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就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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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清源和六子離開劉宅,元稹和銘豐便拾掇一處可以過夜的地兒,後天幾人自是要去參加柱子的喜事,在這裏最多也就住上兩宿而已。
    三人特意扮成難民的模樣,先去小台子那邊轉轉也好先熟悉下情況。加工廠的四周拉起了厚厚的鐵絲網,北側大門已經有持槍的日本兵在嚴加把守著,牆外的深坑現被罩上了一層厚厚的油布;高牆之上設置了電網,離得近些可以聽到嗡嗡的電流聲,這玩意元稹在租界尋路時曾見過,可不能小看了這個。
    幾人合計下打算晚上再來探個一二,可在穿過保濟村時卻發現了個怪事。有幾家院門從外麵已被雜物爛木堵個嚴實,院中的鍋灶中似是在熏煮著碗筷,院子中的村民不僅將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也都用布遮著麵。
    樹下乘涼的幾位老者見有難民來村,忙將他們招呼過來。現今這村裏有疫病,你們幾位還是往別去討食吧,看著年紀也都不大,別好端端的丟了性命。
    待元稹問過才知這疫病都好些天了,現已死了七八個人了。初時他們隻是渾身起了疹子,都以為初夏時節受了潮也沒在意,癢得難忍就抓一抓,可是隨著皮肉潰爛之後便像瘋子一般胡言亂語,滿地打滾,好好的一個人不出三天便嗚呼了;死的樣子可是極為慘不忍睹,渾身潰爛發臭就沒見有一塊好肉。
    “這疫病說也奇怪,並不是每個人都這般,你若說不是人傳人的吧,那去死者家中幫忙的人也是被染了病,像咱們這些看熱鬧的卻是沒有丁點的事。”老者搖著蒲扇對身旁一人說道。
    “可是去請了大夫或是去衙門中報告此事?”元稹問道。
    “這年月誰還管你死活,請了大夫又有誰去付這筆開銷?現今這村子也就二十幾戶了,自發現有被感染的人便將他們鎖在家中,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的造化了。”老者又說道。
    幾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有無可能是“隱宗”在暗地裏作祟。元稹又忙問道。“那這究竟是感染了什麽才會這樣?”
    老者聽罷撇了撇嘴,又笑道。“就是活該,那幾家本就不是什麽好玩意,誰知道他們是怎麽染上了這個。”
    另一老者忙說道。“可別胡說。幾位小哥還是快些離開吧,千萬別去碰那幾戶周邊的物品就行,就連地裏的菜也不可,這病從口入不是沒有道理的。”
    銘豐叫元稹和淩蕭先回劉宅,自己則去了後麵的地裏拔了幾顆菜回來,老者的那番話倒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晚上的時候便去找德文查驗下有何出處。
    元稹眼見著銘豐的手起了疹子,忙給他服下解毒的藥丸,淩蕭則是背上銘豐便疾步往府裏跑來。
    淩蕭赤著身子裹在被子裏,這藥浴泡的極為舒服,自己手上的疹子也不那麽明顯了,銘豐自喝下解毒的草藥也睡的極為安穩。
    “淩爺,您不至於這麽脆弱吧。”清源端著點心走進來,“要不要我親自喂你嘴裏?”
    “小源你現今都不知道心疼哥哥了。”淩蕭一臉的委屈。
    “哪裏不心疼你了。”清源坐到他旁邊,又遞上一塊點心,“我叫廚房給你做好吃的呢,乖,一會就喂你吃。”
    “這還差不多。”淩蕭將頭靠在清源的腿上,愜意的閉上雙眼,“今晚你必須要陪我睡,可得叫本大爺好好稀罕稀罕你。”
    “多大的人了我還陪你睡。”清源笑道。
    “你可是本大爺親封的暖被將軍,你怕不是忘記這個了?”淩蕭可是笑的很是猥瑣。
    清源聽罷心中湧出一絲感傷,眼眶裏霎時布滿了淚水。“咱們幾個若能再回到小時候多好,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真是一去不複返了,淩蕭,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和李玉了。”
    淩蕭感到臉上一涼,睜眼見清源已是淚流滿麵,心裏也是疼的厲害,忙翻身坐起。“怎麽還哭上了,我見你這樣心裏難受的很。”
    “你還長心了?”清源抹了把眼淚,“要不是師父派你來關外,怕是這輩子你都不能來見我。”
    “看把你哥哥說的,我再沒心沒肺的也不能把你忘了。”淩蕭坐起身,“那時我和李玉都商量好了,最遲上秋我們就來關外看你。”
    “這樣的話和師父說的如出一轍,哄騙了我十多年,又有哪次兌現了?”清源抽搭下鼻子,氣呼呼的說道。
    “我的親弟弟,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了?”淩蕭忙說道,“我對祖師爺發誓,我對你絕沒有一句假話,李玉那廝怎麽樣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就不能對李玉好點?說吧,我下山後你是怎麽欺負他的?”清源問道。
    淩蕭一聽這話立馬被氣個倒仰。“我欺負他?我被他都要快給氣炸肺了,這幾個月他就沒給過我好臉子看,就好像你是被我趕下山的。”
    “那也不許你欺負他。”清源笑道,“這次你們回去我也打算一起跟著走。”
    “那可不行,師父可是早就交待過了,我要是把你帶回去就別想再進山門了。”淩蕭呲牙道,“師父可是能掐會算的,知道你肯定會唱這麽一出。”
    “可恨的老頭兒。”清源握緊了拳頭,“當年就該多拔掉他幾根白胡子才是。”
    “小源,你這怨氣簡直比怨婦還大。”淩蕭笑的眼睛都眯了一條縫,當年稱呼師父為老頭兒還真是由小源開始的。
    “你個小白龍。”清源氣的忽地一把伸進淩蕭的被子裏,狠狠拽了下那條萎靡的小白龍。淩蕭隻感到三魂七魄都要離了體,疼的立時張大了嘴,要不是有銘豐在一旁還睡著,怕是一嗓子都能把房頂掀開。
    待銘豐醒來,幾人又將保濟村的事重新捋了一遍,元稹和德文想法相同,此事倒不像是“隱宗”所為。
    其一便是就連中原的消息中也沒有提及過“三更草”,此物雖是霸道,可卻沒有毒粉起到的那種效果適用,這供養魔神的陰怨之氣可不是死了個人就能生出來的;
    其二聯想到“德善胡同”的種種,以及那加工廠的防範,此事極有可能與倭人有關,尤其是裴鎮長的態度如此偏重在倭人那邊,保濟村的事情現已有幾日了,不相信鎮公所不知道此事。
    現今要如何救治保濟村的村民這也比較棘手,無論是誰前去必將引起注意,再者今晚行事的人選也要重新安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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