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裏布斯說要給自己錢，摩根州長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他緩緩搖頭，聲音低沉，充滿政客特有的粘稠感，每個字都像在編織一張看不見的網“錢？裏布斯議長，你把我看得太淺了。我摩根不缺錢。就算你把整個藍屋頂計劃的利潤堆在我麵前……也遠不如你這個人重要……”
    “我這個人？”裏布斯眼神銳利起來，心底警鈴大作。他隱約猜到摩根的圖謀比想象中更大，但沒想到會直接指向自己。“州長先生，你這話什麽意思？”
    摩根向前一步，辦公室奢華的燈光似乎都聚焦在他那張飽含政治野心的臉上“我要的，是你裏布斯，成為‘我的人’。”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不容置喙“徹底地、毫無保留地站在我這一邊。不隻是在這伊利諾伊州。你要明白，我的目標不止於州長。”
    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仿佛是在分享一個注定改變曆史的秘密，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這個國家，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聲音重新領導它。總統……才是我的終點！”
    總統？！
    裏布斯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了。
    他看著摩根那張微笑著，被權力欲望灼燒得發亮的臉，瞬間明白了這個“夥伴關係”的真正重量。
    這根本不是簡單的互惠，這是一張通往總統寶座的船票，而摩根要求他裏布斯必須成為最賣力的劃槳手！
    這條路是一條不歸路，上了州長這條通往最高權力的賊船，一旦摩根失敗，自己作為“嫡係”必然粉身碎骨；
    而即使摩根成功，自己也將永遠被其掌控，所謂“夥伴”不過是好聽的傀儡之名，芝加哥將成為摩根競選總統的提款機和選票倉。
    裏布斯的思維飛速轉動。
    瘸幫骷髏麵罩下猩紅的眼睛仿佛還在燃燒，澳觀海腿上纏著的滲血紗布、警用直升機墜毀的巨大火球……這些畫麵猛地擠開了對風險的恐懼。
    眼下他最大的敵人不是摩根，而是索恩和那個敢挑戰他底線的瘸幫老大斯坦利！
    沒有國民警衛隊的鐵拳，怎麽碾碎那些渣滓？怎麽給澳觀海和死去的兄弟報仇？
    風浪越大，魚越貴！
    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在他心底滋生——將計就計！
    摩根的能量，尤其是調動國家暴力機器的權限，正是他現在最鋒利的武器。
    利用這股力量幹掉瘸幫、震懾索恩，徹底夯實自己在芝加哥的根基！至於以後……摩根想把他當棋子？也得看他這顆棋子願不願意！
    等他徹底掌控芝加哥，兵強馬壯，未嚐不能在這盤大棋裏，找到翻盤反噬的機會。
    摩根有野心，他裏布斯何嚐沒有更大的野心？這條路險，但收益也大得驚人，值得一賭！
    電光火石間，千般念頭已定。
    裏布斯臉上刻意表現出的震驚和遲疑迅速褪去，換上一種被宏偉目標點燃的、近乎狂熱的“決心”。
    “您要競選總統……”裏布斯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無比堅定。
    “州長先生，能在您攀登巔峰的道路上效犬馬之勞，是我的榮幸！芝加哥就是您的堡壘！我，裏布斯，以及我在芝加哥掌控的一切資源——商界精英、政界夥伴、媒體渠道……還有那些真正能‘做事’的、讓這座城市‘保持活力’的力量——從現在起，都將毫無保留地為您服務！您的目標，就是芝加哥的目標！您的聲音，就是芝加哥必須響徹全國的聲音！”
    他伸出手，主動緊緊握住了摩根的手，力氣很大，顯得“真誠”無比。
    摩根滿意地笑了，那笑容裏是毫不掩飾的掌控欲和野望的膨脹。他覺得完全拿捏住了這個芝加哥的新銳強人。
    “放心，我的夥伴，”摩根用力回握，轉身在調令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動作果斷，“那些阻礙我們事業的塵埃……今天就會被清掃幹淨。我們共同的旅程……開始了。”
    “國民警衛隊的重炮和裝甲車，明天就出現在密爾沃基大街！區區瘸幫而已，對警衛隊來說就像碾死一窩螞蟻……”
    ……
    七個小時後，隨著州長摩根的調令。
    伊利諾伊州國民警衛隊的鋼鐵洪流碾碎了通往芝加哥的寂靜。
    黎明前夕，最深的黑暗被裝甲車的轟鳴撕裂，武裝直升機如鋼鐵獵鷹般低空掠過芝加哥上空。
    斯坦利用來炫耀武力的老巢——密爾沃基大街區域——成了風暴中心。
    封鎖線以令人窒息的速度被層層構築，架設在街壘處的重機槍槍口冰冷地俯瞰著這片幾個小時前還被“骷髏頭”主宰的街區。
    那些幾個小時前還在醉醺醺地慶祝勝利、圍著殘餘火堆咒罵黑兔集團、抽著大麻吞雲吐霧的瘸幫小弟們，根本沒見過這等陣勢。
    尖銳的警報聲和引擎的咆哮聲中，看到出現如此大批的軍警，骷髏麵罩下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tf?!國…國民警衛隊？！”
    “跑！快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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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火！開火！”指揮官的命令通過無線電清晰下達。砰！砰！砰！噠噠噠噠——！
    昔日囂張的“骷髏頭”們，如同被沸水澆灌的蟻群，魂飛魄散地丟掉手裏的啤酒瓶、槍械甚至骷髏麵罩，隻求能逃離這片即將化為焦土的煉獄。
    步槍點射聲、班用機槍的連射聲驟然炸響，瞬間蓋過了逃竄的尖叫。幾個試圖拔槍反抗或在混亂中撞到槍口上的瘸幫分子，身體如同破麻袋般被高速旋轉的子彈撕扯，爆開的血花在蒼白探照燈光下觸目驚心，直接栽倒在冰冷的街道上，身下迅速洇開大片暗紅——芝加哥的街頭，從狂歡的派對場瞬間變成了修羅屠宰場。
    這一切，如同被巨大的新聞聚光燈瞬間點燃。
    n、fox、《芝加哥論壇報》、《紐約時報》……全美乃至全球的主流媒體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般蜂擁而至。
    武裝直升機在高空盤旋拍攝的鏡頭實時傳遞到千家萬戶鋼鐵洪流碾壓街巷，戴著骷髏麵罩的屍體橫陳街頭，荷槍實彈、麵無表情的國民警衛隊士兵組成嚴密的進攻隊形推進。
    標題一個比一個驚悚
    “戰爭降臨芝加哥！國民警衛隊圍剿‘瘸幫叛亂’！”
    “骷髏幫的末日？美軍清剿本土‘準軍事組織’！”
    “藍盔鐵拳！伊利諾伊州州長授權軍事行動清除‘城市毒瘤’！”
    斯坦利躲在防彈公寓的最深處，通過監控屏幕看著外麵煉獄般的景象，看著小弟們像螻蟻一樣被碾碎，聽著新聞裏幾乎將他定義為“國家敵人”的措辭，他引以為傲的凶悍和底氣瞬間被抽空。
    額頭上冒出豆大的冷汗，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前幾天還在得意地嘲笑裏布斯的臉，此刻隻剩下恐慌的煞白。
    “該死的！該死的索恩！該死的裏布斯！”
    他徒勞地撥打著電話，無論打給平時交好的警察、政客，聽筒裏傳來的隻有忙音或被粗暴掛斷的忙音——昔日的“芝加哥地下王者”瞬間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疫源。
    現在沒有人能保得住瘸幫，沒人敢保他這個幫派老大。
    斯坦利頹然地滑坐在真皮沙發上，昂貴的威士忌酒瓶滾落在地毯上。
    他看著屏幕上自己的“帝國”正被無情的金屬履帶碾壓、被槍火洗禮。恐懼如冰冷的毒蛇纏繞住他的心髒，窒息感前所未有地強烈。
    他終於明白自己踢到了怎樣的鐵板。
    裏布斯根本不屑於再跟他玩什麽幫派火並的把戲，裏布斯直接動用了國家機器！這不是黑幫尋仇，這是國家暴力機器對一個“叛亂組織”的合法清除！
    然而，醒悟得太遲了。
    那杯在會議室裏與索恩碰杯、暢談“芝加哥未來”的慶功酒，此刻如同穿腸毒藥在胃裏翻攪。
    他知道，這次，他和他的瘸幫，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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