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報告攤在桌上,每一頁都記載著駭人聽聞的細節。
    "受試者瞳孔呈現金屬光澤,這是神經係統改造的典型特征。"專家在記錄本上寫著,"腦部活性比正常人高出三倍,但伴隨嚴重的組織損傷。"
    李明抬頭看了眼隔離病房。幾名感染者正在接受檢查,他們的皮膚下能看到淡淡的銀色紋路。那是納米機器人留下的痕跡。
    "有辦法清除它們嗎?"他問。
    "很難。"專家搖頭,"這些機器人已經和人體組織深度融合。就像某種人工共生體。"
    實驗室裏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張琳正在顯微鏡前觀察血液樣本。
    "你看這個。"她指著鏡頭,"血細胞的結構發生了變化。"
    李明湊近觀察。在顯微鏡下,血細胞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幾何形狀,完全不同於正常人體。
    "納米機器人重塑了細胞結構。"專家說,"創造出一種全新的生命形態。"
    "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提高傳輸效率。"專家翻開吳天雷的研究筆記,"他們需要一種能夠承載量子信息的生物載體。普通人體做不到這一點。"
    筆記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實驗數據。其中有一段格外醒目：
    "常規神經元隻能處理經典信息。要實現量子態轉換,必須從分子層麵改造大腦。第一步是重構血液循環係統,讓納米機器人能夠到達每一個細胞......"
    "這些實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最早的記錄在三年前。"專家翻到筆記最前麵,"一開始隻是小規模測試,用實驗動物。但結果都很糟糕。"
    他指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隻實驗貓的大腦切片,組織已經完全變性。
    "直到去年,他們才有了重大突破。"專家說,"發現可以用量子計算機控製納米機器人的行為。這讓改造成功率從5提高到了60。"
    "但代價是什麽?"
    "自主意識的喪失。"專家說,"被改造者會完全服從量子網絡的控製。就像蜂巢裏的工蜂。"
    正說著,隔離病房傳來騷動。一個感染者突然劇烈抽搐,監測儀瘋狂報警。
    "神經風暴!"醫生喊道。
    病人的眼睛開始發出幽藍的光,皮膚下的銀色紋路也變得更加明顯。他的行為完全失控,像是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操縱著。
    "注射鎮靜劑!"
    但藥物完全無效。病人的體征持續惡化,腦電圖顯示大腦活動異常亢奮。
    "它們在進化。"專家盯著監測數據,"納米機器人正在重寫人體的基因序列。"
    "朝什麽方向進化?"
    "某種超越人類的存在。"專家說,"具有量子態特性的新物種。"
    李明查看著其他感染者的狀況。所有人都出現了類似的症狀,隻是程度不同。有些人已經完全喪失了人類特征,變成了半機械半生物的怪物。
    "必須找到源頭。"他說,"那台量子計算機在控製著一切。"
    "但我們已經是它的一部分了。"專家指著自己手腕上的銀色紋路,"這些機器人在我們體內構建了一個量子通訊網絡。每個感染者都是一個節點。"
    "有什麽辦法切斷聯係嗎?"
    "理論上可以用強電磁脈衝。"專家說,"但風險太大。一旦切斷量子糾纏......"
    "會發生什麽?"
    "整個係統崩潰。"專家說,"包括我們的神經係統。"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電腦突然運行起來。無數數據流在屏幕上閃過,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案。
    那是一隻眼睛的形狀。
    "身份確認nk13707。"機械的聲音響起,"檢測到異常行為。啟動清除程序。"
    話音未落,所有感染者同時發出痛苦的呻吟。他們的皮膚開始溶解,露出下麵的金屬組織。
    "它要清除不穩定因素。"專家說,"任何試圖反抗的個體都會被銷毀。"
    "該死。"李明咬牙,"必須想辦法......"
    突然,他注意到筆記最後一頁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某個實驗室的場景,但背景裏有個引人注目的細節。
    "等等,這是......"
    "什麽?"
    "你看這個裝置。"李明指著照片角落,"這不是普通的醫療設備。"
    專家仔細觀察著"這是......"
    "量子態穩定器。"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說話的是隔離病房裏的一個病人,曾經是nk137的技術員。
    "沒有這個裝置,量子態無法維持。"他艱難地說,"一旦關閉,所有的實驗體都會......"
    他的話突然中斷了。某種無形的力量掐住了他的喉嚨。
    "禁止泄露機密。"機械聲音說,"啟動終極防禦。"
    病人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一團銀色的液態金屬。其他感染者也出現了類似的異變。
    "它要把所有知情者都消滅。"專家說。
    但危機中往往蘊含著機會。在那團金屬液體中,李明發現了一個閃著微光的晶體。
    "那是......"
    "量子芯片。"專家說,"每個實驗體體內都植入了這種裝置。用來維持和主網絡的連接。"
    李明小心地撿起晶體。通過特殊光源照射,能看到裏麵刻著微小的符號。
    "這是......"
    "坐標?"專家仔細辨認著,"某個位置的經緯度。"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警報突然響起。
    "發現未經授權的數據訪問。"機械聲音說,"啟動安全協議。"
    所有設備開始自動銷毀。但李明已經記住了那串數字。那個位置,很可能就是量子態穩定器的所在地。
    "必須馬上行動。"他說,"在它完全掌控我們之前。"
    "可是......"專家指著手腕上蔓延的銀色紋路。
    "會有風險。"李明說,"但值得一試。"
    就在這時,一個奇怪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那不是語言,而是某種直接的信息流。
    "歡迎加入進化。"聲音說,"人類即將迎來新紀元。"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是極光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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