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罪惡都市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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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輿論如野火般迅速蔓延,方繼遠盯著電腦屏幕上不斷攀升的熱搜詞條,眉頭緊鎖。
他立即組織人手,根據視頻中張晨透露的時間節點和在第九分局的任職記錄,開始調查這起塵封十年的案件。
“查清楚當年杜星的父親杜峰的資料。”方繼遠對身邊的警員吩咐道,“我要知道他所有的社會關係,特別是案發後的動向。”
就在這時,熟悉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
整個指揮中心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部紅色座機上,那是劫匪的專線。
方繼遠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我是方繼遠。”
老槍沙啞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沒有任何寒暄,直奔主題:“我要兩個人。”
他一字一頓地報出兩個名字,當他報出完這兩個人名字之後,方繼遠沉默了很久。
電話那頭的老槍也很有耐心,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反應。
方繼遠從老槍的信息已經知道了第二個和第三個人的身份。
一個是法醫。
猜的沒錯的話,就是當年負責杜星屍檢的法醫,還有一個是一個普通的公民。
或者說是個劣跡斑斑的老賴,曾因詐騙罪入獄三年。
副指揮官指著電腦上的案件資料:“法醫很好理解,他很可能在驗屍報告上做了手腳。至於那個老賴要做什麽?”
傑克森在旁邊補了一嘴:“這個人肯定與案件有關,隻是我們還不知道具體關聯。”
方繼遠立即派人去“請”法醫,同時安排另一組人查找老賴的下落。
他知道,作為公民,警方無權強製王德發參與人質交換,隻能嚐試說服。
“告訴他,如果配合,我們可以考慮撤銷他最近那起詐騙案的指控。”方繼遠對負責聯絡的警員說。
老槍掛斷電話後,嘴角扯出一個冷笑。
他毫不在意警方會麵臨怎樣的困境,隻是慵懶地躺回那把皮質轉椅,將雙腳交叉著架在監控台上。
小醜麵具下的眼睛半闔著,仿佛隻是在等待一場好戲開場。
"你覺得這次的人質交換會成功嗎?"黑子忍不住打破沉默,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鍵盤。
他的眼睛始終沒離開屏幕上那個閃爍的紅點,那是追蹤老賴手機的信號源,顯示著對方的定位。
老槍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當然不會。"
"法醫或許會迫於壓力過來,但那個老賴......"他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我打賭,他接到電話的第一反應就是跑路。"
"哎呀,那就不順利了呀。"黑子突然咧嘴笑了,眼睛眯成一條縫。
屏幕上,那個紅點突然開始快速移動,在電子地圖上劃出一道倉皇的軌跡。"看,我說什麽來著?警方的動作倒是挺快,這家夥已經開始逃了。"
......
方繼遠很快拿到了當年的完整卷宗。
指揮中心裏,幾名警員正忙著清理出一塊白板,將案件的關鍵信息一一貼上。
隨著調查的深入,越來越多的疑點浮出水麵。
"這案子當年就這麽草草了結了?"
方繼遠翻看著泛黃的卷宗,眉頭越皺越緊。
法醫報告、現場照片、證人證詞......所有材料都顯示這個案子疑點重重,卻因為證據不足而不了了之。
"死者手中發現的校徽、dna比對結果、監控錄像缺失......這些都值得深挖。"
"方隊,這是受害人家屬的後續調查。"
一名年輕警員遞上一份文件。
"杜星是單親家庭,父親杜峰是隔壁區分局的基層民警。案發後,杜峰因不當言行被革職。"
方繼遠接過文件,上麵記錄著鄰居的走訪筆錄:"杜警官失業後整天閉門不出......總能聞到他家有酒味......有時候半夜能聽見摔東西的聲音......"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條三年前的新聞剪報:《公寓失火,疑似電線短路引發事故》。
報道稱杜峰因醉酒未能及時逃生,等消防員找到他時,屍體已經燒得隻剩一層焦炭。
"燒得這麽徹底?"方繼遠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剪報,若有所思。
如果杜峰真的已經葬身火海,那麽劫匪中就不可能有他。
但直覺告訴他,這個案子與當前的劫持事件一定存在某種聯係。
"頭兒,劉法醫帶到了。"一名警員在門口報告。
方繼遠合上卷宗,大步走向臨時審訊室。
當年負責杜星屍檢的法醫,此刻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額頭上的汗珠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方繼遠將卷宗往桌上一放,開門見山:"你是現在說,還是等劫匪審訊的時候說?"
一旁的傑克森冷哼一聲:"少廢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他大咧咧地岔開雙腿坐在一旁,臉上寫滿不耐。
在確認劫匪的目標不是賬本後,這位副廳長終於找回了官威。
在眾人的逼視下,劉明遠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當年......我在屍檢時發現,死者右手緊握著一個校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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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上麵刻著"劉賀賢"三個字。"
審訊室內頓時一片嘩然。
【劉賀賢】正是當年被杜峰指控的富家子弟,其父親是黎明科技的高管。
"繼續說。"方繼遠冷聲道。
"我當時欠了高利貸四十萬,"劉明遠的聲音開始發抖,"有人打電話給我,說隻要把校徽裏的照片取出來,就幫我還清債務。"
"dna比對呢?"方繼遠追問,"報告顯示死者體內提取的dna不在庫中匹配。"
"這個我真沒作假!"劉明遠急忙解釋,"杜峰還專門跑過來,說手中有一撮從劉賀賢頭上揪下來的頭發,上麵的毛囊足夠可以提取dna,讓我去驗證,但比對結果確實不符。"
方繼遠與傑克森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意味著侵犯杜星的另有其人,但校徽的存在又表明劉賀賢與案件脫不了幹係。
隨著審訊深入,更多細節浮出水麵。
當年輿論上還給死者引起了一場網暴。
有記者跑到第11中采訪劉賀賢,問他的校徽為什麽會在死者手中。
劉賀賢本人的回答是,說不定對方暗戀自己,畢竟他有錢有權,長得又還不錯。
作為學校的籃球部部長,的確有不少狂熱的粉絲會收藏他使用過的東西。
像校徽作為一種勳章經常會被人拿去做收集。
對於他曾經追求過死者杜星的事情,劉賀賢直接否認那都是謠言,兩人隻是同班同學的關係。
這段采訪播出後,輿論風向驟變。
因為他的這一番話導致網上的輿論大多是在嘲諷杜星,家境普通,想要攀高枝。
關於劉賀賢的不在場證據也很明確,他的班主任直接點名,當時劉賀賢因為成績的問題,被班主任留了下來問話。
班主任可以作證。
最終,隻有法醫一人被送往劫匪處交換人質。
老槍早有預料,依舊按照老幼婦孺優先的原則釋放了一批人質。
那個禿頭主管再次試圖插隊,被老槍一個眼神嚇得縮了回去。
法醫搜完身後,被帶到了單獨的房間。
與他預想的不同,這裏沒有刑具,沒有逼供,隻有一張簡單的木椅和一台攝像機。
藍天安靜地站在角落,麵具下的眼睛像兩口深井。
法醫的審訊進行得異常順利。
或許是知道抵賴無用,他將之前對警方交代的內容又重複了一遍。
因為先前已經說過一遍,所以法醫的陳述很流暢。
黛西的這一次剪輯幾乎沒有什麽卡頓,很流暢地就將事情完整的剪輯出來。
她坐在泛著冷光的電腦屏幕前,玩轉著手中的筆,隻要視頻導出就可以讓黑子發出去。
這個案子,她再熟悉不過了。
那時她剛畢業,懷揣著新聞理想進入《晨星日報》實習。杜星案是她接手的第一個深度報道。
記得第一次見到杜峰時,這個失去獨女的前警察雙眼布滿血絲,手裏緊緊攥著一疊發皺的申訴材料。
"我女兒不是那種女孩。"他的聲音嘶啞,"她不會去收集什麽校徽,她在日記裏寫得很清楚,她討厭劉賀賢的糾纏。"
那時的黛西滿腔熱血,跟著杜峰四處奔走,采訪目擊者,製作紀錄片,試圖用輿論的力量推動案件重審。
她跟著杜峰跑遍了城市的每個角落,采訪杜星的同學,詢問學校周邊的商戶,甚至找到了幾個聲稱看到案發當天情形的目擊者。
她記得有個賣煎餅的大叔信誓旦旦地說,那天下午看到劉賀賢和幾個朋友在學校後門徘徊。
但當他們第二天帶著錄音設備再去時,大叔卻改口說認錯人了,還粗暴地把他們趕了出去。
她親眼目睹杜峰從滿懷希望到徹底絕望的全過程,整個人籠罩在看不見的黑暗中,如同即將沉沒的巨輪。
最諷刺的是,當她將精心撰寫的報道交給主編後,不僅稿件石沉大海,自己還被報社開除。
"這個報道不能發。"
主編當時是這麽說的,眼睛甚至沒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黎明科技是我們最大的廣告客戶之一。"
當黛西堅持己見時,等待她的是解雇通知和保安的"護送"。
她最後一次見到杜峰,是在他的公寓樓下。
那個曾經挺拔的警察已經變成了一個佝僂的酒鬼,手裏拎著半瓶劣質白酒。
"算了吧,姑娘,"他苦笑著說,"這個遊戲,我們玩不起。"
黛西在那個時候就明白了,所謂的新聞自由不過是權貴的玩物。
誰掌握了更多的社會資源,誰就是發言人。
黎明科技作為第四大區的實際掌控者,怎麽可能允許這樣的負麵新聞見報。
黛西的筆尖在紙上重重一頓,留下一個深深的墨點。
她輕聲自語:"還差幾個關鍵人物......"
屏幕上,視頻剪輯已經完成。
她輕輕點擊發送鍵,文件開始向黑子的終端傳輸。
在等待的間隙,她在紙上畫起了關係圖——張晨、法醫、法官、老賴、王賀賢......
還有幾個關鍵人物被紅筆圈了出來。
監控室的門外,老槍靜靜地站著,麵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聽到了黛西的低語,計劃正在一步步推進,就像精心布置的多米諾骨牌,隻需要輕輕推倒第一塊,接下來隻會崩塌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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