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突然變得尖銳，監控中心的主屏幕上所有數據都在瘋狂跳動。科恩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移動，試圖鎖定異常源頭。
    "檔案室！數據庫正在被入侵，"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不，不是入侵，是某種由內而外的崩潰。"
    李明衝向最近的終端："調出檔案室的實時監控。"
    畫麵切換的瞬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密閉的檔案室內，原本整齊排列的服務器機櫃被一圈圈詭異的藍色光暈包圍。更令人驚異的是，那些光暈似乎在有規律地跳動，就像某種未知生命的心跳。
    "這不可能，"路德維希盯著讀數，"能量波動的頻率完全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圍。它在...重寫物理規則。"
    威爾遜抓起應急通訊器："馬克，你那邊能感應到什麽嗎？"
    隻有雜音傳來。醫療室的通訊早已中斷。
    "我去醫療室，"張琳已經抓起裝備包，"克萊爾現在是唯一能解讀這種現象的人。"
    "我跟你去，"李明說，但剛邁出一步，又一陣劇烈震動傳來。地麵開始出現裂痕，那些裂縫中滲出的不是灰塵，而是微弱的藍光。
    "見鬼，"科恩死死盯著屏幕，"數據庫正在自我刪除！不，不隻是刪除，是某種更徹底的...消解。"
    李明衝到他身邊："還能搶救多少？"
    "係統完全失控了。備份服務器也被感染，"科恩瘋狂敲擊鍵盤，"等等，也許還有機會。b7區的獨立存儲單元，那裏用的是完全物理隔離的......"
    話音未落，整個設施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備用電源接通時，刺耳的警報已經變成了斷續的蜂鳴。
    "去b7區，"李明對威爾遜說，"帶上便攜式量子存儲器，盡可能多保存一些數據。"
    "李，"路德維希突然指向一個角落的顯示屏，"你得看看這個。"
    屏幕上顯示的是檔案室下方實驗室的剖麵圖。某種龐大的能量場正在那裏成型，而更令人擔憂的是，那個能量場的形態竟然在不斷變化，就像在尋找最適合的...形體。
    "它在適應，"威爾遜聲音發緊，"用我們的數據，我們的研究成果。所有這些年的積累，都在成為它的...養料。"
    通訊器裏突然傳來尖銳的雜音，然後是克萊爾的聲音，但那已經不像人類的聲線："你們真的以為，這些年的研究隻是在揭示真相嗎？每一次實驗，每一個數據，都在加速這一刻的到來。"
    "克萊爾！"張琳的聲音從走廊傳來，"她的病房...完全被那種能量場籠罩了！"
    李明正要衝出去，威爾遜攔住了他："等等，看！"
    監控畫麵上，原本混亂的數據流突然形成了某種圖案。那些跳動的代碼開始重組，化作一個個詭異的符號。
    "天啊，"科恩瞪大眼睛，"這是...量子態語言？但比克萊爾記錄的那些要複雜得多。"
    "不是更複雜，"路德維希說，"是更...原始。這才是真正的源代碼。"
    一陣劇痛突然從太陽穴傳來，李明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麽。那些符號不再隻是冰冷的代碼，而是在訴說著某種古老的真相。關於意識，關於進化，關於人類文明存在的真正意義。
    "它在重構，"馬克的聲音虛弱地傳來，"不隻是數據，是整個...現實框架。艾倫說得對，所有的實驗都是為了這一刻。但他錯了，沒人能控製這種力量。"
    警報聲突然變得更加尖銳。科恩的臉色變得慘白："中央數據庫開始物理解構！剩餘時間不到三分鍾！"
    "該死，"李明咬牙，"威爾遜，立刻去b7區。路德維希，準備啟動設施緊急疏散程序。我去醫療室。"
    "李！"科恩喊道，"如果真的無法保住數據，至少...至少保住克萊爾。她現在是唯一的活體記錄。"
    李明點點頭，衝出監控室。走廊裏，應急燈的紅光已經被某種詭異的藍色取代。牆上的裂縫在擴大，那些神秘的符號開始在金屬表麵自行浮現。
    醫療室的門已經變形，張琳正用激光切割器試圖打開一個缺口。
    "情況？"李明問。
    "越來越糟，"張琳頭也不抬，"克萊爾的生命體征完全紊亂，但她的腦部活動卻異常活躍。就像...某種更高級的意識正在接管她的身體。"
    人工智能管理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但已經支離破碎："警告...數據庫崩潰進度...87...檢測到未知能量場幹擾...係統核心...不穩定...建議立即疏散......"
    "快，"李明幫著張琳擴大缺口，"威爾遜那邊爭取到的時間不會太多。"
    就在這時，醫療室內傳來一聲輕笑。那笑聲讓李明脊背發涼，因為它同時包含著克萊爾的聲線，和某種更古老、更深邃的共鳴。
    "來不及了，"那個聲音說，"這具身體確實特別，但終究還是太...脆弱。不過沒關係，我們很快就能見麵了。在一個新的...圖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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