心眼的小白臉?
    我不由苦笑,下意識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我長得並不娘,到了五大三粗的陳玲玲眼裏就成了小白臉……
    洗漱時,付哲調侃我 “借著複習名義把妹四班學霸”,我隻是笑笑沒搭腔。
    相處久了,也算摸透付哲的學習態度 —— 家境優渥,本就不指望靠成績謀出路,妥妥的混子心態。在他眼裏大學能上最好,因為好玩,和董姝予麵對大學的心態差不多。
    劉一鳴父親是村書記,家境不算富裕,成績中等,家裏對他學業也沒太多要求;
    至於宋光磊,從日常相處看是普通家庭出身,從未主動提過家事,反倒是我們寢室學習成績最好的。
    洗漱完躺在床上本想詢問這三個室友對我的評價,但回想起入學那晚剛口嗨完 “校花 800”,李老師就帶著田小萌和孔海波破門而入的經曆,便忍了下來。
    我早發現了,這個李老師每天在學校雖然表麵嚴肅,但心眼極多,趁著查寢時間沒到,站在寢室門口若無其事 “偷聽” 的事可不少,估計也是宿管工作太無聊了。
    晚上查寢時間固定,前後相差無幾,今天李老師帶領的查寢人員也如約而至,還是昨天的陣容:李老師、田小萌、孔海波加兩個學生會儲備幹部。
    我看著隨著李老師走進我們寢室的孔海波,見他目不斜視的表情,沒忍住麵露譏諷。
    孔海波這種人,我重生前步入社會不是沒見過,往往是那種對公司製度亦步亦趨、滿嘴都是製度規則的人。雖然不一定爬到高位,但隻要學曆夠加上足夠努力,反而更有機會在公司有所晉升 —— 因為這種性格的人適合成為規則執行者,在公司決策者眼裏:“好用”。
    我鄙夷的目光毫不遮掩,孔海波顯然注意到了,瞥了我一眼後就收回目光,一副秉公查寢的姿態。
    平時查寢也是這個情況,一般李老師不說話,孔海波進屋後默默記錄問題,至於記多少我向來不理會。
    但今天知道了他故意針對我的原因,便多留意了他的記錄,見孔海波目光落在我掛在床尾的襪子上,他筆尖在記錄板上頓了頓,然後還是迅速塗寫。
    我疑惑道:“是我襪子左右擺反了麽?”
    孔海波似乎有些意外我主動開口詢問,微微抬頭用眼角瞥了我一眼後便低頭看著手中的記錄本,用那種帶著公式化嚴謹的語氣開口:
    “床尾懸掛衣物未按《住宿管理條例》第十八條折疊整齊,扣一分。”
    我皺眉,其實我對這些寢室管理規定大致看過,管理規定確實有這項,但我看別的寢室都這麽掛的,甚至昨天付哲也是這麽掛的。
    正當我思索這個情況是否確實該扣分時,宋光磊緩緩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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