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鏈物流?"瓦西裏·伊萬諾夫皺著眉頭,"我們隻負責通訊設備,從不涉及運輸業務。"
    辦公室裏充滿劣質煙草的氣味。這位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張破舊的辦公桌後麵,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
    "可是......"李明拿出一份單據,"這是上個月的發票記錄。北極星通訊向"新月物流"支付了一筆溫控設備的運費。"
    "那是常規業務。"伊萬諾夫不耐煩地說,"我們的設備需要恒溫保存。"
    "二十個超低溫集裝箱?"李明盯著對方,"單是電費就要十幾萬美金。這可不像是單純存放通訊設備。"
    伊萬諾夫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正常"具體業務我不太清楚。你們最好去問吳工程師。"
    "吳天雷?"
    "對,他負責技術采購。"伊萬諾夫說,"不過這幾天聯係不上他。"
    李明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辦公室。牆上掛著幾張證書,都是些通訊技術認證。但角落裏的一個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張航運公司的月曆,上麵用紅筆標注著幾個日期。最近的一個是後天。
    "後天有什麽特別的事嗎?"他隨口問道。
    伊萬諾夫的手明顯抖了一下"沒什麽。例行補給而已。"
    "是嗎?"李明走到月曆前,"補給的時間,正好是奧德賽號靠港的日子。"
    辦公室裏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伊萬諾夫的右手慢慢伸向抽屜。
    "我勸你別輕舉妄動。"李明冷冷地說,"外麵有四個警察。"
    伊萬諾夫的手停住了。
    "讓我們把話說清楚。"李明在他對麵坐下,"我們都知道這不是普通的物流業務。"
    "我真的不知道......"
    "別裝了。"李明打斷他,"三天前,你親自去了一趟倉庫。監控拍下了everything。"
    伊萬諾夫的臉色變得煞白。
    "那些集裝箱......"他咽了口唾沫,"我隻是按要求檢查溫控係統。"
    "零下200度?"李明說,"這種溫度一般用來保存什麽?人體組織?"
    伊萬諾夫沉默了。
    "聽著。"李明往前傾身,"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麽如實交代,我們保護你的安全。要麽......"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窗外"我相信那些人不會放過任何可能暴露計劃的人。包括你。"
    伊萬諾夫的額頭沁出冷汗。過了很久,他才開口"你們......"
    話沒說完,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是辦公桌上的座機。伊萬諾夫下意識地要去接,但被李明按住了手。
    "免提。"
    電話接通,傳來一個冰冷的女聲"nk137呼叫。請確認明天的溫度數據。"
    伊萬諾夫看了李明一眼,聲音有些發抖"一切正常。箱體溫度穩定在零下203度。"
    "很好。"女聲說,"48小時後開始轉運。記住暗號"海妖的寒冰"。"
    通話切斷了。
    "這些集裝箱......"李明緊盯著伊萬諾夫,"準備運去哪裏?"
    伊萬諾夫渾身發抖"我...我真的不知道具體位置。我隻負責溫控係統維護。"
    "那你知道箱子裏裝的是什麽嗎?"
    "不知道。"伊萬諾夫搖頭,"箱子都是密封的,要用特殊鑰匙才能打開。但是......"
    "但是什麽?"
    "有一次我去檢查設備。"伊萬諾夫壓低聲音,"無意中從觀察窗看到裏麵有個人形的輪廓,漂浮在藍色的液體中。"
    "活人?"
    "我也不確定。"伊萬諾夫說,"那個人一動不動,像是沉睡著。周圍連著很多導管和電極。"
    李明和張琳對視一眼。
    "這種箱子,你們一共準備了多少個?"
    "二十個。"伊萬諾夫說,"都在13號倉庫。不過......"
    "不過什麽?"
    "昨天又訂了30個。"伊萬諾夫說,"說是要在一周內送到。"
    "送去哪?"
    "不知道。"伊萬諾夫說,"所有運輸都是"新月物流"負責。他們有專門的冷藏車隊。"
    "新月物流在哪?"
    "海港區。"伊萬諾夫說,"不過那裏戒備很嚴,外人根本進不去。"
    李明正要說話,突然注意到窗外有異常動靜。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街對麵,車裏的人似乎在觀察這棟樓。
    "趴下!"
    話音未落,一串密集的槍聲響起。子彈擊碎了玻璃,在牆上留下一排彈孔。
    伊萬諾夫嚇得癱軟在地。李明迅速拔槍,朝窗外還擊。
    "叫支援!"他對張琳喊道。
    張琳掏出通訊器,但發現完全沒有信號。
    "信號被屏蔽了。"她說。
    "該死。"李明咬牙,"看來他們早有準備。"
    槍聲還在繼續。黑色轎車裏又下來兩個人,端著自動步槍向大樓逼近。
    "後門!"張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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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
    李明一把拽起伊萬諾夫,三人從後門衝出辦公室。身後傳來腳步聲,顯然有人已經進入大樓。
    "電梯壞了。"張琳指著緊急出口,"走樓梯!"
    三人衝進樓梯間。就在這時,上方傳來重物撞擊的聲音。
    "他們從天台下來了。"李明說,"快,二樓!"
    二樓是個廢棄的倉庫,堆滿了各種雜物。三人在箱子和貨架之間快速穿行。
    突然,前方出現一個黑影。
    李明舉槍瞄準,卻發現是麵鏡子的反光。但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疑,背後的敵人已經逼近。
    "小心!"張琳喊道。
    李明猛地轉身,看到一個戴麵具的人正舉槍對準自己。千鈞一發之際,張琳開槍擊中了對方的肩膀。
    "快走!"
    三人繼續前進,但很快發現通向一樓的樓梯被封死了。
    "跳窗!"李明指著消防梯。
    就在這時,伊萬諾夫突然說"等等,我知道一條路!"
    他掀開地板上的一塊木板,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這是防空洞改建的倉庫。地下通道可以直接通到碼頭。"
    "你確定?"
    "我經常用這條路運送設備。"伊萬諾夫說,"他們不會想到的。"
    李明猶豫了一秒,點點頭"走!"
    三人鑽入地道。漆黑的通道裏傳來陣陣冷風,還有若有若無的海水味。
    "小心台階。"伊萬諾夫說。
    通道不斷向下延伸。身後隱約傳來追兵的喊聲,但聲音越來越遠。
    走了大約十分鍾,前方出現了微光。
    "到了。"伊萬諾夫說,"這裏就是......"
    話沒說完,通道盡頭突然亮起刺眼的燈光。
    "別動!"幾個荷槍實彈的人影出現在出口處。
    "該死。"李明暗罵一聲。他這才意識到,伊萬諾夫把他們引入了一個陷阱。
    "對不起。"伊萬諾夫的聲音發抖,"他們控製了我的家人......"
    "很好,伊萬諾夫先生。"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進燈光中。正是吳天雷。
    "你果然按原計劃行事。"他微笑著說。
    "計劃?"李明冷笑,"你是說,在辦公室演的那一出戲?"
    "不完全是。"吳天雷說,"他確實背叛了我們。但在我們控製了他女兒後,他就改變了主意。"
    伊萬諾夫低著頭,渾身發抖。
    "那些集裝箱......"李明說。
    "馬上就要派上用場了。"吳天雷說,"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先解決一些小麻煩。"
    他右手一揮："把他們帶到13號倉庫。"
    幾個持槍者上前,粗暴地押解著三人向倉庫走去。
    穿過幾個集裝箱區,一座巨大的冷庫出現在眼前。門口的溫度計顯示203c。
    "歡迎來到我們的實驗室。"吳天雷說,"你們馬上就能親身體驗這項偉大的技術了。"
    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刺骨的寒氣撲麵而來。倉庫內部一片幽藍,無數個巨大的玻璃容器整齊排列。每個容器裏都漂浮著一個人形。
    "這些都是......"張琳倒吸一口冷氣。
    "優秀的實驗品。"吳天雷說,"他們為人類的進化做出了偉大的貢獻。相信你們也很快就會加入他們。"
    就在這時,倉庫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警告!發現異常溫度波動!係統即將啟動緊急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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