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塵把那塊玉佩翻來覆去地看，聽到葉淩汐的話，心裏頭“咯噔”一下。
    “能感應龍脈？”
    葉淩汐點了下頭，聲音還是那麽冷：“這玉佩的料子不一般，上麵的花紋也不是隨便刻的，更像是個引子。我剛才用藥王穀的法子試了下，它跟皇宮底下那股龍氣，確實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凜塵捏著玉佩，那玩意兒冰涼冰涼的。
    周靈兒那丫頭，弄出這麽個東西，嘴裏還嚷嚷著要殺皇帝。
    這事兒，怎麽想怎麽透著股邪性。
    “她自個兒清楚這玉佩的來路不？”凜塵問，心裏琢磨著，“還是說，她也是個被人蒙在鼓裏的傻大膽？”
    葉淩汐搖了搖頭：“難說。瞧她那樣子，不像裝的。可皇宮裏頭那些彎彎繞，人心隔肚皮，她一個公主，到底有多少斤兩，誰也摸不準。”
    凜塵“哼”了一聲，把玉佩往桌子上一扔。
    “管她是有心還是沒心，這丫頭，眼下還有點用。”他扭頭看向一直貓在暗處的林凡，“林凡。”
    “少主。”林凡往前湊了湊。
    “派人把十二公主盯死了。她回宮以後幹了啥，見了誰，說了啥，一根毛都不能漏。記著，別讓她發覺，也別讓她折了。”凜塵說話不帶一點兒熱乎氣。
    “明白，少主。”林凡應聲退了出去。
    接下來幾天，凜塵一邊養傷，一邊琢磨著怎麽給徐驍那小子下套。
    周靈兒那邊，倒是消停了，就跟那天晚上撂狠話的人不是她似的。
    凜塵剛以為這丫頭片子死心了，林凡又摸了進來，神色有點古怪。
    “少主，十二公主這幾天是沒怎麽出門，可她偷偷摸摸地，托人往外送了不少東西。”林凡遞過來幾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
    凜塵接過來，攤開一瞧。
    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都是皇宮裏頭哪個犄角旮旯換了人，哪條道兒上的巡邏兵多了少了，甚至還有太子手底下那幫狗腿子在宮裏頭碰頭的鬼地方和時辰。
    “嘿，這丫頭，還真沒撂挑子。”凜塵嘴角咧了咧，這情報雖然亂七八糟不成個樣，但對他摸清皇宮裏頭，特別是太子那幫人的底細，還真有點用。
    他把紙條甩給葉淩汐：“你瞅瞅，有啥門道沒。”
    葉淩汐接過去，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眉頭微微蹙起：“這些東西，看著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可裏頭有幾處人手調動，跟咱們之前查到的太子養死士的地方，能對得上。看來，她在宮裏頭，也不是個睜眼瞎。”
    凜塵手指頭在桌上“篤篤篤”地敲著，心裏頭卻有點不舒坦。
    周靈兒這死纏爛打的勁兒，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推著往前走。
    他不喜歡這種滋味，他習慣把所有事都攥在自個兒手裏。
    “這丫頭，是想拿這些玩意兒當投名狀，好讓老子回心轉意，陪她去捅那個天大的馬蜂窩。”凜塵冷笑一聲，“做夢！”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周靈兒送來的這些破爛玩意兒，確實讓他對收拾徐驍的計劃，又多了點底氣。
    太子在禁衛軍裏埋了徐驍這根釘子，宮裏頭肯定還有別的布置，周靈兒給的這些，正好拿來跟暗夜之鴉查到的東西對一對。
    “少主，那咱們……要不要給十二公主遞個話？”林凡在邊上問。
    “不用。”凜塵擺了擺手，“讓她送。她越想巴結咱們，送出來的東西就越值錢。至於殺皇帝，讓她自個兒做白日夢去。”
    他琢磨了下，臉上閃過一絲算計：“不過嘛，她這公主的身份，還有對皇宮那套的熟悉，倒是能用用。太子那條狗，藏在禁軍大營裏頭不好動，要是能借周靈兒的手，在宮裏頭攪起點亂子，把他給釣出來，倒也是個路子。”
    凜塵正盤算著怎麽把周靈兒這顆棋子用到點子上，一直低頭鼓搗那塊玉佩的葉淩汐，突然抬起了頭。
    “凜塵，”她聲音裏透著點說不出的味兒，“這玉佩，除了能感應龍脈，我剛才用藥王穀的法子催了催，發現它……好像還能稍微攪動一下龍脈氣運的流向。”
    凜塵一聽這話，心頭猛地一跳，整個人都精神了：“攪動龍脈氣運？”
    “嗯。”葉淩汐肯定地點頭，“雖然那動靜小的幾乎可以不算，但確實有。要是有合適的陣法幫襯，或者在龍脈的關鍵點上動手腳，說不定能弄出些意想不到的局麵。”
    凜塵的呼吸都粗了點。
    他想起了京城龍脈底下，尊主那老鬼吞噬龍脈的嚇人場麵，又想起了自個兒身體裏那塊已經合二為一的“龍魂鱗片”。
    周靈兒，還有她這塊玉佩……難道，這才是真正要命的東西？）
    他本來隻想著拿周靈兒當槍使，去捅太子一刀，這會兒才發覺，這丫頭和她手裏的破玉佩，價值怕是比他想的還要大。
    這玩意兒，說不定能成他將來跟尊主掰腕子，攪翻京城龍脈的王牌！
    “繼續查！”凜塵的聲音裏帶著一股子壓不住的興奮，“把這玉佩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我挖出來！”
    他站起身，在密室裏頭來回踱步。
    暗夜之鴉在京城的力量，還得再往深裏紮，紮到每個耗子洞裏去。
    對付徐驍那小子，也得準備得更周全。
    周靈兒那股子“軸勁”，在凜塵看來，已經從一個甩不掉的麻煩，變成了一張可以好好琢磨的牌。
    京城這潭水，因為凜塵這條過江龍，攪得更渾了。
    他像個老獵人，耐著性子在暗地裏布網，等著最好的下手機會。
    可就在凜塵覺著自個兒差不多把局麵給穩住了，可以不慌不忙地收拾那些不開眼的貨色的時候——
    “少主！”一個暗夜之鴉的手下，連滾帶爬地從外頭衝了進來，手裏頭哆哆嗦嗦地舉著一封燙金的帖子。
    “慌什麽！”凜塵眉頭一擰。
    那手下吞了口唾沫，嗓子眼兒都發緊了：“宮……宮裏來人了！這……這是皇上派人送來的密詔，讓少主您……馬上進宮見駕！”
    那密詔上，光禿禿的，一個字兒都沒提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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