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監護室的儀器發出規律的滴答聲。躺在病床上的證人王海,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但他的狀況並不樂觀,生命體征正在持續下降。
    "這已經是第三個了。"張琳走到李明身邊,"這個月以來,所有準備作證的知情人不是死亡就是失蹤。剩下的也在重症監護室裏躺著。"
    李明盯著監護儀上跳動的數字："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剛收到報告。"張琳打開平板,"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樣,體內基因出現不可逆的降解。但速度比其他人要快得多。"
    "因為他是最早期的實驗體之一。"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阿曼達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他們的基因不夠穩定,一旦受到刺激就會加速崩潰。"
    "你怎麽會在這?"李明警惕地問。
    "來看看老朋友。"阿曼達走到病床前,"畢竟,我們都是一樣的"失敗品"。"
    就在這時,王海突然劇烈抽搐起來。監護儀發出尖銳的警報,心電圖開始劇烈波動。
    "快叫醫生！"張琳衝向門口。
    但阿曼達攔住了她："來不及了。基因崩潰已經開始,沒人能阻止這個過程。"
    果然,王海的手腕上那串數字開始變得模糊,皮膚表麵出現大片青紫色的斑紋。更詭異的是,他的五官也在緩慢扭曲,像是某種物質正在溶解。
    "這是..."
    "基因鏡像技術的副作用。"阿曼達歎了口氣,"當初他們為了追求更完美的偽裝效果,在基因層麵做了太多改動。結果就是這樣,使用者的基因會逐漸不穩定,最後徹底崩潰。"
    監護儀上的數字持續下降。就在這時,王海突然睜開眼睛,死死抓住李明的手。
    "小心...財務總監..."他艱難地開口,"他不是...普通的替身...他是..."
    話沒說完,身體再次劇烈抽搐。一大片青紫色的斑紋迅速蔓延到脖子,然後是臉部。
    "他在說什麽？"李明追問,但為時已晚。監護儀發出刺耳的長鳴,顯示生命體征完全消失。
    更令人震驚的是,王海的屍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解。不到一分鍾,病床上就隻剩下一灘散發著腥臭的藍色液體。
    "這就是"優化個體"的宿命。"阿曼達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苦澀,"我們都是實驗品,遲早會有這麽一天。"
    "所以你才一直在尋找解藥?"李明問。
    "不。"阿曼達搖頭,"我要找的是真相。關於楊雲峰的真相,關於這個計劃的本質。"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這是王海臨死前讓我轉交給你的。裏麵有一些你需要知道的事。"
    李明接過u盤,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你說財務總監不是普通的替身,這是什麽意思？"
    阿曼達正要回答,突然瞳孔一縮："趴下！"
    一枚狙擊子彈呼嘯而過,打碎了病房的窗戶。玻璃碎片四處飛濺,警報聲再次響起。
    "他們來了。"阿曼達迅速掏出手術刀,"看來組織已經坐不住了。"
    又是幾發子彈射入病房。李明和張琳趕緊尋找掩護。在門外的走廊裏,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五個人,從兩個方向包抄。"阿曼達貼著牆根觀察,"都是新型號,2347係列。"
    "你怎麽知道?"
    "聞得到。"阿曼達嗅了嗅空氣,"每個批次的"優化個體"都有特殊的生物標記。2347係列用的是改良版基因鎖定程序,穩定性比較高。"
    走廊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明能清楚地看見那些人影的輪廓,全都穿著便裝,但動作整齊劃一。
    "你帶著u盤先走。"阿曼達說,"我來擋住他們。"
    "你一個人?"
    "放心,我有辦法。"她從貼身衣物裏取出一支注射器,"這是最後的底牌了。"
    李明認出那支注射器,和王海之前用過的很像："那是..."
    "能暫時壓製基因鎖定程序的藥劑。"阿曼達往手臂上紮了一針,"不過副作用很大,用一次就會加速基因崩潰。"
    "那你..."
    "我早就活在倒計時裏了。"阿曼達笑了笑,"走吧,去找到真相。記住我之前說的話,關於財務總監的事。他不是..."
    門突然被撞開。五個"優化個體"如同幽靈般閃了進來。他們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瞬間就形成了包圍圈。
    但阿曼達比他們更快。藥劑似乎激發了她體內的某種力量,整個人如同鬼魅般在病房內穿梭。手術刀在空中劃出道道寒光,逼得對方連連後退。
    "還愣著幹什麽！"她一邊戰鬥一邊喊,"帶著u盤快走！裏麵有你們要的一切答案！"
    李明拉著張琳從消防通道撤離。身後傳來激烈的打鬥聲,但很快就被警笛聲淹沒了。
    等他們跑到醫院後門,才發現阿曼達早就準備好了撤離路線。一輛摩托車就停在那裏,鑰匙插在點火鎖上。
    "她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張琳說。
    李明發動摩托車："是啊,包括她自己的結局。"
    十分鍾後,當特警隊趕到現場時,病房裏隻剩下五具屍體。那些"優化個體"都死於精準的割喉,手法專業得令人膽寒。
    但最詭異的是,現場找不到任何阿曼達的蹤跡。隻在病床上留下一行用藍色液體寫就的字：
    "基因不是終點,意識才是。財務總監就是最好的證明。"
    與此同時,在市中心的某棟寫字樓裏,財務總監正對著鏡子整理領帶。鏡子裏的人影突然扭曲變形,化作一張熟悉的麵孔。
    那是楊雲峰的臉。
    但下一秒,鏡中人又變成了另一個形象。
    是趙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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