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走廊回蕩著怪物的咆哮。變異後的楊世雄擋在前方,而身後黑狼的槍聲正在逼近。李明和夏茹被困在這段狹窄的空間裏,退無可退。
    "你們想玩躲貓貓?"楊世雄獰笑著邁出一步,金屬鱗片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不如來玩點刺激的。"
    他突然暴起,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夏茹剛來得及推開李明,利爪就撕裂了牆壁。混凝土碎塊四處飛濺,煙塵彌漫。
    "分開走!"夏茹邊退邊開槍。子彈打在楊世雄身上,卻隻留下細小的火星。
    李明滾向一旁,但腳步踉蹌。雖然父親的穩定劑壓製了狂躁,卻也帶來極度的虛弱。他扶著牆站起來,看見走廊分叉口的標識  左邊通向地麵,右邊是實驗區。
    "這邊!"夏茹朝右邊打了個手勢。她顯然很熟悉地形。
    但楊世雄的攻擊轉瞬即至。夏茹不得不就地翻滾躲避,高跟鞋在地麵劃出火花。利爪擦過她的手臂,鮮血頓時染紅了雪白的襯衫。
    "別管我!"她朝李明喊道,"去實驗區找備用電源室。啟動緊急供電,防禦係統就能..."
    話音未落,一根金屬管道被撕裂,高壓蒸汽噴湧而出。白霧中,楊世雄猙獰的輪廓若隱若現。
    李明咬咬牙,轉身衝向右側走廊。身後傳來夏茹的槍聲和楊世雄的怒吼。他強迫自己不要回頭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電源室。
    拐過一個彎,視線豁然開朗。這裏是一片開放式的實驗區,到處都是精密儀器和工作台。但一切都覆蓋著厚厚的灰塵,顯然已經荒廢多年。
    "電源室...電源室..."他快速掃視各個標識。突然,腳步聲從背後傳來。
    不是楊世雄的重型腳步,而是更輕盈、更有節奏的腳步聲。李明躲到一台儀器後麵,從縫隙中窺視。
    是黑狼。他帶著兩個手下,正在搜索這片區域。三人舉著槍,動作嫻熟地分散開來。看來都受過專業訓練。
    "那小子一定在這裏。"黑狼低聲說,"仔細找。別開槍,老板要活的。"
    李明緩緩後退,但一個不慎碰到了工作台。一支試管滾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在那邊!"
    子彈頓時如雨點般襲來。李明就地翻滾,躲到一排儲物櫃後。但這些薄薄的金屬板根本擋不住高速彈頭,很快就被打得千瘡百孔。
    他必須找到更好的掩護。目光掃過實驗區,看見角落裏有個標著"危險品"的鐵門。那裏!
    李明深吸一口氣,抓起地上的破碎試管。在對方換彈夾的空隙,他猛地將玻璃碎片擲向最近的熒光燈。
    砰!實驗區陷入黑暗。趁著這個機會,他彎著腰衝向鐵門。子彈在黑暗中亂飛,但都打偏了。
    鐵門鎖已經生鏽,輕易就被踹開。李明鑽進去,發現這是個試劑儲存室。各種危險化學品整齊碼放在架子上,乍看還以為是某個瘋狂科學家的藏品。
    "他進去了。"外麵傳來黑狼的聲音,"小心點,別打到化學品..."
    李明快速環顧四周。這裏空間狹小,一旦被包圍就真的無路可逃。但這些化學品...也許能派上用場?
    他看了看標簽硫酸、氫氧化鈉、易燃溶劑...等等,這個架子上的試劑怎麽和其他的不太一樣?
    湊近一看,那些試管裏裝著淡藍色的液體,非常眼熟。正是楊世雄用的基因強化劑!
    "不許動!"黑狼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舉起手,慢慢轉身。"
    李明照做了。但他的手已經握住了一支試管。
    "真聽話。"黑狼冷笑著走近,"現在,把芯片交出來。"
    "你是說這個嗎?"李明從口袋裏掏出芯片。就在黑狼伸手去接的瞬間,他突然將試管砸向對方。
    藍色液體潑了黑狼一臉。後者下意識後退,卻發現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
    "你..."黑狼的聲音變得嘶啞,"這是...實驗藥劑?"
    他的皮膚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膨脹,青筋暴起。但和楊世雄不同,這種變異顯然非常痛苦。黑狼發出淒厲的慘叫,在地上瘋狂打滾。
    兩名手下嚇得後退,正好給了李明機會。他趁亂衝出儲存室,隨手帶上鐵門。身後傳來黑狼痛苦的嚎叫,以及某種更可怕的...撕裂聲。
    但現在沒時間思考這些。他必須盡快找到電源室。實驗區深處似乎有微弱的燈光,那裏會不會就是...
    突然,一個身影從陰影中撲出。李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在地上。是鋼琴師。
    "噓。"鋼琴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前方。
    李明這才看清,實驗區另一頭有個巨大的玻璃培養罐。罐子裏漂浮著某種...人形生物。但那顯然不是普通人類,而是某種可怕的實驗產物。
    更糟的是,培養罐前站著楊世雄。他正對著玻璃自言自語"看看你們...都是失敗品。但我成功了,我進化了..."
    "我們得繞過去。"鋼琴師低聲說,"電源室就在培養區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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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茹呢?"
    "她沒事,在拖住後麵的人。"鋼琴師說,"現在專心點,我們隻有一次機會。"
    他指了指培養區的頂部管線"那些輸送管道是空心的,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等楊世雄走過去,我們就..."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從儲存室方向傳來。鐵門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撞開,一個猙獰的身影衝了出來。
    那是...黑狼?但他已經完全變異,渾身覆蓋著黑色的毛發,指爪比楊世雄的還要鋒利。瞳孔泛著血紅的光芒,完全失去了人性。
    "新的實驗品?"楊世雄轉過身,似乎很感興趣,"讓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兩個怪物撲向對方,瞬間扭打在一起。利爪撕裂血肉的聲音令人作嘔,但他們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隻是不斷重複進攻和撕咬的動作。
    "就是現在!"鋼琴師拉著李明衝向培養區。借著打鬥的掩護,他們爬上輸送管道,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動。
    下方的戰鬥越發激烈。黑狼雖然剛完成變異,但藥效顯然更強。他撕下楊世雄身上的鱗片,鮮血飛濺。但楊世雄經驗豐富,一個翻身就將他摔在培養罐上。
    玻璃出現裂紋,詭異的培養液開始滲漏。李明和鋼琴師加快速度,但管道也在劇烈震動。搖搖欲墜的感覺讓人心驚膽戰。
    終於來到培養區盡頭。電源室就在眼前,但還有最後一段距離要跨越。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黑狼被重重砸在管道支架上。金屬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開始斷裂。李明和鋼琴師還來不及反應,就隨著管道一起墜落。
    "抓住我!"鋼琴師伸手想拉住李明,但已經太晚了。兩人摔在地上,芯片從口袋裏滑出,滾向培養區中央。
    楊世雄立刻注意到了。他甩開黑狼,大步衝向芯片。但另一個聲音讓他停住了腳步。
    "別動!"夏茹不知何時出現在培養區另一側,手裏的槍指著最後一個完整的培養罐,"再靠近一步,我就打碎它。"
    "你不敢。"楊世雄獰笑,"那可是最完美的樣本。"
    "試試看啊。"夏茹扣動扳機。子彈打在玻璃上,裂紋瞬間蔓延。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培養罐時,李明抓住機會,一個翻滾撿起芯片。但他剛站起來,就感覺後頸一陣劇痛。
    黑狼不知何時繞到了他身後,利爪已經刺入血肉。李明強忍疼痛,用盡全力將芯片扔向鋼琴師。
    "接著!"
    鋼琴師一把抄住芯片。楊世雄咆哮著撲來,但為時已晚。鋼琴師手腕一抖,一枚小巧的裝置彈出。
    "再見。"他按下按鈕。刺眼的強光伴隨著巨響,整個培養區陷入一片混亂。等煙霧散去,鋼琴師已經消失了。
    "該死!"楊世雄怒吼。但他很快轉向李明,"沒關係,至少還有你這個試驗品。"
    黑狼收緊利爪,鮮血順著李明的脖子流下。他想掙紮,但劇痛讓他動彈不得。視線開始模糊,意識漸漸遠去...
    砰!一聲巨響,培養罐炸裂。大量培養液噴湧而出,衝擊波將黑狼掀翻。李明踉蹌著後退,看見夏茹正在輸入什麽指令。
    "電源室!"她大喊,"快去啟動備用電源!"
    李明強撐著穿過積滿培養液的地麵。後麵傳來楊世雄和黑狼的咆哮,但他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電源室的大門就在眼前...
    推開門,眼前是密密麻麻的控製麵板。哪個才是備用電源的開關?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角落裏有個顯示屏。上麵閃爍著熟悉的數字2347。
    沒時間猶豫了。李明輸入這串數字,按下確認鍵。整個實驗區隨即亮起刺目的紅光,機械女聲再次響起
    "備用電源啟動。防禦係統重置。發現威脅目標,啟動消除程序。"
    無數激光炮從天花板伸出,對準了培養區。楊世雄和黑狼都愣住了,他們顯然沒想到這個老舊的設施還能運轉。
    "跑!"夏茹拉著李明衝向安全通道。身後傳來密集的激光掃射聲,以及兩聲淒厲的慘叫。
    但他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一路狂奔,直到重新回到地麵。晨光透過破碎的玻璃窗灑進來,工廠外傳來警笛聲。
    "張琳帶人來了。"夏茹鬆了口氣,但很快又皺起眉頭,"鋼琴師帶著芯片跑了。"
    "他到底是誰?"李明喘著氣問。
    "一個影子。"夏茹說,"就像我們都是你父親計劃中的影子。"
    她看著李明後頸的傷口"得馬上處理一下。那些培養液有汙染風險。"
    遠處的警笛聲越來越近。李明靠在牆上,感覺渾身發冷。那些培養液帶來的寒意,又或者是來自更深的地方?
    他摸了摸胸口的印記。那裏正隱隱發燙,仿佛在回應著什麽。培養液的接觸似乎激活了某種變化,但和楊世雄他們的狂暴變異不同,這是一種更加微妙的共鳴。
    "別碰。"夏茹製止了他,"那個印記是量子接收器的生物界麵。你父親...他早就為你準備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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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意思?"
    她正要解釋,突然臉色一變。一支暗器破空而至,夏茹堪堪避過,暗器釘在牆上,發出嗡嗡的震動。
    "有埋伏!"
    話音未落,十幾個黑衣人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他們都戴著同樣的麵具,動作整齊劃一,顯然經過專業訓練。
    "地下交易所的殺手。"夏茹咬牙道,"楊世雄的後手。"
    殺手們同時亮出武器  各式各樣的冷兵器,從短刀到鋼絲,無一例外閃著寒光。看來他們很清楚,在這種近距離的廝殺中,槍反而不如刀來得致命。
    "我拖住他們。"夏茹從靴子裏抽出一條細鏈,"你趁機突圍,找張琳。"
    "可是..."
    "聽我的!"她甩動細鏈,逼退最近的兩個殺手,"你現在的狀態撐不了多久。"
    確實如此。失血和虛弱感越來越嚴重,李明知道自己已經到極限了。但就在他準備突圍時,異變陡生。
    地麵震動起來。一道裂縫從實驗區的方向蔓延,水泥地板寸寸碎裂。濃煙中,傳來令人膽寒的嘶吼。
    "不可能..."夏茹失聲道。
    煙霧散去,露出一個龐大的身影。是楊世雄,但他的形態已經完全改變。渾身覆蓋著金屬般的骨甲,連激光都無法穿透。四肢變得更加修長有力,爪子閃著森冷的寒光。
    但最可怕的是他的臉。已經看不出人類的五官,隻剩下一張布滿利齒的巨口,和兩顆燃燒著瘋狂的紅眼。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扭曲的聲音從喉嚨深處傳出,"實驗還在繼續...我會讓你們見識真正的進化!"
    殺手們也被這可怖的景象震懾,不由自主後退。楊世雄發出一聲尖嘯,衝向最近的兩人。骨爪劃過,鮮血飛濺。殺手們訓練有素,立刻分散開來發起圍攻。但他們的武器在骨甲上連痕跡都留不下。
    "走!"夏茹拉著李明就跑。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楊世雄正在屠殺自己的人手。但他顯然已經失去理智,隻剩下最原始的殺戮欲望。
    兩人拚命奔跑,但很快又被攔住。是黑狼。他的樣子比楊世雄更加猙獰,渾身的黑色毛發已經凝結成尖銳的刺。鮮血從傷口滲出,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人類...都該死..."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擠出。
    "他完全失控了。"夏茹說,"藥效產生了連鎖反應。"
    李明看了看兩邊。楊世雄在後麵追來,黑狼擋在前麵。他們被困住了。
    就在這時,夏茹突然將一個小瓶塞給李明"喝了它。你父親的配方...能保護你免受汙染。"
    "那你呢?"
    她露出神秘的微笑"我早就注射過了。二十年前就做好了準備。"
    說著,她摘下耳環。耳環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是量子信標。"她解釋道,"能幹擾他們體內的基因藥物。雖然作用不大,但能爭取一點時間。"
    她將耳環捏碎。刺目的藍光爆發,楊世雄和黑狼同時發出痛苦的嚎叫。他們的變異似乎受到了某種阻礙,動作變得遲緩。
    "快走!"夏茹推了李明一把。
    但黑狼已經衝過來。利爪劃破空氣,夏茹堪堪避過要害,但肩膀還是被撕開一道口子。她忍痛反擊,細鏈纏住黑狼的手腕。
    就在這時,一發信號彈劃破天際。特警部隊終於趕到了。
    "該死!"楊世雄暫時恢複了一點理智,"撤退!"
    他猛地躍起,巨大的力量將水泥地麵砸出蛛網般的裂紋。黑狼也掙脫細鏈,跟著消失在晨霧中。
    "別追!"夏茹攔住想要追擊的李明,"他們逃不遠的。那種不穩定的變異,會讓他們走向自我毀滅。"
    特警們包圍了工廠。張琳快步走來,看見滿地的屍體和血跡,臉色大變。
    "這是..."
    "楊世雄的殺手。"夏茹平靜地說,"現在都成了他的實驗品。"
    她看向李明"喝了那瓶藥。等你父親的配方完全融合,我們再談下一步。"
    李明攥著小瓶。透明的液體在陽光下泛著微微的金光,就像晨露。
    "敬英雄...或者瘋子。"他自言自語,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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