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先生，拖去地牢最底層。”凜塵的聲音聽不出什麽起伏，“葉淩汐，你親自看著點兒，我要他腦子裏最後那點渣滓都給我吐出來。”
    “嗯。”葉淩汐應了聲，她的注意力更多落在了凜塵帶回的那幾卷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羊皮卷，還有那枚黑得瘮人的玉佩上。
    “周靈兒，找個幹淨地方關起來，派靠得住的人看著。別讓她跑了，也別讓不相幹的人摸進去。”凜塵又吩咐道。
    “是，少主。”黑鴉隊長弓著身子，整個人像影子一樣沒入了黑暗裏。
    地牢裏又濕又冷，血腥氣混著各種古怪藥水味兒，嗆得人腦仁疼。
    夜先生爛泥似的被鐵鏈鎖在刑架上，抖得跟篩糠一樣，眼神都散了，隻剩下對葉淩汐手裏那根細針的原始恐懼。
    葉淩汐就站在他對麵，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指間撚著一根銀針，針尖在搖曳的燭火下跳動著一點寒芒。
    “尊主…尊主…無敵…”夜先生喉嚨裏擠出破風箱般的嘶鳴，“他的力量…你們…不懂…”
    “下一個祭壇，在哪兒。”葉淩汐的問話又輕又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好像隻是在核對一張貨單。
    夜先生猛地抽搐起來，殘存的那點理智徹底被恐懼吞沒：“京城…京城底下…龍脈…‘天樞’…尊主需要…需要那裏的力量…最後…最後的準備…”
    他嘴裏顛三倒四地吐露著關於“尊主”的信息，斷斷續續，拚湊出一個模糊卻龐大得讓人窒息的輪廓。每次提到那個名字，夜先生就像被無形的手攥住了心髒，幾近崩潰。
    “什麽時候動手？用什麽方法？”葉淩汐手裏的銀針，輕輕抵在了他眉心。
    “不…不知道…祭品…要更多…更多的祭品…”夜先生徹底瘋了，嘴裏隻剩下含糊不清的囈語。
    葉淩汐收回銀針，麵無表情地轉身，地牢裏隻留下夜先生那絕望到變調的嗚咽。
    回到她臨時的藥房，葉淩汐將審訊得到的信息一一記錄。她的目光隨後轉向另一側，那裏放著一個水晶器皿，裏麵是幾滴從周靈兒指尖提取的精血。她正在用一種藥王穀秘傳的手法分析血液的特性。
    燈火映照下，器皿裏的血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月色澤，與桌上那枚黑色玉佩之間，似乎產生了一種極其微弱的聯係。
    “果然…”葉淩汐低聲自語，一貫清冷的表情下，有什麽東西明晰起來，“這月陰血脈，不單是鑰匙，還是個‘引子’，或者說…‘接收器’…”
    她沒耽擱，很快找到凜塵，將夜先生的口供和自己的發現一並交了上去。
    “夜先生廢了，不過吐出來的東西，應該沒摻假。邪教的下一個目標是京城地下的‘天樞’龍脈節點，具體時間、方法還不清楚，但離不開祭品。”
    “還有，”葉淩汐指了指關於周靈兒血脈的記錄，“她的血脈很特別，能模糊感應到邪教核心能量的波動。或許…能用上。”
    凜塵聽著，臉上沒什麽變化，但周身的氣壓似乎更低了些。
    【叮！檢測到關鍵情報，主線任務更新！】
    【任務名稱：尊主之影】
    【任務目標：1.查明並鎖定邪教針對京城‘天樞’龍脈節點的具體計劃。2.阻止該計劃，破壞祭祀，削弱‘尊主’力量。】
    【任務獎勵：反派值+點！特殊道具：破界符x1！技能：中級淨化術！】
    【危險預警：檢測到新的氣運之子已在京城附近出現，能量波動異常，疑似與邪教勢力存在潛在聯係！請宿主提高警惕！】
    操！又來個氣運之子？還他媽跟邪教有勾連？這劇本是哪個撲街寫的！天樞龍脈…京城底下？這幫孫子膽子比天還大！）凜塵心裏瘋狂刷屏，臉上依舊平靜。
    這時，林凡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色不怎麽好看。
    “少主，宮裏剛傳出來的消息，陛下是把彈劾壓下去了，可太子那邊不肯消停。”林凡壓低聲音，“咱們家在京城的幾家鋪子，今天都被衙門找茬了，不是查賬就是查走水，明擺著衝咱們來的。還有，莊園外麵，鬼鬼祟祟的人多了不少，三皇子和九皇子的人都有。”
    凜塵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帶著點嘲弄：“早猜到了。既然他們這麽愛玩，那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他看向林凡：“青州帶回來的那些賬冊副本，還有孫茂才貪墨的證據，找幾個嘴嚴、路子野的渠道，‘不小心’漏給那些專盯著太子的言官禦史。”
    “另外，拿青州賑災剩下的錢，挑一部分出來，去‘結交’一些有分量、但暫時沒站隊的官員和世家。讓他們明白，凜家不光會砍人，也會做人情。”凜塵手指輕輕敲著桌麵，“黑鴉小隊，繼續招人，錢和資源都給足了！我要的是一把絕對聽話、砍誰誰死的刀！”
    “是，少主！”林凡眼睛一亮，立馬領命去了。
    等人都退下，凜塵獨自進了書房密室。
    他拿出皇帝老兒給的那塊溫潤玉佩，又將從陰月村祭壇底下摸出來的那塊冰冷邪性的黑色玉佩並排放在一起。
    老狐狸，你到底藏了多少事？）凜塵盯著兩塊玉佩，試著調動體內那點剛掌握沒多久的“地脈勘探術”能量，極其小心地引導著，嚐試觸碰兩枚玉佩。
    嗡！
    兩枚玉佩猛地顫動了一下，同時亮起微光！凜塵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堆極其模糊混亂的畫麵碎片，其中一個景象，似乎指向京城地下的某個方位！
    有點意思…這兩塊破玉，不光能互相感應，還能放大我對特定能量的感知？是碰巧了，還是那老狐狸早就安排好的？）凜塵收起玉佩，心裏的疑雲更重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侍女低柔的聲音：“少主，十二公主求見。”
    凜塵眉梢動了動。
    片刻後，周靈兒被帶了進來。她換了身幹淨素雅的裙子，小臉還是沒什麽血色，但人看著比之前挺拔了些，少了點隨時會碎掉的驚惶，多了些豁出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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