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世子。”她先是微微屈膝行了個禮。
    凜塵坐在椅子上，沒吭聲，就那麽看著她。
    周靈兒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但還是開口了：“我…我聽葉姑娘說了，關於那個邪教的事…還有京城這裏…”
    “我知道，我的血脈對他們很重要…留著我，對你來說，也是個天大的麻煩。”
    “你想說什麽？”凜塵終於開了口，語氣沒什麽波瀾。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周靈兒抬起臉，迎上凜塵的視線，“葉姑娘說，我的血脈能感應到他們…我可以幫你，幫你找到他們的老巢，或者…找到那些關鍵的人。”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輕顫，但每個字都很清楚：“我隻有一個要求，等事情了了，你要保我安全，給我自由，讓我離這些破事遠遠的。”
    凜塵看著她，這小丫頭眼裏，還殘留著洗不掉的恐懼。
    利用價值確實不小…而且，讓她自己配合，總比摁著頭強按要省事）凜塵心裏的小算盤劈啪響。
    “可以。”凜塵很幹脆地點了頭，“我答應你。不過你得明白，合作期間，你得聽我的安排，不能有任何隱瞞和花樣。”
    “好！”周靈兒明顯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都垮了下來。
    話音剛落，一個黑鴉隊員像鬼影般出現在門口，單膝跪地：“少主，新消息。”
    “講。”
    “我們的人發現，最近京城裏冒出來一個挺紮眼的年輕煉丹師，叫‘秦羽’，行蹤有點怪。這人不光煉丹術厲害得邪乎，修為漲得也快得離譜，身邊聚了不少捧臭腳的。”黑鴉隊員語速很快，“更關鍵的是，下麵的人回報，感覺…感覺他身上有點‘不對勁’，和我們關注的一些目標有點類似…”
    “秦羽？”凜塵念叨著這個名字，手指下意識敲著椅子扶手，“年輕煉丹師？修為躥得快？行蹤還詭異？”
    黑鴉隊員低著頭：“是。這人半個月前突然冒出來的，一出手就是市麵上少見的丹藥，捧著他的人不少。他做事看著挺張揚，但邪門得很，每次都能化險為夷。我們的人湊近了，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像是被什麽東西擋著似的，不舒服。”
    煉丹師？逢凶化吉？氣場排斥？媽的，新手保護期？）
    凜塵心裏轉著念頭，直接呼叫係統。
    【係統掃描啟動，目標：秦羽。】
    【掃描中……信息匹配中……】
    【目標鎖定！姓名：林逸曾用化名秦羽）。身份：氣運之子初級）。】
    【背景：寒門子弟，大概率是在京郊‘落鳳坡’古戰場遺跡得了什麽玩意兒，修為、煉丹術坐火箭似的往上衝。最近老往幾個廢棄祭壇、古墓那片兒晃悠。】
    【警告：檢測到目標與‘夜夫人’邪教存在間接能量關聯！他拿到的那個傳承玩意兒，多半沾了邪教的髒東西！】
    【當前氣運值：1500還在漲）。】
    林逸！艸！還真是個打不死的氣運之子！真他媽是塊狗皮膏藥。）
    凜塵心底冷颼颼的。落鳳坡，他有點印象，離京城不遠，聽說以前打過仗，死了不少人，早就荒了。邪教的傳承？還是被邪教汙染過的？
    “去查，把這個林逸的褲衩子都給我扒出來，尤其是在落鳳坡到底撿了什麽破爛。還有他最近跟誰走得近，特別是那些瞧著不起眼的。”凜塵下了命令。
    “是！”黑鴉隊員領命，身形沒入陰影。
    凜塵看向旁邊的周靈兒：“輪到你了。”
    周靈兒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小臉有點發白：“你是說，用我的血脈…去找那個林逸？”
    “或者說，找他身上那股子邪教的餿味兒。”凜塵語氣沒什麽溫度，“葉淩汐會幫你。這對你來說，也算個機會，證明你不是個隻會添亂的廢物點心。”
    周靈兒咬著下唇，眼底有些掙紮，最後還是點了頭：“我試試。”
    葉淩汐臨時的藥房裏，多了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
    一根細長的銀針輕輕刺破周靈兒的指尖，幾滴暗月色的血珠滴進一個盛著清澈藥液的水晶碗裏。
    葉淩汐嘴裏念著古怪的音節，雙手結印，絲絲縷縷的藥力被引導著，慢慢滲入水晶碗。
    碗裏的液體開始打旋，血珠的顏色變得更深了，隱約散出一圈朦朧的光。
    周靈兒的臉肉眼可見地發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身子也控製不住地發抖。
    “靜心，感受那股讓你不舒服的氣息，跟著它走。”葉淩汐的聲音帶著種特別的引導力。
    周靈兒閉著眼，眉頭皺得死緊，像是在忍著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她猛地睜開眼，大口喘著氣，手指顫抖著指向桌上的京城地圖，點在城西偏北的一塊區域：“那裏…有感覺，很淡，但和陰月村祭壇那東西…有點像…還有一股…說不清的，很紮人、很…活躍的氣息…”
    凜塵順著她指的位置看去——雲棲山坊市。
    那是京城外圍一個挺亂的修者地攤兒聚集地，龍蛇混雜，什麽鳥都有。
    很好，魚兒該咬鉤了。）
    “林凡。”凜塵喊了一聲。
    林凡立刻上前：“少主。”
    “放個風出去。”凜塵嘴角扯出一個冷颼颼的弧度，“就說雲棲山坊市最近有人看到一株罕見的‘龍血藤’，年份老得很，對衝關破境有奇效。”
    他又看向葉淩汐：“你那兒，有沒有什麽能暫時幹擾人感覺，瞧著又不打眼的藥粉或者毒？”
    葉淩汐想了想，從藥箱裏摸出個小瓷瓶：“‘迷神散’，沒色沒味，吸進去一點點，會讓人短時間裏頭發懵，反應變慢。量大的話…”
    “一點點就夠了。”凜塵接過來，“黑鴉，去雲棲山坊市，提前安排好。我要保證，那株‘龍血藤’，隻有我想讓它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
    夜色跟潑了墨似的。
    雲棲山坊市的燈火零零星星，人聲嘈雜依舊，但比白天多了幾分鬼祟和血腥味兒。
    一個穿著普通青布武者服的年輕人，麵皮挺清秀，步子卻很快，急匆匆地在各個攤位和鋪子間轉悠。正是林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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