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很快就完成了對張晨的審訊。
    藍色的麵具折射著燈光，讓她看起來冷酷無情。
    她摘下沾血的手套，將它們扔進垃圾桶。
    在外麵的劫匪並不知道她在審訊室裏做了什麽，但從張晨蒼白如紙的臉色和顫抖的身體來看，那絕對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曆。
    收到藍天遞過來的相機儲存卡，黛西道謝後開始正式工作。
    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鼠標閃動，將藍天審訊張晨的視頻進行剪輯處理。
    趁著第二天早高峰的時間段，黛西按下了發送鍵。
    黑子百無聊賴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
    目前他負責監控市政廳周圍以及網絡輿情，同時防範任何可能的黑客入侵。
    就在等待視頻發送完成的過程中，麵前的屏幕突然一閃，一個陌生的窗口彈了出來。
    “咦？”
    黑子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
    他衝到電腦前，眼睛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盯著屏幕上的數據流。
    “老大！老大！”
    黑子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
    老槍很快出現在門口。
    他一大早就戴上了標誌性的小醜麵具，整個人藏在風衣下，連手指都被手套包裹得嚴嚴實實。
    “什麽事情？”
    老槍的聲音透過麵具傳出，帶著金屬般的冰冷質感。
    “有人從市政廳發消息，我截取到了信號！”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部失蹤的手機。
    當初搜身時，他們沒能在人質身上找到任何通訊設備，但也不排除有人將手機藏在了某個角落。
    不過，老槍更懷疑的是，內鬼可能就在他們中間。
    就在老槍和黑子討論這個意外發現的同時，黛西發布的視頻已經通過福克斯電視台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早高峰的地鐵車廂裏，昏昏欲睡的上班族們突然被一陣騷動驚醒。
    他們驚訝地打量四周，發現旁人手中的手機、地鐵的廣告屏、甚至是公交車上的電視屏幕，都在同步播放著同一個視頻。
    警察張晨的認罪視頻。
    “我叫張晨，是一名警察......”
    視頻以張晨的第一人稱視角開始敘述，他的聲音沙啞而疲憊，卻帶著一種詭異的平靜。
    “十年前，我在第九分局值班的時候，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第11中學附近發生了一起命案。
    等我趕到現場的時候，看到在學校附近的一個荒廢空地裏，躺著一個年輕，穿著校服的女孩。
    她滿頭是血，仰倒在沙地裏，身上的衣服很淩亂，也有腥味的殘留。
    我第一反應就是她受到了侵犯，可能在反抗的過程中凶手失手殺死了她。
    我和我的搭檔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將現場的封鎖起來。
    她去維持現場的秩序讓那一些群眾遠離現場，而我則站在原地等候法醫，還有其他人的支援。
    荒地上因為周邊小孩經常玩鬧，腳步痕跡混亂，看不出明顯線索。
    但我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台監控，沒有損壞的話，應該拍到了人員的進出。
    那個女孩，我初步檢查過。
    她露出的皮膚有掐痕，尤其是脖子，指甲裏全是泥，估計掙紮的時候扣地，另一隻手握拳倒扣在地上。
    書包被扔在不遠處的現場，裏麵有她的校徽，還有班級姓名。
    但是沒找到沒有通訊設備，要麽被凶手帶走，要麽是她沒有手機。
    所以我趁等待的時間給在第11中上班的朋友打電話，看看他認不認識那個名叫杜星的女孩。
    身份信息確定之後，就通知了家屬。
    那女孩的父親很快就過來了。
    他的身上還穿著和我一樣的警察製服，頭發淩亂，被通知的時候還在值班，匆忙趕過來的。
    看到屍體的那一刻，我永遠不會忘記他的表情。
    哭得撕心裂肺，跪在孩子屍體旁邊，根本站不起來。
    杜峰在另一個區的分局上班，老婆生孩子的時候羊水栓塞去世了，他平時加班多，沒時間管孩子。
    但是杜星很乖巧聽話，體諒父親，從來不添亂。
    發現是同事家裏出了這樣的慘案，我們都十分義憤填膺，說要嚴懲凶手。
    事情本應該朝這樣的結局發展的，直到我接了一個電話。
    他先指出了我早年犯下的一些錯，以此要挾，讓我毀掉工地的監控。
    打個棒子再給顆甜棗，他許諾事後會給我一百萬。
    接電話的時候我跑到了辦公室陽台，我隔著窗戶，轉身看向室內為凶殺案忙碌的同事，最後應下了他的要求。
    在證據鏈中，原本應該查到嫌疑人肖像的攝像頭裏數據故障，什麽都沒拍到。
    法醫驗屍的時候，關於女孩受到侵犯的證據是有的，但是，dna不在庫裏。
    去學校詢問杜星在學校的人際關係。
    老師同學都說她成績好，長得好，為人也友善，沒有和誰有矛盾關係。
    線索一下子在這裏斷了起來。
    但是，孩子的父親顯然知道的更多，他拿著小姑娘的日記跑到學校去鬧，語氣直指其中一個學生。
    那個男孩子的父親在黎明科技分部任職總經理，家境優渥為人桀驁，成績不好，平時很張揚，據說有一段時間還追求過死者。
    麵對杜峰的指責，男孩子並不承認，甚至因為杜峰糾纏太過，還找人把他打了一頓。
    杜峰因為惹了不該惹的人，他的職位被捋了下來。
    之後的這起案件不了了之，起訴那個男孩子但敗訴，凶手也沒找到。”
    “我們去探望過杜峰，那家夥一夜白頭，看起來已經沒了靈魂。
    而我因為刪除了監控，一直戰戰兢兢，擔心被發現。
    結果對方之後再也沒有打擾過我，我以為這件事情過去了，直到我突然被調離了第九分局，
    成了一個普通的基層警察，我就知道對方並沒有放過我。
    但是我也不敢做什麽，我知道我一直生活在他們的監控之下。”
    “這就是我犯過的最大的錯誤。”
    張晨陸陸續續吐露了一些自己在職期間發生的一些違規的事情，其中篇幅最長的就是那個銷毀證據的案子。
    這也讓待在帳篷裏的警察都明白了，劫匪的目的。
    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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