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浮屍被發現在天健製藥公司的冷卻水池。死者是公司研發部總監陳明遠,驗屍結果顯示溺水時間約四小時。但最令人不安的是,這已經是本周發現的第二具水中浮屍。
    "和王建國的案子如出一轍。"法醫張琳檢查著屍體,"連細節都完全相同。手腕的淤青,衣物裏的紙片,就連死亡時間都精確到分鍾。"
    李明蹲在水池邊,注意到池底反射著奇異的藍光。取樣檢測後發現,那是一種特殊的生物熒光物質,和地下實驗室裏的培養液成分相近。
    "有意思。"他指著死者的左手腕,"你看這個。"
    在屍體的手腕內側,一串數字若隱若現234701。但和其他"優化個體"不同,這串數字正在緩慢褪色,像是墨跡被水浸透了一般。
    "基因崩潰的跡象。"張琳說,"看來他也是個"替身"。"
    "不僅如此。"李明從死者衣物裏找出一張被水浸濕的名片。名片上印著天健製藥的標誌,背麵潦草地寫著一行字："它們已經開始自主進化了。"
    "誰寫的?"
    "應該是死者本人。"李明仔細端詳字跡,"最後一筆特別重,像是在極度驚慌中寫下的。"
    就在這時,現場勘查員發現了新的線索。在冷卻塔的控製室裏,有人用血寫下了一串代碼。破譯後發現那是實驗室的訪問密鑰,使用時間就在死者遇害前半小時。
    "他是想進入什麽實驗室?"張琳問。
    "等等。"李明突然想起什麽,"天健製藥是不是和趙建明有關?"
    技術組很快查出,這家公司確實和趙建明有密切往來。在楊雲峰"死亡"前,大量資金從這裏流向了那座廢棄的研究所。
    "先別管這個。"現場指揮官突然插話,"你們最好來看看這個。"
    在控製室的監控畫麵裏,記錄下了死者生前最後的影像。畫麵顯示,陳明遠在深夜獨自進入實驗室,像是在尋找什麽。但詭異的是,緊跟在他身後的,赫然是另一個"陳明遠"。
    兩人的動作出奇地一致,連走路的姿勢都分毫不差。如果不是仔細觀察,根本分辨不出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基因鏡像技術?"張琳問。
    "不。"李明搖頭,"這比簡單的複製要高級得多。你看他們的互動方式,更像是..."
    "兩個意識在爭奪同一個身體的控製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轉身,發現財務總監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他還是一身考究的西裝,但左手腕上的數字序列很不尋常000000。
    "你怎麽會在這?"李明警惕地問。
    "來處理一些遺留問題。"財務總監走進控製室,"可惜陳明遠太過激進,想要強行擺脫控製。結果..."他指著屏幕,"你們也看到了。"
    "所以是你殺了他?"
    "我?"財務總監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我隻是來確認程序的運行狀態。至於他的死,完全是自己的選擇。就像王建國一樣,不聽話的"容器"隻有一個下場。"
    他的聲音很奇怪,像是多個人在同時說話。更詭異的是,他的麵部輪廓正在細微地變化,時而是楊雲峰的樣子,時而又變成趙建明。
    "你到底是誰?"李明沉聲問。
    "我是所有人,也是沒有人。"財務總監說,"我是最完美的"容器",能夠承載任何意識。這正是楊雲峰夢寐以求的進化方向  一個能夠突破基因限製的全新物種。"
    "你是說..."
    "人類2.0計劃。"財務總監走到顯示屏前,"利用基因鎖定程序,將所有"優化個體"轉化為可編程的生命體。當足夠多的"容器"被激活後,人類將迎來真正的進化。"
    "瘋子。"張琳厭惡地說。
    "瘋子?"財務總監笑了,"你們看看這個世界,被自私、貪婪和混亂充斥。而我們提供的是一個全新的可能  完全理性的生命形態,不受情感困擾的完美個體。"
    "代價是剝奪人的自由意誌?"
    "自由意誌隻會導致混亂。"財務總監說,"看看陳明遠,如果他乖乖接受程序的控製,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就在這時,警報聲突然響起。整個工廠的供電係統開始異常波動,所有顯示屏同時閃爍。
    "開始了。"財務總監看了眼手表,"程序已經進入倒計時。很快,更多的"容器"將被激活。而你們..."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李明,"也許該考慮加入我們。以你的資質,經過優化後一定會很出色。"
    "做夢。"李明拔出配槍。
    但財務總監的動作更快。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欺近,一記手刀劈向李明的後頸。同時,數十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影從黑暗中浮現,全都是清一色的234701序列。
    "你們跑不掉的。"財務總監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這座工廠已經被"優化個體"包圍了。不過不用擔心,你們很快就能親身體驗進化的奧秘。"
    話音未落,所有燈光突然熄滅。等應急照明亮起時,財務總監已經消失不見。隻在控製台上留下一行血字：
    "第一階段測試完成。基因同步率47。開始第二階段。"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越來越多的"優化個體"從陰影中走出。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操控著。
    而在那座廢棄的研究所裏,一個戴著海鷗戒指的身影正在調試某台龐大的儀器。當最後一個指示燈亮起時,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和財務總監一模一樣的臉。
    "開始人類2.0程序。"他對著麥克風說,"目標全城範圍內的所有"優化個體"。"
    控製室的顯示屏上,一個巨大的倒計時開始跳動234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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