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布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誠意十足。
    摩根州長誌得意滿地笑著：“哈哈，裏布斯議長客氣了！我們幾個老家夥還能讓朋友被外人欺負了不成？放心！哈洛德這點下作手段，翻不起浪來！國稅局的斯特林先生會秉公處理，艾伯哈特總裁也會支持你！”他拍著胸脯保證，仿佛已經勝利在握。
    斯特林依舊平靜：“我們會依法辦事的，請議長先生放心。”
    飯局氣氛融洽，三位大佬的明確支持，讓裏布斯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
    ……
    幾天後，哈洛德家族情的報主管將一份調查報告呈到了哈洛德麵前。
    “先生，查清了。我們動用了財政部國稅政策辦公室、曼哈頓大區國稅局長辦公室、以及參院財政委員會的幾個核心渠道，交叉印證。”情報主管的聲音平穩而精準，“裏布斯在國稅局係統內部，不存在任何具有實質影響力的後台關係，他聲稱的‘有人撐著’純屬無稽之談。”
    哈洛德的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的笑容。
    “嗬嗬嗬……”冷厲的笑聲在書房裏回蕩，“好，很好！裏布斯……這個從芝加哥泥潭裏爬出來的暴發戶，虛張聲勢，老子居然差點被他給唬住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水晶杯微微晃動：“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麽好顧慮的了，讓國稅局那些餓狼好好‘關照’一下這位芝加哥的‘新貴’！”
    哈洛德的手指向桌角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文件袋，“立刻把這玩意，遞交給國稅局紐約特別調查組的布倫南。他對追查‘新興產業領袖’的稅務問題，總是……充滿‘熱情’”
    “是，先生。布倫南調查員與我們的一位遠親私交甚好，他知道分寸，也明白這信息的價值。”管家會意地點頭，動作輕巧卻迅捷地拿起文件袋，退了出去。
    這文件袋裏的東西——裏布斯基金會五年來的核心罪證，足以點燃毀滅一切的地火。
    芝加哥，裏布斯集團核心金融中心頂層。
    阿爾弗雷德站在裏布斯身後，聲音透著一絲嚴峻：
    “議長，咱們收購的索恩集團，在紐約的五個核心項目因停工的連鎖反應已經爆發。我們剛剛支付了四筆巨額違約賠償金和滯納金，總計八千七百萬美元。再加上摩根州長那批直升機的一億五千萬捐贈，您購買私人飛機和直升機的花費，以及最近各項開支……目前基金會能完全自由調動的現金流，已經跌破警戒線，勉強維持在約兩億三千萬美元左右。”
    裏布斯靠在高背椅裏，嗤笑一聲，目光掃過屏幕上的數字，非但沒有惶恐，反而閃爍著一種近乎殘忍的野心，“錢沒了再賺。哈洛德以為用這點小手段就能勒死我？天真！等老子撐過去，徹底征服了紐約，把這些不知死活的老錢骨頭一根根踩斷的時候，這點小錢？幾個晚上就賺回來了！到時候，整個紐約都是我的錢袋子！”
    然而，風暴來得比他預想的更快，也更加精準。
    那份匿名材料送達國稅局紐約特別調查組的同一時刻，裏布斯就收到了黑兔安保紐約分部的緊急聯絡。
    “議長！”尤金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緊迫感，“我們剛剛接到消息，國稅局紐約特別調查組的德雷克·布倫南剛剛簽發了一份具有臨時凍結權限的初步調查令！基於收到的匿名舉報材料，他們已經正式啟動對您名下所有基金會資金的‘緊急審計與資產保全措施’！第一批凍結指令……可能已經發出！”
    裏布斯眼神一凜：“凍結？”
    話音未落，阿爾弗雷德手中的平板電腦也收到了多條來自不同銀行的高級別警報！
    “議長！”阿爾弗雷德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確認！我們與芝加哥第一國民銀行、紐約梅隆銀行和開曼群島兩家離岸銀行的主要資金池賬戶……剛剛收到了國稅局發出的初步凍結令！理由……涉嫌大規模稅務欺詐及洗錢！首輪凍結金額……高達六千萬美元！後續……預計還會更多！資金流動已經受到實質限製！”
    六千萬！這對於隻剩兩億多流動資金的裏布斯來說，無異於釜底抽薪！
    最令人心悸的是“初步凍結令”這個名稱——這僅僅是開始，後續更嚴苛的限製必將接踵而至。
    “哈洛德！這老狗！動作真快！”裏布斯一拳狠狠砸在桌麵上，堅固的紅木桌麵也發出一聲悶響，“快，聯係摩根州長！”
    阿爾弗雷德立刻點頭答應，用手裏的加密通訊直接聯係摩根的私人手機。
    電話接通後，裏布斯的聲音保持著表麵的冷靜，但語速明顯加快：
    “摩根州長，哈洛德動手了！紐約國稅局特別調查組，一個叫布倫南的，簽發了初步凍結令！我們幾個主賬戶已經被凍了六千萬！斯特林先生和通用動力那邊，必須立刻幹預！”
    聽筒裏傳來摩根州長沉穩，帶著安撫意味的聲音：“別慌！初步凍結令是標準流程，這是他們在施壓，也是給舉報人一個‘交代’。這都在預料之中！走個過場罷了，不會真的影響你。你放心，有我們三位在，這點小麻煩還翻不起浪來。最多一周，他們走完必要的表麵審查流程，錢就會解凍，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摩根語氣篤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控。這讓裏布斯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了一絲。
    他結束通話，看向一旁沉默但眼神同樣透著凝重的阿爾弗雷德說：
    “摩根州長打包票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是哈洛德那條老狗最後的瘋狂，國稅局也得按流程辦事。有斯特林、艾伯哈特和摩根三位大佬在背後撐著，幾天之後，咱們被凍的錢自己就會解開。”
    阿爾弗雷德微微頷首，鏡片後的目光依舊銳利：“希望如此，議長。但初步凍結令的執行速度遠超我們預估，哈洛德的能量不容小覷。我們仍需做好最壞準備，現金流已經非常緊張。”
    裏布斯無奈的點了點頭說：“盡你最大的能力，轉移資產，能轉多少轉多少。”
    阿爾弗雷德接到命令，立刻轉身出去安排事情了。
    然而，就在摩根信誓旦旦保證“幾天就好”後的第三天，災難如同傾盆暴雨般毫無預兆地砸落。
    這一次，阿爾弗雷德的平板電腦上爆發的不是幾條警報，而是一連串幾乎同時亮起的，他快步走到裏布斯麵前，即使是這位永遠冷靜的管家，聲音也罕見地帶上了一絲緊迫的凝重：
    “議長！緊急情況！事情失控了！”
    裏布斯心頭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說！”
    “剛剛過去的二十分鍾！”阿爾弗雷德語速極快，“國稅局不僅沒有解凍之前的資金，反而以‘涉嫌巨額跨境稅務欺詐和非法資金轉移’為由，簽發了全麵資產凍結令！其覆蓋範圍遠超最初的舉報材料內容！”
    阿爾弗雷德快速滑動屏幕，念出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名字：“……裏布斯聯合基金會、芝加哥發展基金、藍屋頂信托……所有我們名下的、明麵上與您和集團關聯的核心基金賬戶，無一幸免！連帶這些基金會投資的多個殼公司和離岸賬戶……甚至……”阿爾弗雷德的語氣出現了明顯的停頓，“……甚至包括為‘黑兔安保’提供日常運營資金周轉的特別賬戶！”
    “你說什麽？！”裏布斯霍然起身，眼中瞬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暴怒，“黑兔安保的運營賬戶也被凍了？！媽的！斯特林和艾伯哈特是幹什麽吃的！摩根那個老混蛋呢？！”