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霓虹燈的反射在霧氣中模糊，一座荒廢的摩天樓頂部，守夜人身形流暢如黑豹，眼中帶笑，緊追閃爍著幾次置換逃跑的薛齊。
    赤裸的上半身被冷風輕撫，黑色的外套略微一揚。
    他的視線隻是輕輕一掃，很快就捕捉到前方移動的身影。
    炎城異能者眼中，隻能看到守夜人輕鬆跟在薛齊身後，兩人始終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而站在薛齊的角度，他隻覺得身後的家夥是一個魔鬼，不論他往哪裏跑，下一秒就會出現在他身邊。
    臉上帶著惡作劇得逞的微笑，仿佛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明明他在用盡全力逃跑，在對方眼中，成了小孩的玩鬧。
    “可惡，可惡，怎麽會甩不掉？！”
    薛齊額角的汗水滑進眼睛裏，一陣刺痛，讓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這次，他和天空中的一隻飛鳥發生了置換，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萬物皆在他腳下。
    高空的寒風刺得他渾身激靈。
    更恐怖的是，守夜人這個半裸混蛋就在他旁邊。
    笑容張揚，語氣裏有一絲戲謔，“嗨~”
    “啊啊啊啊——草！”
    薛齊垂直從天空下落，他的身下是高聳的摩天大樓，半球形的窗戶就像是一隻睜開的眼睛迎接他的到來。
    兩人先後打破玻璃墜落時，強光乍現，追趕過來的炎城異能者隻發現掛在玻璃破口處的外套，而不見人的身影。
    “他們去哪裏了？”鄭關坐在鄭開的自行車後座，兩人來到現場。
    小醜打開手機，翻了一下地圖，嘿嘿一笑，然後把手機翻轉一個麵給其他人看。
    “他們在a級汙染場域裏麵，我們進不去。”
    “要不我們也學他們那樣，從天而降，然後進入汙染場域？”
    鄭開不成熟地建議道，然後遭到拒絕。
    “事已至此，先報警吧。”
    鄭關掏出手機給特殊管理局熱線打電話，然後，鄭開的手機響了起來。
    “......”
    “......”
    兩人相顧無言。
    在姐姐的巴掌即將迎接自己的前一秒，鄭開才委屈喊道。
    “電話會自動轉接給距離你最近的同城異能者，也就是我啊啊啊，別打！”
    汙染場域內。
    噠，噠。
    兩聲腳步響起。
    黑暗中的燈光係統如同毒蛇般活了過來。
    守夜人瞬間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適應眼前的燈光，才開始打量麵前的景象。
    他身處一個流光溢彩的巨大階梯型舞台上，舞台中央是還沒有啟動的大屏幕，而四周是連綿座椅上滿滿當當的虛無觀眾。
    大屏幕上方，一顆巨大的鏡球在耀眼燈光中旋轉，將五彩的光點灑向四周。
    台上的燈柱猶如利劍直刺高空，每束光芒下都站著一個人，而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薛齊在不遠處的燈柱中站著，表情看起來有些僵硬。
    每名選手都被包裹在一道可操控的光束之中，那光束像極了一間玻璃房，光牆閃動著細密的電流紋路，仿佛隨時可以化為囚籠。
    舞台的設置既奢華又壓迫。
    守夜人發現身邊的男男女女都笑得十分燦爛，扯得誇張的嘴角仿佛一張假麵，看起來僵硬怪異。
    一聲詭異的刺耳歡呼劃破舞台的喧鬧。
    長相似人非人，身形怪異的主持人出現在中央。
    他的麵目古怪，臉上的線條仿佛被光影硬生生切割成兩半，右半張臉和口腔都像被分割成無數小塊，一邊開口說話，一邊有些光點從嘴裏漏出來。
    那些光點組合起來就是一張微笑過度的臉龐，仿佛臉上的肌肉從未停歇。
    他的聲音機械而興奮。
    “歡迎來到【娛樂之巔】！”
    “恭喜各位將迎來人生的高光時刻！”
    “你們每一個人，都有機會成為全場的焦點，博取最多流量的選手，即將角逐百萬獎金！”
    他的語速極快，每一句話中都夾雜著詭異的笑聲。
    當他說完後，觀眾席上傳來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
    守夜人眯起眼睛看，卻隻看到朦朦朧朧的像素點在狂歡。
    麵前這名的主持人，帶著蛇形微笑和怪異的聲音宣布規則：
    “通過表演贏得流量最多的選手將獲得百萬元獎金，離開競技場。”
    “至於失敗者，會被分解成數據……塵埃——永遠成為【娛樂之巔】的背景！”
    “你們看看自己麵前的兩塊屏幕——”
    守夜人早就注意麵前的東西，他看著上麵的起起伏伏，打開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光束中漂浮著兩塊懸空屏幕。
    左屏顯示觀眾的實時彈幕和熱度數據，右屏上則是代表選手當前“流量值”的計量表，上麵的波動就像是溫度計，又像是音量的測量器。
    每個人麵前是一支巨大的攝像頭臂，金屬質感的鏡頭無情盯視著選手的一舉一動，似乎連呼吸頻率都無法逃過它的監控。
    上麵代表著觀眾對於所有人的初始印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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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對選手的不了解，外表成了最直觀的判斷標準。
    守夜人頂著何飛的那張臉，看著自己的數據卡在了50分的位置。
    不上不下。
    “要是我本人的模樣，那不得給個百分之兩百的分數。”
    他摸著自己的臉說道。
    觀眾看到他湊到屏幕觀察自己的模樣，彈幕熱鬧起來。
    “別看了，你的臉頂多三十分，剩下的六十分是看在你身材的麵子上。”
    “蝦頭男，去頭可食。”
    “答應我，別露臉好麽，口罩焊在臉上，你的臉我自有安排。”
    舞台中央的大屏突然亮起。
    鏡頭對準了一名戴著誇張羽毛裝飾的年輕女人。
    她的眼眶微紅，明顯畫了厚重的偽裝妝容。
    現實中，她是個小有名氣的時裝主播，卻因一場品牌造假事件受到牽連，人氣暴跌。
    她雙手微微發抖，但表情僵硬地保持微笑，嘴裏低聲複述著排練已久的開場台詞。
    “歡迎寶寶們的喜歡和支持，現在加入粉絲團，楚楚會不定時給大家發福利哦~”
    “還沒有點關注的寶寶點一下關注，看我怎麽把衣服的價格打下來。”
    她身邊的觀眾屏幕被擠滿了彈幕。
    “老套路了，還能刷多久？”
    “臉不夠流量夠，笑死。”
    “把美顏瘦臉關一下，我給你刷個火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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