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帶攝像頭進去。”方繼遠站在警戒線內，皺著眉頭看向傑克森。
    “第一次的試探不能讓劫匪心生警惕，恕我能不同意！”
    帳篷內，談判組組長方繼遠的聲音哪怕壓低，也能聽出他的憤怒。
    麵對副廳長傑克森的要求，他想都不想就拒絕。
    傑克森握著那顆隻有紐扣大小的針孔攝像頭，“我們必須掌握內部的動向，解救人質的計劃不能被動應對。”
    “你派的是醫生，不是派定時炸彈。”方繼遠的聲音壓低，“你讓醫生帶攝像頭進去？他們不是傻子，一旦被他們發現，就會激怒他們，甚至連醫生都回不來，人質還要再搭上一個。”
    方繼遠擔憂監聽設備一旦被識破，會立即觸發劫匪的反製行為，危及整組人質。
    “攝像頭隻是障眼法，被發現也不要緊，真正的監聽設備被隱藏在止痛藥裏，醫生隻是個工具人。”傑克森用冷淡的語氣回應，“我們需要知道裏麵到底有多少劫匪，多少人質。”
    “這些信息醫生用眼睛就能做到。”方繼遠根本不下套。
    傑克森說道：“要把監聽器留在裏麵，這樣才好知道他們的計劃。”
    此時傑克森的冷淡和方繼遠的壓抑的憤怒形成鮮明對比。
    剛才手下人排查了市政大廳值班的人名單。
    翻看了裏麵的人，官位最大的不過是個中年主管。
    事實上，傑克森對於人質的死活並不在意，他巴不得惹怒裏麵的劫匪，殺掉所有人質，這樣就有機會衝進去幹掉所有人。
    而他的黑賬就能在混亂中轉移或者被隱瞞。
    方繼遠還是那句話，他堅決搖頭，“我們不能讓醫生帶監聽設備進去，那會讓他陷入危險。”
    “他本來就身處危險！”傑克森厲聲反駁，“你以為他們會尊重醫生的中立身份？這是人質劫持，不是九大區領導會議！”
    “那更不能加劇他們的敵意。”
    兩人之間的空氣幾乎凝固。帳篷內其他人都默不作聲，沒人敢插話。
    傑克森靠近一步，看向方繼遠的眼神帶著冷意：“你是心理專家，不是戰術指揮官！”
    “別忘了，從我到來的那一刻起，這場談判的最高指揮員從你變成了我。”
    傑克森冷冷地吐出這句話，轉身回到帳篷裏。
    他以“案件升格為區域安全事件”為名，啟動緊急程序，繞過談判組的決策權。
    技術人員交出監聽設備，醫生由警方臨時安排，攜設備準備入場。
    方繼遠想要繼續爭辯，卻被副指揮官拉住，兩人的眼睛都不約而同看向了傑克森刻意露出的徽章，那代表了他來自更高層的權力。
    他閉上了嘴。
    “糟透了，不是嗎。”副指揮官說了個陳述句，眼神一直盯著那閃閃發光的身份勳章。
    “是的，糟透了。”方繼遠的聲音很小，幾不可聞。
    最新版的攝像頭很小，可以偽裝成一顆紐扣。
    市政廳內。
    老槍坐在監控屏幕前，身旁是黑子。
    “外麵的人應該快等不及了。”老槍微笑著。
    醫生是個中年男人，穿著白色的醫療外套，在兩名武裝人員的護送下走向大樓門口，隨後獨自一人推門進入。
    漏出的縫隙讓人看到幾個戴著麵具的劫匪持槍守在門口，人質的臉龐也一閃而過。
    醫生不知道自己被裝了攝像頭和監聽器，，也不知外麵幾十雙眼睛正通過他胸前的紐扣攝像頭緊盯他的命運。
    樓內陷入昏暗，隻有應急燈亮著，他一踏進門，就被強光手電照得睜不開眼。
    “停下，舉起手。”冰冷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說話的是一個戴綠色麵具的男人。
    醫生照做，接著一名高大壯碩戴著白色麵具的巨人上前搜身。
    他看向麵前這人，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這人恐怕有兩米，蒲扇大的巴掌看起來能將他的頭拽掉。
    兩隻巨鉗摸索自己的腰，讓他覺得自己是個身材纖細的小女孩。
    隻是幾秒，他的外套就被扯開，紐扣“哢”的一聲掉落。
    醫生對此沒有反應，但是鏡頭裏的那群家夥卻忍不住開始冒汗，保佑這群劫匪不要發現。
    蛋白把男人的鞋墊都檢查了一遍，衣服脫得隻剩下褲衩，準備放人。
    另一道腳步聲靠近，小醜麵具的身影出現在醫生麵前。
    他沒有說話，隻是盯著醫生。
    明明天氣不冷，但是醫生隻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忍不住抱著自己的雙臂。
    掉落在地上的鏡頭，正好落在兩人之間，仰視著這一幕。
    老槍轉移了自己的視線，醫生鬆了一口氣，剛準備開口，麵前的人卻突然矮身——
    坐在帳篷裏的傑克森臉瞬間鐵青。
    他看到戴著小醜麵具的家夥抓住了攝像頭，湊到鏡頭前，仿佛能看見鏡頭對麵的人一般。
    “愚蠢。”
    下一秒，攝像頭落地，的畫麵被切斷，屏幕變黑。
    帳篷內一片死寂。
    醫生本來還不明白為什麽麵前的男人要踩自己衣服上的紐扣，直到對方抬腳，精密細小的電子元件碎片露出，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我...不，我不知道......”
    為自己辯解的聲音幹澀顫抖，幾乎無法完好組織語言。
    戴著小醜麵具的男人冷笑一聲，冰冷的槍口貼在臉上，醫生絕望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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