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塵走到房間角落，那裏掛著一幅巨大的京城輿圖。
    他伸出手指，重重地點在了皇宮，尤其是禁衛軍大營的位置。
    “太子……你這顆棋子，藏得夠深的啊。”他低聲自語，嘴角那抹冷笑更濃了，“可惜，被小爺我給瞄上了。這顆釘子，我替你拔了！”
    他眼底，閃動著的是近乎野獸捕獵前的興奮與冷酷。
    就在凜塵緊鑼密鼓地布置著針對徐驍的獵殺計劃，整個凜家秘密據點的氣氛都透著一股肅殺的時候——
    “篤篤篤。”
    院門外，突然響起了幾下清晰的叩門聲。
    聲音不大，卻在這緊繃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林凡正要派人去瞧瞧，一個負責外圍放哨的暗鴉成員急匆匆地進來稟報：“少主，門外……門外是十二公主，周靈兒殿下，她說有急事求見少主。”
    周靈兒？她怎麽摸到這裏來了？
    凜塵眉頭一擰，透出幾分意外。
    這小丫頭，在這個節骨眼上跑過來，又是唱的哪一出？
    凜塵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周靈兒？這小丫頭片子，怎麽會摸到這種鬼地方來？現在這節骨眼上，她跑來湊什麽熱鬧？
    他心裏頭瞬間轉過七八個念頭，這丫頭，皇室血脈，身份不是一般的敏感。
    “讓她進來。”凜塵聲音平平，“帶到密室。”
    林凡躬身應了聲，快步退了出去。
    葉淩汐依舊那副清冷模樣，沒開口，但凜塵清楚，她也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片刻之後，周靈兒被引了進來。
    小丫頭換了一身不起眼的素色衣裙，臉上有些風塵仆仆的倦意，那雙大眼睛裏，卻是一股子與平日天真爛漫截然不同的決絕。
    密室的石門在身後合攏，隔絕了外頭的一切聲息。
    凜塵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葉淩汐如一道清冷的影子般立在他身側，另一邊，是一名凜塵絕對信得過的暗夜之鴉心腹，氣息沉凝，如同石雕。
    “十二公主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凜塵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語氣淡漠，沒把她當回事兒。
    周靈兒深吸一口氣，稚氣未脫的俏臉，此刻卻是一片與其年齡不符的凝重。她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凜塵，我要與你合作。”
    凜塵端茶的手微微一頓，眼皮抬了抬，似笑非笑：“合作？公主殿下說笑了，我凜塵何德何能，敢與皇家公主談合作？”
    “我要你幫我，刺殺皇帝！”周靈兒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噗——咳咳！”
    凜塵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娘的！這劇本又不對了！刺殺皇帝？這小姑娘是瘋了吧？還是說，老子聽錯了？
    他猛地抬頭，審視著周靈兒，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麽。
    周靈兒迎著他凝視，沒有半分退縮，語氣斬釘截鐵。
    這小丫頭，是認真的？）凜塵心頭巨震，不過……有點意思。）
    他抹了把嘴角的茶水，重新靠回椅背，聲音冷了三分：“公主殿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刺殺當今聖上，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從你一個金枝玉葉的公主嘴裏說出來，不覺得荒唐嗎？”
    “荒唐？”周靈兒淒然一笑，那笑容裏，是刻骨的恨意，“我母族上下百餘口，盡數被他尋個由頭屠戮殆盡，我母親鬱鬱而終，我在那吃人的皇宮裏，裝瘋賣傻，如履薄冰這麽多年，難道就不荒唐嗎？”
    她胸口劇烈起伏，眼眶裏有淚光，卻強忍著沒掉下來：“他對我母族的打壓，對我的冷落，樁樁件件，我都記在心裏！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推翻他周家的皇權！”
    凜塵沉默了，他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那仇恨和隱忍，絕不是裝出來的。這丫頭，比他想象的，要有城府得多。
    “三皇子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周靈兒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你能在三皇子和尊主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甚至攪動京城風雲，這份實力，這份手段，正是我需要的。”
    凜塵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輕微的“篤篤”聲。刺殺皇帝，這買賣風險太大，幾乎是十死無生。但周靈兒的身份，她對皇宮的了解，以及她背後可能牽扯到的某些皇室暗流，對他來說，確實有利用價值。
    這丫頭，要是真能成事，那京城可就徹底亂套了，到時候渾水摸魚的機會，可就太多了）凜塵心裏盤算著。
    但他麵上依舊不動聲色：“公主殿下，你太高看我凜塵了。我不過是個生意人，求財而已。皇室爭鬥，我沒興趣摻和，更別提刺殺皇帝這種掉腦袋的買賣，我可不想我們凜家上下，都給你陪葬。”
    他的語氣冰冷堅決，不容商量。
    周靈兒的臉色，瞬間黯淡了下去，小臉上寫滿了失望。她緊緊咬著下唇，似乎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凜塵，我知道這很難，但我沒有別的選擇了。”她的聲音有些抖，卻依舊執拗，“我母族的血海深仇，我不能不報！”
    凜塵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又喝了一口，不再看她。
    密室內的氣氛，一時間壓抑到了極點。
    良久，周靈兒慘然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塊雕刻著奇特花紋的玉佩，放在桌上，輕輕推向凜塵。
    “這是我母族世代相傳的信物，或許……對你有用。”她深深地看了凜塵一眼，“我會等你的。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通過它找到我。”
    說完，她不再多言，轉身，決然地拉開了石門，身影消失在門外的黑暗中。
    林凡看向凜塵，等候指示。
    “派人盯緊她，別讓她出事，也別讓她察覺。”凜塵吩咐道。
    “是，少主。”
    凜塵拿起桌上那塊玉佩，入手溫涼，上麵雕刻的紋路，古樸而神秘。他把玩著手中的信物，若有所思。
    葉淩汐清冷的視線，也落在那塊玉佩上，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玉佩的邊緣。
    “這東西……”她眉頭微蹙，低聲說道，“好像能跟皇宮深處的氣運龍脈，產生某種特殊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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